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薛心涯见人面带犹豫,猜到或许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知他却又难以说出口。
“嗯...我们当时讨论过他为何会选你,如果是因为天极灵骨,他又如何保证你以后会为他所用?毕竟天极灵骨飞升的可能性很大,没有谁会愿意放弃飞升而去修炼邪功。”
白扶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薛心涯接着说道:“但如果你因为突遭巨变导致心理扭曲,再去修炼他留下来的那本功法,是不是就能达到这个目的呢?”
“师尊是说...我爹娘的死......”
薛心涯双眼通红,他一直怀疑爹娘的死有问题,但也仅限于怀疑薛家那些无底洞亲戚,但如果是邪王呢?如果是他,就有能力将本该远离凡人居住地的异兽引过来,也有能力将已经十来岁的自己悄无声息的丢到已经狂躁的异兽群中,更有能力让自己的爹娘亲眼看到自己即将被异兽踩踏而奋不顾身扑上前来救他。
最后导致他亲眼看着爹娘拼着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护在身下,送出异兽潮,而自己却永远留在那巨大的掌印之下,支离破碎。
他记得自己哭着去捡起娘断成一节一节散落在地的手指,想扣下已经和湿滑地面粘连的皮肉,却无能为力,爹娘的头颅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空荡荡的已经分辨不出来是否为眼眶的地方看着自己的方向。
白扶被吓了一跳,赶紧擦掉面前这人大滴大滴落下的泪水,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早就将猜测告诉他?
“只是猜测而已,我们还没有办法去证明......”
他并不清楚薛心涯爹娘具体是因何而亡,只从只言片语中猜测是因为异兽潮,可庆岭镇怎么可能会是异兽会经过的地方呢?那边只能是有人引导,之所以怀疑陆羽天,是因为他所惯用的便是异兽。
陆羽天除了修为极高以外,还擅长训练异兽,与生灵峰和兽同处的理念不同,他认为异兽未开灵智,只要好好训练便可为人类所用,但他的所用却是将异兽凶猛的性子变得更加凶猛,这样就可以听他指挥攻击别人,如果不听话的异兽便会极尽挨打,直到愿意听从他的指挥,或者就这么被打死。
他性子残暴,手下训练的异兽也如此,当年还给白扶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直到生灵峰有位本可以飞仙的修者,自愿放弃一身修为去净化那群异兽,这才让白扶等人找到可乘之机,将人一举斩杀。
所以白扶一直对凡人对他的推崇反应平平,因为在他们与陆羽天的对决之中,牺牲了太多太多修者,这些人有的甚至不知姓名,这功劳他无法一人承担。
薛心涯抓住在为自己擦泪的衣袖,从中摸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师尊,我之前也一直在想,以那群亲戚的能力,恐怕无法做到,也想过会不会是他们在外寻找的修者?但一直毫无头绪,如今这么一说,倒是极大可能为邪王所做,如果当时没有发现那本功法的异样,继续修炼下去,我会变得如何?”
望着薛心涯还有些湿润的眸子,白扶心都要碎了,轻声说道:“别担心,如今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陷入那般境地。”
“师尊。”
薛心涯声音也有些哽咽,望着满脸温柔又夹杂些许心疼神色的白扶,他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随后将人的手放开说道。
“谢谢师尊,不论如何,邪王所作之恶都无法抹去,既然师尊之前说他并没有真的死亡,那也许还在幕后策划着什么,师尊愿意我同您一起共同面对他吗?”
对于薛心涯的话,白扶自然是感到欣慰至极,诚然自己当初想收下他为徒,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奇怪的功法,也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对方身为天极灵骨,如果被陆羽天拉到对面阵营,对付起来肯定是难上加难,但如果在己方,情况就不一样了。
但逐渐的相处中,他觉得这个徒弟对于自己这个半吊子师尊非常尊敬,自己竟然也起了些不想让他参与那些腌臜事里去,但既然对方主动提出,自己自然没有回绝的可能。
“既然你心已定,我自不会多拦,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此事而过于冒进,一定要稳扎稳打。”
“那是自然,师尊因何会一直有这种疑虑呢?”
在薛心涯的印象中,心魔前辈和师尊,一直都反复提醒他对于修为莫要过于冒进,诚然自己也不会这般,但对于他们的执着却是不甚了解。
白扶张张嘴,神色有些落寞,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我曾经有位好友,也是如你这般天赋异禀,可惜后来......”
话说一半,但薛心涯已经明了,想必是那位好友过于冒进出了事端,才会让他如此提防,似乎乐师叔也同他讲过好几次,或许,还是他的某位师叔。
“我知道了,师尊放心吧,心涯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这话是真,爹娘的疑惑已解,自己只要跟随师尊的脚步一步步踏上高台,直到可以正面迎接邪王,到时他一定要亲口询问对方爹娘之事到底是不是他所为。
只是他的心里早已确认,与邪王脱不了干系。
正在两人温情脉脉之际,一道黄色的身影小声尖叫着跑过来,一头扎进白扶的怀里。
定睛一看,原来是橙子。
白扶拎着它问道:“你什么时候跑走的?”
刚刚和薛心涯说话过于投入,竟然没发现这小黄鼠狼跑了。
橙子颤颤巍巍伸出一只小爪子指着薛家,声音颤抖:“我、我刚刚见你们在聊天,我就跑去这宅子里想再放点妖气,你不是说要多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白扶扶额,他说过这话吗?
“然后、然后我刚释放完妖气,屋内睡得人就大声的叫了一下,我以为是被我的妖气影响了做了噩梦,凑到窗前一看......”
橙子两只小爪子紧紧揪着白扶衣领,将那条流苏揪地晃晃荡荡个不停。
薛心涯皱眉,却没有出声阻止。
“屋内睡着一男一女,他们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然后男的拿起不知道放在哪的一把刀,把、把那女人的头给砍了!”
此话一出,白扶和薛心涯均是一愣,薛心涯率先冲进院子里,白扶将橙子往储物戒里一塞,也紧跟而去。
薛心涯站在房屋外,没有推门进去,白扶上前来,他让开一侧,示意他看地下。
低头一看,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屋内流淌出来,鲜红、蜿蜒,在这月黑风高夜,显得格外诡异。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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