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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小说:

将相诀

作者:

临砚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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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栖的声音带了些苍凉,语毕,她拍了拍身下的床,对着柴宴宴招了招手:“别光站着了,过来坐吧。”

她继续说:“那是我见她的第一面,我好像,没有见过她的真实样貌。”

柴宴宴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往前走了几步,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坐了下来。

她在屋里呆的久了,已经习惯了那味道,可此刻离得近了,那股淡淡的药味愈发浓烈,柴宴宴微微耸鼻,但那味道很快便消散了。

她回神:“姐姐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疤,后来告诉我是她自己划的。”

那时候,柴允安脸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了几道狰狞的疤痕,柴宴宴被那伤口吓了一跳。

“确实是她自己划的。”言栖苦笑了一声,“她也真是下得去手,那伤口可不浅。”

营里的人把柴允安扛回来的时候,她脸上的血水混杂着雪,一点一点地往地上滴,腰间的布料也已被鲜血打湿,露出的皮肤苍白一片。

言栖那时刚从营里走出,只和几人擦肩而过,却也被柴允安脸上的伤口惊到。她有些疑惑,但有要事在身,她没精力去管。

待她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谢韫寒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焦急无奈又略带气愤的神色。

“发生什么事了?”言栖把身上的护衣脱下扔在地上,活动一下身体,“怎么这副表情?”

谢韫寒的语气里带了些烦躁:“郡主来了,受了些重伤。”

他的话语很简洁,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言栖明显听出来了他的不满。

“你是说和你定娃娃亲那个郡主?”她想到了什么,表情里带了些恍然,“是今早被扛回来的那个吗?伤的确实挺重。”

言栖对这个郡主没什么好印象,传闻中,这位郡主性情骄纵,傲慢自持,对下人没什么好脸色,还常常打骂。

“她跑过来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写了和离书?这都几年了,她还没放弃啊?”

谢韫寒摇头:“不清楚,已经派人到相府禀告。”他边说边回头望了一眼:“两军交战,郡主此时前来,过于危险。”

言栖一脸无所谓地转身,抓过一旁靠在墙上的剑:“那还不赶紧治好了送回去,留在这也不知道是碍了谁的眼。”

身后的屋子里围了不少人,军医给柴允安换完药出来,正好撞见要走的言栖。他拱了拱手,和言栖打了声招呼,随后转头对谢韫寒说:“郡主伤势重,失血过多又染了风寒,只怕一时半会醒不来。”

言栖闻言停在原地,打算听听谢韫寒接下来的打算。身边的人缓缓开口:“知道了,你们记得按时来上药,等她醒来了,告诉我一声。”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言栖:“今日营中事务不多,你留下来照顾吧,她一女子,其他人多有不便。”

言栖开口刚要拒绝,就有人跑了过来,看到了房前站着的几人,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又被憋了回去。

“出什么事了?”谢韫寒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他冲军医点了点头,伸手拦住了就要一块跟出去的言栖:“你留下吧。”

言栖看着二人快步走了出去,略有不满:“我就多余过来一问。”她愤愤地瞪了房中人一眼,房门开了一条缝,她只能看到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也不知道是死着还是活着。

“真麻烦。”她低声嘟囔了一句,转头对军医说:“麻烦您再看一下,我换身衣服,去去就来。”

待她再次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房门已经不知道被谁关闭了。言栖推开门,昏暗的房中,只有一个小医生坐在桌边。

见她进来,那人从桌边站起:“言副将。”

言栖点头应下:“行了,你出去吧,这里我来看着。”

她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脸上围着纱布,血已经被止住,唇色苍白。

“真是个事儿精,一天到晚就会惹事。”言栖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干草叶,随手拿起几块扔进了茶壶。

这草叶看着有些陌生,但泡进水里散发出了淡淡的香气,言栖缓缓倒出一杯,拿在手上晃了晃。

香气夹杂着苦味飘荡在鼻尖,她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嘴中忽然如同含了苦参一般,可随即便很快的散开,余味是淡淡的酒水的甘洌。

这是什么茶?

言栖又抿了一口,只觉得这个味道和自己平常喝到的都不怎么一样。

她坐在桌边,手中的茶杯见底又灌满,一连几杯下肚。言栖坐得有些无聊,她静静地盯着窗户,随即打了个哈欠。

房门忽的被人敲响,言栖扭头,隐约看到了门外站着的谢韫寒。

谢韫寒隔着门窗冲她招了招手,似是觉得自己不方便进来。言栖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从墙边拿了块草席当屏风,随后拉开了门:“里面呆着吧。”

言栖将壶中剩下的茶水倒进了谢韫寒的杯中:“出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前几日与乌苏交战,对方将领失踪,此刻军营混乱,是个出兵的好时机。”谢韫寒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微微皱眉,“这是什么茶?”

“我也不清楚,就放在桌上,感觉味道还不错。”言栖说着,忽然觉得头脑有些发疼,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谢韫寒点头:“怎么什么都敢胡喝?这是军医留下的,忘了跟你说了。这草药可以医治一些神志不清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还有这功能呢。”言栖感觉挺有意思,“古时还有神农尝百草呢,恐怕这也是他们自己尝出来的。”

“那现在要率兵出攻吗?这次动手,很可能可以攻下。”

谢韫寒也正在犹豫此事:“只怕这是对方设下的陷阱,乌苏向来管理严格,即使主将真的不在,也万万不会乱成一锅粥。”

言栖看着杯中的茶有些跑神,听到粥恍然回神:“那还不趁热喝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讪讪地笑了一下。

“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今天休息一天,明天赶紧去训练。”谢韫寒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又望了一眼屏风的方向,“记得换药。”

“知道知道,真是麻烦。”言栖随意地摆了摆手,“赶紧走吧。”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有断断续续的画面在脑海中逐渐成型,明明自己并没有见过,却又感到格外熟悉。

床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柴允安痛呼了一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身体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一瞬的错觉,她莫不是已经死了,不然在这冰天雪地中,为何如此温暖?

随后记忆一点点回笼,她记得自己用刀将脸划伤后,试图想要用冰冷的温度来降低痛感,直到整张脸都变得麻木。

痛是不痛了,可那血却怎么也止不住。天已经亮了,她终于站起身,抓起了蒙晏清的包袱。

成败在此一举,反正以她此刻的状态,真要走回乌苏去,半路就会倒在地上。

苍平的营地,一点点地在雪中浮现,有人影出现在眼前,柴允安心下慢慢安定,加快了脚下的动作。

腰间的伤口还有些疼痛,她伸手捂住,轻轻地揉了揉。再抬头的时候,有几个士兵向她跑了过来,姿势戒备。

“前方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苍平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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