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灿心中无比好奇和担忧,也就更想看看刑抒手中的令牌,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没多遮掩径直把令牌递了过来。
“喏,你看看。”
刑抒好不容易替好友做成一件事,自然是笑着等自己好友夸赞自己。
计灿接过后入手后迎着光线看了几眼,一瞬过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随后她又用手轻轻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
刑抒压根没瞧出不对劲,只挑眉道,“怎么样,我们还可以把蓬莱岛的令牌带回魔族仿造出几个。”
“他们仙门敢伪造身份进魔族,我们魔族怎么不能伪造几枚身份令牌玩玩看?”
刑抒说得言之凿凿,他身边的使君尴尬地出声提醒道:“其实刑使君……一般来说的话,我们是进不去他们的入岛阵法的。”
刑抒答道:“咱们审问这个蓬莱岛弟子,从他口中得出入岛方法也成安期。”
“可我们对仙门了解不深,仙门中人生性多疑狡诈,我们混进去的卧底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刑抒闻言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但很快明白。
“你们不行不代表咱们计府首不行啊。”
“回去等计府首多给我们说些仙门相关的东西,我们再派一些精明能干的大魔混过去窃听情报不是甚好,也省的我们的卧底轻而易举就被发现。”
计灿抚了抚额,只能先满口应下,不过显然她此刻对令牌持有者更感兴趣。
“人在客栈?”
“是的,这个小城客栈真便宜,我一下就全包了。”刑抒凑到计灿耳边道:“本来我第一次出任务父王多给了些,太府司那边批预算的时候也是…你知道的”
计灿挑眉,顺着他意思问道:“难道是曲衡批的?”
“是的。”刑抒啧啧摇头,“果然是背靠计君好乘凉,不光父王和兄长给的灵石多,就连一向扣门的太府司也批了那么多,曲衡自己从私库也给我们拿了不少。
“这些灵石把全城的客栈都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计灿真是怕了好友调侃似的恭维,于是连忙转移话题:“走走走,咱们先回去见见那个蓬莱岛弟子。”
“对对对,差点忘记正事。”刑抒招手示意身后的几魔给城中其余寻找计灿的小队去口信。
“跟他们说计君已经找到,速速赶回客栈,别在外面招摇引人注意。”
千秋城算得上是人间的边陲小城,平日中除了节庆和仙门盛会时都不甚热闹。现在庆典过后街道上就他们一群游荡的魔…还有一个人。
也是因为没什么人,所以刑抒才顺利将靠近城门处的客栈包圆,不过显然在他们看来这处客栈太过简陋。
另一位使君告罪道:“没办法,千秋城靠近城中的那处楼馆是蓬莱岛弟子经常会去的。”
谁有胆子直接在人家地盘上这样公开挑衅呢。
“算了算了。”刑抒挥挥手,“小客栈也不错,自然有股朴素自然美是吧。”
但等他跟计灿走近客栈的时候发现眼前挂着泛白的旧灯笼和挂旗的大门,用作门柱的树干已经隐隐开裂,眼前两层楼高的木屋着实算不上一个……客栈。
刑抒:??
刚说这次经费足要给计君包场怎么会这样!
“哈哈,没事没事,体验人间风俗。”刑抒刚说完就看见迎面过来一位满脸笑容的店小二。
对方嗓门亮堂热情洋溢,喜庆道:“几位仙使请进。”
刑抒:??
一般来千秋城修士打扮的就只有仙门中人,或是一心求进仙门的修士。
所以迎来送往的店主和伙计每每逢迎的时候都要叫上几句仙使,还有好几次客人听见高兴得赏看他好几块下品灵石。
刑抒听到一愣,别的使君更是笑容凝滞。
不是,叫他们什么?
“仙使,晚膳的话是在大堂用还是给你们送到厢房。”
是可忍孰不可忍,居然当着他们这等大魔的面叫仙使。
只是他们还没说话就听见计灿一本正经地应下。
“劳烦店家准备些酒菜,过会我们在大堂用餐。”
“这几日就不用进入客房。”
伙计连忙应下,“是的是的,仙使们稍等,我们这就去准备晚膳。”
等到跑堂的离开后,沉寂许久的氛围才渐渐有了声响,大家尴尬地笑出声来缓解气氛。
刑抒不由红着脸感慨地抚掌:“计君啊计君。”
“不说你的修为高低,光就是这份气度就是我等学不来的。”
计灿迟疑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这真的没什么!”
“出门在外又是别族地盘上,便是让我自称仙使都可以的。”再说她本来就是仙使还是长老真人的。
刑抒感慨两声计君大义,但还是记着要先去看那名蓬莱岛弟子。
在外见过后心中有了大概猜测,等到迈步进入客栈内部时才发觉里面布置简洁素雅,透着窗边落进来的月光格外柔和,这样一对比都好了不少。
计灿示意魔兵和使君分成两批,其中一批先用膳,等到休息好后再让另一批魔兵和当值使君顶上。
等到吩咐好后才跟着刑抒一起搭着粗木扶手上了二楼,二楼统共没几间厢房,狭小逼仄的走廊上站着挤着好几位魔兵。
计灿打量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木板都害怕会塌下去。
“见过计府首刑使君,我们兄弟一直在这候守无人敢靠近。”拥挤的魔兵中走出一位领头的恭敬行礼。
计灿听着随他脚步声一起响起的木头吱呀声,挥手道:“你们辛苦了,先下去大堂用晚膳。”
“是!”他们离开后将厢房钥匙交给刑抒身后的魔兵。
等到开锁推开门后,计灿看着眼前人的背影陷入沉思,几乎是没多想就猜出来此“人”的身份。
唇边笑意略溢出,计灿真是感慨。想什么来什么,缺什么补什么。
自己正愁着怎么解决将大妖送回仙门后事情怎么解决呢。
“你不觉得这人背影很熟悉吗?”计灿好心耳语提醒,不过刑抒皱眉盯着半天都没想出来。
“不会吧,我应该从未见过蓬莱岛弟子。”
计灿闻言没再多说什么,只垂眸盯着地上被捆缚着的人。
刑抒蹲下身,粗声道:“你是蓬莱岛弟子吧?”
那人确认看见计灿后飞快收回眼神面色惊慌,咬牙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过来?”
“快放我走!我是蓬莱岛弟子!我师门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刑抒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伸手一把攥着他领口,收紧威胁道:“搞清楚现在什么情况了吗?”
“老实点,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那人脖颈被勒紧后脸憋地通红,等到猛然被松开后蜷爬在地上大口喘气,随后咬牙切齿地撇过脸不肯说话。
刑抒有的是法子让他开口,不过就是需要费一番功夫,计灿原本担忧的心思消失此刻全是一心看好戏,还帮自己跟刑抒一起泡了杯茶。
等到茶沏好后那人才松口承认:“我是蓬莱岛弟子,我是。”
刑抒也决意在计君面前好好显露显露审讯的能力,鞭尾抵着他脖颈冷声质问:“叫什么名字,今晚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岛外。”
“我,我叫尚邦,因为下山历练今夜刚赶回蓬莱岛。”
刑抒料他也不敢骗自己,便也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这下轮到计灿望着他开口,她似是诱着对方开口:“那你是外门还是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可不能随意单独历练。”
“内门。”
本来特意留了话头还怕他不上当,没想到对方一下就顺着话说了下去。
计灿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内门哪位长老门下,排行多少。”
她说完后端起桌上的茶盏,还没说上一句就听见尚邦回答:“我师父是仙门第一术修天玑真人,我是她座下四弟子。”
“咳…咳。”
计灿一口茶差点没喷到刑抒脸上,“你是天玑真人门下?”
尚邦只以为计灿是怕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讽刺。“是。”
这眼神实在是太过熟悉,哪怕当时计灿没认出那是左天川的身影现在也瞧出来了,那一双阴鸷沁了毒汁的眼眸,跟当时引判二府门外瞧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想来祖舆司内会议上说的就是这个打算,想让左天川借机除掉自己。
就是没想到左天川居然如此恨自己,竟然不惜受皮肉之苦也要以身设计。
计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送上门的对头,想着自己不顺了演一番戏怎么对得起他的用心。
“哦?看来还被我们抓到一条大的。”刑抒算得上是魔族中少数对仙门敌意不算特别浓烈的魔了,不过对于这位跟自己好友一样以术修闻名甚至还大言不惭号称四界第一术修的那位,则算不上多喜欢。
毕竟他的好友才是四界第一术修!
“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费口舌,直说吧,你们蓬莱岛的入岛阵法如何破解。”刑抒也不想浪费时间,径直询问。
“尚邦”知道要是直接说,刑抒跟计灿都会疑心,于是硬气地拒绝打算先演一番戏增加可信度。
刑抒了然地挑眉,点点头:“好啊,够硬气。”
他动手也动累了,干脆直接招呼外面看守的魔兵进来,“这人交给你了。”
“等我跟计府首用过晚膳回来后要听见想要的东西,明白吗?”
“尚邦”攥紧了手,那指尖要将掌心掐出血印,但还是难以掩盖身上越来越疼的鞭痕。
该死!真该死!!
离开计灿瞥了“尚邦”一眼,也没让魔兵下手轻点,甚至还乐得点头附和刑抒说的话,随即收回眼神,连同身后那道刀子般的视线也被隔绝在门后。
等下楼到大堂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上齐,计灿则是被大家欢迎簇拥着坐在上座。
虽然她是奉万魔司司主之命特来仙门这一遭,他们认自己为主位是应该的。可就在刚刚自己甚至还打算回去仙门再也不回来。
心中渐渐泛起的情愫很快被伙计的一声声仙使打断。
“仙使们请用晚膳,有什么事直接招呼我们就行。”
“你下去吧,有事我们会叫你。”
“好嘞好嘞,仙使慢用。”
一番话下来,桌上坐着的魔面色都多多少少有些难看。
计灿出声宽慰:“不过一介凡人逢迎之话,我们不必放在心上。”
“我等明白!”
毕竟人界的奉迎和官场之道是四界闻名的,而他们族类多是精灵鬼怪或者混沌修炼成人形,所以不光学了人形甚至就连朝堂之上称呼官职用的都是大人。
之后他们没再说什么,顶多推杯换盏间吐槽几句人界的虚伪和仙门的狡诈。
最后刑抒不得不承认,“仙门那些卧底也真是有点实力的。”
“要是我过来这边,肯定做不到附和人族和仙人说些魔族的短处,甚至口口声声要对魔族喊打喊杀。”
他啧了一声,“所以那些仙门卧底怎么做到的。”
计灿咽了一口菜,心想忍着忍着自然就能做到了。
等时间久了,说起谎话来便也能面不改色了。
“不说他们了,这次大家能捉到蓬莱岛弟子都立了功,回去让计府首给咱们请赏怎么样?”刑抒日后八成是要回圩辛城的,所以他压根不需要打点好万魔司这边的关系。
到现在无论是蓬莱岛弟子还是说话造势都是单纯为了自己这个朋友。
念及此计灿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望着刑抒那张醉酒后红扑扑的脸刚打算说些什么就听见他先开口:
“回去的时候又是月中了,我们再去一次秦梦馆吧!”
计灿扯回自己的衣袍,学刑谏说了一句交友不慎。“真不怕你兄长骂你。”
“所以我拉着你一起去,他们就不会说我了。”
等到计灿他们用完晚膳后,便叫一批已经休息好的魔兵上楼顶替另一批半天没有休息的魔兵。
刑抒也就悠哉悠哉地推开门,看着地上已经是虚弱的人俯下身道:“打不打算说了?”
“说,说……”
“尚邦”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两只魔骗到陷阱中除之后快。
可是他不受点伤付出些代价又怎么能取信于他们。
计灿抱臂坐下后好整以暇看向他,装模作样地询问:“那阵法如何打开,蓬莱岛日常岛边巡逻情况。”
“你一五一十说来,可以饶你一命。”
刑抒嗯哼一声坐在计灿身边等着“尚邦”开口。
地上的人平息了好久才将一口气顺了过来,心底将要报仇的快感完全大于身体上的疼痛,“尚邦”眼底的疯狂一丝不少地落在计灿眼中。
“我们蓬莱岛,入岛阵法…多变,每日都不一样。”
“没有固定的破阵方法。就只能靠弟子自身法力打开进去。”
计灿面无表情地想着,继续编。
这阵法还是她跟师尊一同巩固加强的,什么时候说只能弟子自身法力进去。
看来左天川功课没做好啊。
若是他还能有命回去,计灿定要好好给他开上一堂仙门知识小灶。
“至于巡逻情况,我不太清楚。”说一半留一半,“尚邦”很懂这些技巧。否则什么都清楚顺理成章的话只会更让人怀疑。
“行,我们大人说饶你一命也不会食言。”刑抒没好气道,“等你带我们进去蓬莱岛,我们就放你走。”
左天川高兴地都快应下,但碍于现在的身份还是屈辱地想了一会才闭眼不甘地答应。
“事成之后你们一定要放我走。”
刑抒糊弄似的同意后就跟计灿一同走出厢房,走出厢房前那左天川还在演戏。
“师尊,我对不起你老人家的栽培啊!”
计灿:…
刑抒听完后则是更加鄙夷,“背叛都背叛了,在这嚎给谁看,绣花枕头。”
“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刑抒继续道:“他师尊好歹也是术修大才怎么教出这等忘恩负义的东西,不过才拷打了这么一会就全招了。”
计灿:,,,
“由此可见,那师尊也不是什么好人。”刑抒说完好一会才发现身边的好友态度越来越沉默。
“计君你怎么了?”刑抒哥两好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你跟那个仙门术修肯定不一样,日后你开门收弟子都得是天赋品行一等一的大魔。”
计灿还没感觉到多好笑,突然想到一个人…魔。
不过刑抒说得也没错,她亲自收的第一个徒弟还是只半魔,天赋品行都还不错。
“对了,那大妖没出问题吧?”总归现在是在别族地盘上,刑抒担心中不由问了一句。
问题是出了,她手中的灵囊别说大妖了,毛都没有一根。
念及此计灿笑了笑,淡定道:“没出问题。”
左天川已经送上门了,她还担心什么呢。
*
第二日被关在厢房中的左天川浑身疼痛难忍,被鞭伤诱发的旧伤放佛灼伤般让他颤栗。
快了,快了!
他让世子替他请阵法大能做了一道噬魂阵,按照刑抒和计灿的修为是肯定逃不出去了。
将他们诱骗至阵中再催动,等到他们魂魄被吞噬干净,自己也好报了这些时日的仇。
原本他天之骄子,却因为计灿沦落成浑身裹满绷带的鬼样子,不光样貌可怖就连修为也大不如从前。
左天川眼眸中的阴狠几乎要浓郁成实质,直至进来一个魔兵后他才装作昏迷。
那魔兵随手往他口中塞入了一枚劣质丹药。
左天川正打算吐出来,直等到听魔兵说了一番话才顺势吞下去。
“真是麻烦,要不是计府首吩咐不让他死了怎么还给他喂疗伤药。”
“好了好了,咱们快去复命吧。”
过了好一会刑抒才推门吩咐魔将他拎起来,“走。”
“敢耍什么花招,你就活不成了知道吗?”一旁的计灿友好提醒。
她面色淡然甚至算得上温润和气,可那双凌厉的眼神直叫魔心中发慌,就好像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不敢。”左天川扮演的尚邦失落地垂下头,讪讪道。
还演着呢。
计灿感慨他的演技,同时示意魔兵将他化形后带出客栈往城外去。
昨日来到千秋城时,刑抒他们光顾着看城中的节庆盛会,没注意城外海边的情形。
这下等真站在海边他们才窥见仙雾中蓬莱岛朦胧的一角。
不愧是传说中的仙门第一派,光是这副飘逸出尘的景象就十足的仙门做派了。
一位使君:“虚伪。”
另一位使君:“做作。”
左天川打了个喷嚏:“脸痒。”
计灿心想对方还没察觉这种感觉跟当时万魔司后山自己放出仙气一样的感觉,便将一些辟仙珠送给他们。
“挂在身上不能离身,否则这等仙雾浓度立时就会被炼化全身魔气。”
他们听完后浑身冷汗都吓出来不少,于是连忙接过挂在身上。
等这时再看眼前海中的岛屿时,他们眼中就好像多了无数吞魔心魄气息的黑渊。
可怕可怕,仙门真是可怕。
回去后定要跟其他同僚说这件事。
这千百年来几乎没什么魔来过人界所以大家都显得格外陌生,他们跟在计府首后面到处观望多了几分生涩的好笑感。
等到他们一行魔落在岛外的时候月上当空,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刑抒叫来尚邦,问他:“怎么进去?”
左天川嗫嚅着缓缓带着他们七拐八绕,终于到了一处洞穴前。
“是从这里进去的。”
得益于仙门的神秘以及这两天左天川的做戏,刑抒没有怀疑地跟着他身后就要进去。
计灿实在不放心刑抒这个实心眼,于是跟着他一起走过去。
果不其然等进入洞穴后左天川便站在阵眼处没再动弹,刑抒发觉不对后拧眉:“你说的入岛处在哪?”
跟过来的计灿突然惊叹出声然后走到深处,招唤道:“刑抒你快过来,入口在这里。”
“你快过来。”
原本刑抒还是将信将疑,听到这话就立马赶了过去,谁知对着空无一物的洞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计灿的手势打断。
刑抒也不傻,果断噤声。
果不其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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