六年前的事儿就是不能想,一旦撕开一点口子,被压下去的情绪就泛上来,闻影不打算再搭理晏关山,好把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都赶出去。
但自从把酒醉的人送回家后,之后几天,晏关山每天都要发微信过来,有时候约闻影吃饭,有时候发猫片,除了小橘,现在还多了阿炳。
两人坐下坦白过后,晏关山像是彻底豁出去了,即使闻影不理他,晏关山也不气馁,坚持不懈没话找话地硬聊,五分钟之前,闻影又收到了一条网站链接——
【犬种图鉴-捷克狼犬(霸道总裁&小奶狗)】
闻影:“……”
他点开看了眼,长得是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对方时威慑力十足,不过趴在主人腿上的摸样又挺乖的。
紧接着又发来了一张照片。
花园里,皮皮乖巧地蹲在地上仰着脑袋,晏关山捏着梳子给狗子梳毛,看皮皮那神色像是极其享受。
见到皮皮,难免想起晏关山说的醉话,他稀里糊涂跟狗子说的“老大”,那个叫“毛毛”的老大。
给闻影取小名护着他长大会喊他“毛毛”的外婆早就不在了。闻影活这小二十几年,为数不多能感受到温存的人,除了外婆,就只有晏关山。
也许这正是当时告诉了他小名的原因,想在那间称不上家的小小租屋里,听他这样叫自己。
其实晏关山酒醉之后的第二天,闻影曾去他的医院偷偷看过,他从前根本没留意的医院招牌,赫然写着毛毛宠物医院。
闻影不明白晏关山为什么这么做,也懒得去细究那晚上对方是真醉还是借酒装疯,但恻隐之心不是假的,所以他留下照顾他到后半夜才走。
之后尽管很少回微信,他也没把人拉进黑名单。
[Y]:它很乖,认人的,下次不会凶你了。
[景三]:谁拍的照啊?
[Y]:李姐拍的,平时工作忙,家里有阿姨帮我照顾毛孩子。
[景三]:忙还养那么多,家里没人,它们跟坐大牢有什么区别?
[Y]:没办法,只有我要它们,跟了我是挺倒霉的,但是我会管到底。
闻影老觉得这句话哪怪怪的。
[Y]:所以你有空的话能不能来家里帮我喂喂猫和狗,它们都很乖,可以给你当模特,不收钱。
[景三]:……
[景三]:滚。
“乐什么呢?”
闻影闻声抬头,苏淳靠着画室玻璃门,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
闻影摁灭手机,调整表情道:“下班了?”
“嗯,路过画室说看你在不在。”苏淳扫了一眼角落里零星的几个学生,小声道,“走,一起吃个饭,吃完还画我送你回来。”
闻影淡淡道:“不想吃。”
苏淳耸肩:“不想和我一起吃?”
闻影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苏淳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向来闻影拒绝,他不会过多纠缠,最近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染上了和晏关山一样的恶习。
总像个显眼包一样在眼前晃,烦死了。
苏淳无奈地叹了口气,搬椅子坐在闻影画架后头:“我是有事想跟你说。”
“在这说。”闻影低头弄调色板。
苏淳两手一摊:“好吧,就是画展的事,策展人跟我说,虽然展览还要持续两周时间,不过你的画已经全都卖了,算是这次展览表现最好的,恭喜你。”
闻影扯了下嘴角:“又卖不了几个钱。”他瞥一眼苏淳道,“块儿八毛的,也值得你非得吃个饭说?不知道的以为几个亿的生意。”
“块儿八毛还是几个亿,反正你都不在乎。”苏淳道,“不过有人欣赏自己的作品,这不值得吃个饭庆祝一下吗?”
闻影想到什么:“谁说我不在乎,文老不说了么,搞艺术也得吃饱肚子。”
“所以啊,今天不和我吃,改天还得一起吃。”苏淳正色道,“伯纳画廊的杨经理想跟你聊聊,格非画廊的郭总也递了名片,问你哪天有空去他们那看看,我估计,都想提前跟你确定签约意向。”
闻影有些惊讶:“我没毕业就聊签约,早了点吧?况且……”
苏淳:“况且什么?”
“没什么。”闻影不想多聊自己。
苏淳一眼看透:“考研的事吧,还没想好?”
闻影点头。
他本来是打算继续读研的,没高利贷那档子事儿前,他想过出国读,后来考虑经济状况,在玉大读也很好,反正读不读都得找活养活自己,孤家寡人的,出不出去也没什么负累。
但现在又沾上罗虎,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拿钱吊着他,钱确实不剩多少了。
生活费和学费都有了压力,闻影不得不斟酌起将来。
苏淳:“在校的优秀学生,也是可以提前签约的,不耽误你继续读书,而且签约之后,画廊有专人策展营销,还有针对画师本人的宣传,跟同期生比,提前积累名气,又能增加收入,两全其美啊。”
名气不名气闻影眼下根本考虑不了一点,倒是收入问题,他听进去了。
没办法,人穷志短。
闻影:“什么时候吃?”
苏淳欣慰一笑:“等我约,之前没定,我是担心你不乐意去,现在就好说了。策展的王老师和我都得在,我主要是负责帮你把把关。”
闻影:“行。”
正事说完,苏淳依旧赖着不走,闻影画画时最讨厌旁边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看,他忍了半天开始轰人:“不是要下班吗?还不走?”
苏淳支支吾吾:“嗯……想问你些事,又怕你不肯跟我说。”
闻影无情道:“那就别问,走吧。”
苏淳噎了下:“晏关山和你以前就认识?你俩……在一起生活过?”
闻影皱眉:“谁跟你说的这些?”
苏淳:“他说的。”
闻影:“……”
苏淳把沉默当默认,又问:“你和他在一起过吗?”
闻影答得飞快:“没有。”
“他追过你?”
“那你喜欢过他吗?”
“是不是现在他还死缠烂打?”
“其实我也——”
“有劲没劲啊你。”在苏淳问了一堆问题得不到回应准备表明心迹的时候,闻影眼皮一跳粗暴打断他,把调色板和画笔一扔,翘起二郎腿:“你对他那么感兴趣?”
苏淳直言:“是对你俩的过去感兴趣。”
“没什么过去。”闻影道,“当初我死缠烂打追他没追到而已,啥也没有,啥也不是。”
……
距离期末考还有两个星期,闻影大清早就被边屹的电话吵醒,软磨硬泡地喊出了门。
其实要是他不乐意,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起床,但考试迫在眉睫,专业考试虽然不虚,架不住思修、艺术史、理论等等得死记硬背,闻影这段时间在家里假模假样拿着书背过,都以睡死告终。
痛定思痛,为了文老能过个好年,他得跟边屹去抱个佛脚。
期末的图书馆比菜市场人还多,不过很安静,翻书声敲键盘声此起彼伏,比任何时候都更催眠,闻影强撑着眼皮,一早上也没能背进去几页,边屹倒是背得忘我,闻影趴在桌上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道:“我出去抽支烟。”
“批准。”边屹目不斜视,“带杯咖啡给我,加奶少糖多一份浓缩。”
闻影无语地弹了个脑瓜蹦给他:“等着。”
再不抽根烟,闻影可能真得睡死过去,这几天天气还是很冷,闻影买了咖啡提溜着,在图书馆门口找到个背风的地方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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