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只退了半步,然而,他脚下的大地却被一股可怖的力量震碎成了无数碎块。
而徐川脚下的大地却依旧完好无损。
这是因为庆帝承受不住徐川那恐怖的真气,凭借着毫无经脉存在的特殊体质将其尽数导入了地下,才会造成这般场景。
但哪怕如此,他也已经受到了不可逆的巨大伤害。
他眼神中有些落寞,亦有着愤怒和不甘。
“朕励精图治几十年,到头来,还是败在了你们这些怪物的手里,当年叶轻眉如此,你也是如此。
她一手造就了大宗师这样的怪物,而你本身就是一个怪物。”
他双拳紧握,青筋暴露。
“上天何其薄待于朕!”
徐川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清冷如初。
这时,影子推着陈萍萍走了过来。
陈萍萍盯着庆帝,眼神中的某种意味令庆帝心头暴怒不已。
然而他依旧这么看着,好似没有注意到这位陛下的怒火。
“我想问陛下一件事。”他轻声开口,目光依旧不离庆帝分毫。
此刻,庆帝败了,但他仍旧是一位强大的大宗师,哪怕受了伤,在这大东山也是最顶点的强者。
陈萍萍此刻的提问,在他看来无疑是一种背叛,一种侮辱。
所以他的神情越来越冷,杀意也不经意间越发的浓重。
平日里最善于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监察院院长陈萍萍,此刻却依旧好似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只是一字一句地问道:“当年陛下为何要杀她?”
他没有说她是谁,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庆帝眼神中的愤怒突然间变成了奇怪的神色,有些不解,亦有些难以言说的悲凉。
“所以,你为了一个死了这么多年女人来质问朕?”
陈萍萍眼神有些悲哀,他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对方,叹息着问道:“她帮我了,帮了你,帮了庆国,帮了天下,而你,却生生毁了她,为什么呢?”
陈萍萍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想问。
这些年他查了很久,也查出了许多事情,其实他心中早就怀疑庆帝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徐川那年让范闲带的话也无非是加重这些怀疑。
只是此刻,已经不重要了,他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然而,他眼底的一丝哀伤和叹息却刺激到了庆帝此刻那颗极为敏感也极为深沉的心。
庆帝眼神森寒,冷笑一声道:“你这老狗也配质问于朕?没错,朕杀了她,那又如何?”
徐川忽地也是冷笑一声,道:“你这等懦夫,天下谁人质问不得?”
庆帝背负双手,周身磅礴的真气依旧滚滚如潮,王道之势撼人心魄,令他的身影看上去极为高大,他轻蔑地看了徐川一眼,道:“你不过是个幸运的稚童,也配说朕是懦夫?”
徐川淡淡道:“你为什么杀叶轻眉,还不是因为惧怕,你惧怕叶轻眉地存在影响你的皇权,你惧怕叶轻眉会让庆国走到你无法掌握的地步,你更惧怕如今拥有的一切会一朝丧尽。
说白了,你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不得志的懦弱皇子。
没有镇压一世的魄力,亦没有再造乾坤立下不世之功的勇气。
哪怕成为了天下绝顶的大宗师,依旧只敢躲在幕后玩弄阴谋,你自以为气吞寰宇,天下绝顶。
实则你所拥有的一切,无一不是来自于别人。
皇位,如今富硕强大的庆国,乃至一身惊天动地的实力,你扪心自问,哪一点不是叶轻眉给你带来的?”
平静的话语生生撕开了庆帝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虚弱和伪装,他的表情变得狰狞,他愤怒地说道:“朕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所付出的努力岂是你这黄口小儿空口白牙就可以抹掉的,叶轻眉不过是个幼稚的女人罢了,她的那些想法是毒药,是毁灭这天下的恶兽,朕不过是为了天下亿万百姓,才不得不让她就此死去。”
他喘了口气,盯着徐川说道:“我没想到,她死后不过十几年又出来一个你,你比她更疯狂,甚至建立所谓的学府传播那些危险的思想,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带着所有人走到一条死路!”
徐川皱了皱眉头,下一刻,又忽而笑了出来,他一边不时给自己几刀,保持战力的巅峰,一边笑道:“是神庙告诉你的吧,你可知到底什么是神庙?”
他不等庆帝发问,便自顾自地顾自地解释道:“神庙不过是曾经上一个文明人类所创造出来的一个工具,类似于管家,或者你可以类比为方才已经化成灰的洪四庠,亦或者是为了你鞍前马后的尧公公,但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掌控了当今人类发展数万年,陛下,你可知数万年有多么久远吗?”
在场的人听到这一番话几乎都大为震惊。
简单的几句话,却隐含了一些难以想象的隐秘信息。
闻言,庆帝微微有些失神,然而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
甚至,远比一开始还要平静。
他已经不打算解释了,或许,此刻,他也不想再继续欺骗自己了。
他的身影倏忽间动了,真气震荡之下,周身尘土飞扬,遮蔽了一切。
下一刻,沙尘之中,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一道火光在其中闪烁。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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