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之路》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阿荼,去沽一斤酒来。”
“我不去!”
“有客人要来。”
酷暑时节,窗外知了和蝉嚎得响亮,祢荼穿上新的裾裙,在铜镜前面转了一圈,然后在杌凳上坐下:“娘,我要戴你昨日给我买的簪子。”
祢荼娘亲给她盘好头发,拿起新簪。
新簪笔直一根,通体乌黑,尾上雕了两朵桃花,素净典雅,不像少女会喜欢的样式。
“想给你买蝴蝶的镶琉璃碎石的那个,可你非要这根乌木簪子……想簪哪边?”
“都行。”祢荼笑容可掬。
娘亲给她簪在右边,祢荼对着镜子照了照,小脸一皱,又笑道:“谢谢娘。”
“出去吧。”娘亲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发。
祢荼爹爹在堂屋招呼客人,众人寒暄着,但见里屋走出来个少女。
“爹,”少女正值金钗之年,生得亭亭玉立,笑靥生花,显得乖巧和善,眼眸灵动,十分亲切友好, “二姨,赵叔,连婶,李伯伯……”
“这回书院考试,祢荼又是第一吧。”
“她真是了不得,若她继续好学不倦,他日必能入仕。”
祢荼爹爹笑得合不拢嘴,摆手道:“不指望她能成多大的事,能在膝前尽孝就好。”
“也是,如今这世道,什么修仙啊,考科举啊,那都是达官显贵才干的事,跟咱们这平民百姓不相干。”
祢荼爹爹给了她一把铜板,小声道:“多的那些,你拿去买糖葫芦吃。”
“哦,”祢荼道,“我出门了。”
“还有,外面那老头,少跟他搭话,绝对不许修仙,知道了吗!”
“咱们哪有修仙的命,都是骗人的。”
“多少娃被骗去修仙,给卖到荒郊野岭,几十年回不来……”祢荼爹爹神色黯淡下来。
祢荼微垂下眼睑,她有个大她十岁的哥哥,在她三岁的时候被一位自称仙长的老道弄去什么地方修仙了,至今没再回来过。爹娘为此痛断肝肠,都后悔当年收了千两银子把孩子送上“不归路”。
时间太长,祢荼已不记得哥哥的声音样貌,只听爹娘提及,哥哥长得极像母亲,唇红齿白,算是镇上难得好皮相的少年,至今还有不少姐姐惦念他……可惜了。
出了门,祢荼在脑中想了想自己的发饰,觉得还是簪在左边好看,她拔下簪子来,仔细地插在了左边,直奔酒坊。路过的少年浓眉大眼,压低声音冲她喊道:“祢荼,爬树掏鸟窝去吗?”
祢荼眸光一凛:“钟收,你让他们都给我等着,谁也不许爬在我前面。”
“知道了,敬文也来了,他说在山顶等你。”
敬文是镇上大户姜秀才家的独子,比祢荼大三岁,跟她一起长大,生得斯文秀气,小时候总挨长得大的人欺负,祢荼帮过他几次,后来这人就一直喜欢她。虽然没有回应过,但祢荼对他也有点好感,原因无他,长得好。
“祢荼,修仙吗?”瘦骨嶙峋的老道青烟似的飘过来,又来撺掇了,“随我去修仙吧!你根骨奇绝,不修仙委实可惜。”
祢荼一般不嫌恶老头儿,除非那老头儿不识趣,她加快脚步,最后捂住耳朵:“都说了不去,您老被我爹娘打出来,还没个觉悟吗。”
前一个仙长为了收她哥哥为徒,给了她家白银千两,绸缎十匹……据说对那些修仙者而言这也不算什么。这位老头倒好,要她去修仙,登门拜访,索要束脩,每年十两银子。
还说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祢荼呸了一声。
“你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老朽摸骨看相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般适合修仙之人。”
“那你见识有点少。”
“老朽走南闯北,途径五湖四海,九州八荒,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老道吹起来牛皮都能被吹破。
“你都这么大了,再不修行,以后可就难有长进了……”
祢荼买了二两酒,提着酒壶出了酒坊。老道还跟在她身边阴魂不散的,要不是看他瘦骨嶙峋又可怜从来只动嘴皮子也不动手的份上,祢荼早就叫人拿扫帚给他打出去了。
没走出几步,突然间狂风大作,祢荼被灰尘呛到,再抬起头,只见前方黄沙漫天,酒楼食肆都快看不真切了。锅碗瓢盆砸落在地,倒坍的木架、竹娄在街道上滚行。天空仿佛要裂开,一道道流火从天而降,祢荼有些呆滞,直到轰隆声把她震醒。
“祢荼,快回家去,有天人在上边做法!”
路过的大娘头顶锅盖冲她喊道。
天人,是得道之人的自称,据传得道之人不受王朝律法约束,肆意横行,无法无天……怎会出现在这里?
“小心!”老道的声音传来。
祢荼被扑倒在地,她的头上蒙上了一层麻布似的东西,滚烫的火球淹没了此地,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层薄薄的麻布隔绝了热浪,也阻断了撞击的力度,她置身其中,竟然半点痛觉也无。
祢荼不由看向身侧,正是那个缠了她半年的干瘦老头,下巴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根寸许长的胡须,平时浑浊的眸光此刻尖锐如电。
祢荼头一次见他露出如此肃然的神色,再加上这奇异的麻布存在,使得他多了几分修仙者的神秘色彩,有些不寒而栗。
四周坍塌声阵阵,地面震动个不停,似乎仅有脚下方寸之地安全。
有碎裂的瓦片狠狠砸落在她头顶那块布上,但破布隔绝了巨力,并不感到疼痛,祢荼没有动弹,她额上也被捂出了热汗,双手紧攥。
“别怕。”老道难得靠谱地说了两个字,祢荼收敛心神深呼吸了下,只听上空传来怒吼声。
“般竹小儿!你弑我妻儿,戮我门人,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气势形成巨浪,祢荼只觉自己好像要被呼啸而至的灰尘泥土淹没。
“你妻子贪恋我美色,欲红杏出墙,你儿不辨是非,你门人非要归罪于我,处处与我作对,我一忍再忍,这才轻轻弹指,谁知道他们那般脆弱,连我一指之力也承受不住,这难道也要怪我么?”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混账!你竟敢羞辱亡妻,分明是你见色起意,我儿说你一句,我门人仗义执言,你却仗着修为狠下毒手,今后无论你行至何处,我齐天门上下必与你不死不休!”
“就凭你?杀了你,今后少罪受。”
祢荼听到这轻飘飘的“杀”字,只觉气喘不过来,她紧紧抱着怀里的酒壶,耳中一阵轰鸣。
似有重物砸地之声,头顶雷霆之音逐渐消弭。
半晌过去,周遭已无人声,老道揭开法袍,祢荼缓缓站起。
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祢荼扔下酒壶,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老道跟着她,连连让她看路。
祢荼充耳不闻,撕声大喊,没有回应。
“娘!爹!”
她往前迈进,一脚踩空,一只枯瘦的手拉住了他。
祢荼后退站稳,背脊寸寸僵硬。
屋舍接连塌陷,地陷千丈,活人落下深渊,就像掉下去一片瓦。
“爹——娘——”
祢荼冲上去,被老道狠狠拽了回来。
“啊——”
祢荼撕喊出声。
似有锁链撞击之声隐隐传入耳朵,凄厉的叫喊仿佛惊醒了底下的什么东西。
“小声、小声些。”老道浑身汗毛倒竖,他混迹洪彦镇这么多年,才知道地下别有洞天,想必方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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