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宫和往日别无二致,但迟镜对常情心怀芥蒂,所以磨蹭到申时钟响,堪堪进门。
张六爻斜着眼睛打量他,迟镜笑眯眯地问了句“看什么看”。
张六爻冷哼一声,很是夸张地让开大半步,表示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迟镜撩起衣袍下摆,迈过门槛。走进幽深大殿,女修颀长的身影立在尽头座前。
她道:“你来晚了,迟小公子。”
迟镜不甚娴熟地移开视线撒谎:“季逍说不用着急来。”
“哦。”常情挑眉看向身后,“是么?”
正在整理文册的青年绕出屏风,面无表情地瞥了迟镜一眼。
沉默片刻后,他道:“是我传达有误。抱歉。”
迟镜:“……”
迟镜没想到,自己头回栽赃嫁祸,就撞上本人了。
幸好季逍背下黑锅后,继续处理手头的事务,眼观鼻鼻观心,看也不看他。
迟镜讪讪地溜上台阶,问:“你们在看什么呀。”
常情将一部卷宗递给他,道:“求娶你的修士名录。”
迟镜问:“不是定了秘境招亲吗?难道——难道要暗中指定人选!”
常情微笑着说:“迟小公子,我们在商议机密。您若更大点声,不妨再召开一次宗门例会好了。我敲定了秘境大比招亲没错,但此事为你,也不全为你,须得详谈一番。”
“我就知道……”迟镜小声哼哼,“你替我招亲,肯定还打着别的算盘。”
常情问:“迟小公子何出此言?在下很为你打算的。”
迟镜道:“我已经知道你算计星游啦,绝不会再栽在你的手上!说吧,你大费周章打我的旗号,将那么多人引来燕山,到底想干嘛?”
常情却不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向季逍。
季逍垂目,并不反应。
常情接着对迟镜说:“我想做何事,很重要么?迟小公子,你安心地另择良配便是。本尊确实借用了你的名头不假,不过你由此便不喜欢我了吗?”
果然,她知道迟镜之前很喜欢她、也很信赖她的。
迟镜板起脸:“我对宗主只有尊敬,没有其他想法。你、你不要扯一些花言巧语!”
常情道:“好吧。迟小公子猜得对,我另有筹谋不假。此间详情,便请同样对你只有尊敬、没有其他想法的季仙友交代吧,如何?”
她莞尔一笑,言有尽而意无穷,转去喝茶了。
徒留迟镜季逍,半天没一个人说话。
迟镜现在看见季逍就尴尬,脑子里全是昨晚的画面。可是正事要紧,他不得不顶着季逍如丧考妣的棺材脸,压低声音叫:“你做什么摆出这副样子,难不成知羞了?早干嘛去!常情怎么想的,你快点讲呀,我嫁人究竟怎么回事?”
“您未必需要改嫁。”季逍一闭眼,总算开口,“宗主开放秘境的真正目的,是以此作诱饵,重召师尊血祭那日,来燕山谈玄的几位‘高人’。”
迟镜惊讶道:“和谢陵有关?”
一提到谢陵,他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季逍看在眼里,漠然地说:“您不是也认为,师尊之死十分蹊跷么。他为宗门挡劫,但宗门的劫数,早有专人算出,十年前便开始布阵,以待应劫。”
迟镜问:“法阵为什么没生效呢!”
“因为宗门的劫数,比算出来的提前了一天。”
“专人算错啦???”
不远处,常情端着茶道:“宗门自开山起,经历大小劫难上百起,从未算错。唯有今年这次,劫数最重,却早了一天。”
季逍淡声说:“燕山久无事变,彼时宗主察觉,四方灵力有所波动。但高人们诚心拜谒道君,师尊便应邀回了宗门一趟。据同门所说,正是在他过山门的刹那,乌云密布,响起了第一道雷声。”
如此看来,雷劫是针对谢陵而起的。
迟镜张了张口,把和面前二人的龃龉全部抛诸云外,紧张地问:“名录里面,包括这些人吗?把他们聚集到秘境后,又该怎么处置?”
季逍说:“截至目前,当天造访的十七位高人中,已有十二位投名入境。届时该怎么处置,如师尊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常情颔首,以表肯定,同时给迟镜倒了杯茶:“明前的,还算甜。”
迟镜呆呆接过,完全没心思喝。
他问:“那些人如果真的暗算了谢陵,好歹要百八十年才敢回来吧。怎么谢陵刚死,他们就来娶我呢!”
常情笑道:“自然是因为,他们并非主使之人,而是被借之刀罢了。甚至他们不知自己是刀,也不知自己被借。无碍,我自有手段让他们开口。蛛丝马迹,雁过留痕,何愁揪不出幕后真凶?迟小公子,你不必操心。秘境招亲时,你配合我们演一出戏,假意看上那些个高人,把他们引到一处便是。”
迟镜:“……但是你说了他们有十二个吧?我同时看上十二个,是不是太、太过分了!”
常情耸了耸肩:“不让他们彼此知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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