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谢安已经把车驾到了酒楼门前,掌事从旁帮衬着与他一起往车上装着物品。
谢云抱着双臂依靠在马车上,视线一直盯着楼上。
“姜姑娘,这次能和我一起吗?”柳絮在身旁问着,姜溯从楼梯上向下走着。
“她与我一起。”姜溯还未回答就听到了另一道带着些冷意的声音。
抬眸望去,身后站着谢悯,他淡淡看了眼柳絮,走到姜溯身前,拉过她的手向着楼外走去。
看到两人交握的双手,柳絮眼里泛着奇异的光彩,她紧跟在两人身后。
谢云抱着臂膀的手僵硬片刻,他的手紧握成拳,最终无力的垂在身侧,眸中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公子,属下去与各位隐卫对接下后面的路程。”
“嗯。”谢悯紧紧握姜溯的手,他随意的回应道,心神全在姜溯身上。
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姜溯并未挣扎,外人面前她一向很顾着两人的脸面。
“我扶你。”见谢悯松开自己的手,又伸到前面打算扶自己上去,姜溯抬腿利落的上了车。
在马车旁谢悯眼神黯淡了些,他抿着唇,缓缓放下伸出的手。
“上来。”姜溯不知他所想,她伸出手抓着谢悯将要收回的手,使力拉了把谢悯,见谢悯不动,她出声提醒。
手中泛着微凉的热意,谢悯眸色渐深,借着姜溯的力气上了马车。
两人进到车厢里,姜溯占据了一方的软塌,椅靠在软榻上,双腿交叠着随意伸在软榻下方。
谢悯则是端正的坐在了她的对面,身姿挺拔,坐姿矜贵,风骨俱佳。
车中布局巧妙,除了正对着的两处软榻,中间摆着降香黄檀制成的四角小方桌。
桌上乌木托盘中放置着羊脂玉雕刻成兔子样式的壶身,手持部分则是银制雕着的玉如意样式的提梁。盘中还有两个兔子抱着萝卜样式的茶盏,憨态可掬。
姜溯视线扫过这整套茶盏,视线停顿了片刻,随后看向前方整块黄花梨雕刻而成的书架,书架下方则是几个抽屉。
视线并未再有停留,对面的谢悯见她视线在桌上茶具上停顿,伸手把茶具从托盘中拿出。
按了下桌下,小方桌中间部分呈圆形两侧分开,从底部缓缓升起了个银制的小炉子。
侧着身子谢悯从抽屉中拿出茶罐和水罐,放入到茶具中。等水烧开后,泡起了茶,茶泡好后他把其中一盏推到姜溯面前,伸手示意。
见他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贵气舒然,姜溯罕见的失了神。
三年前的谢悯还并未有如此矜贵的气韵,现在的他让人像是在仰望深海中上空的暖阳,高不可攀,不然尘世分毫。
“这套茶具是京中好友所赠,见姜姑娘喜欢,送给姜姑娘可好?。”
直起身子,姜溯拿起面前茶盏轻啄,“你自己留着便好,君子可不夺人所好。”
眉眼带着笑意,谢悯目光柔和的看着姜溯,缓慢低沉道:“好。”
饮用完手中的茶水后,姜溯躺倒在了软榻上,她面朝着车厢内侧背对着谢悯,枕着右手闭上了双眼。
而谢悯盯着她的背影,抬起手中茶盏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马车在山路中行走着,惊起树梢上的飞鸟,谢安驾着马车与谢云一左一右两侧坐着。
“谢云,你在看什么?”谢安沉着一张脸问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从方才公子和姜姑娘一出现,谢案就发现谢云的视线不时就要扫过他们几眼,路上一直没问,直到他方才看到谢云贴着车厢竖着耳朵偷听。
坐直了身体,谢云笑着道:“我并未看什么。”
就这一句话就遮掩了过去,毕竟是从小的情谊,谢安想要劝阻也无从下手。
“我不管你打的什么注意,谢云,你该记得自己现在的主子是谁。谢安低声警告。
谢云与他不同,谢云是正儿八经的谢家家生之子,但谢云曾在“那位”身边待过,是老家主好不容易才说动公子留下谢云。
谢云留下后公子也并不常用他,一直让他跟在老家主身边,他深深看了眼谢云。
若是此行谢云再是如此状态,谢安觉得公子不会再放任他。
后方紧跟着的车中,柳絮神情愉悦的看着车窗外流逝的自然景色。
“小环,你看,那树上有果子。”
她伸手指向窗外,但马车奔走快速,等小环循着自家小姐的手看去时,什么也未曾看到。
柳絮索性探出身子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过了片刻她打了个喷嚏,吸了下鼻子,她皱着眉回头:“小环,怎么温度低了这么多?”
小环在她身侧向着小姐的方向看去,视线扫过窗外时,她眼里的惊恐浮现在脸上。
见她做出这种表情,柳絮眼睑晃动着“七上八下”的。
“小姐……”小环声音细小,柳絮猛的回头,一张狰狞的面孔出现在她眼中……。
“啊!”
躺着的姜溯刷的睁开双眼,马车也已停下,“你先别出去。”随手扔了个庇佑番,姜溯推开车门出去。
“方才是柳絮姑娘的声音。”谢安手中剑已出鞘,他警惕的扫视着周围,林中出现了数到隐卫散布在马车周围。
听到姜溯的话,谢安点了下头。谢云在一侧紧紧盯着姜溯,语气不善。
“自从遇见姜姑娘,这一路来的诡异事件层出不穷。”
姜溯视线看向他,正打算说话……
“滚下去。”
谢悯从车中走了出来,他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森然,周身气息酝酿着风暴。
除了姜溯,此刻所有人神情惶恐,全部跪在了地上。
走到姜溯身边,谢悯轻柔的执起她的手。姜溯看着他,神情冷静:“我觉得他说的有几分对,若不然我们京城见。”
说完她就要抬脚离去,倏得感到手上的痛楚,姜溯看向自己被谢悯禁锢着的手。
“嘶,”谢悯没有放开,低着头看着姜溯,他脸色阴沉犹如寒冰,缓缓开口:“又想离开了?”
姜溯却是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转过身子站在谢悯身旁,认真得看向他阴沉的双眼,
“不走了,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柳姑娘为何不见了。
松了些力道,姜溯感知到后在心里略微叹了口气,怎么又这么粘人了?
“把方才情形说与姜姑娘。”视线一直在姜溯身上停留,他冷声道。
谢安起身,与观测着柳絮马车的隐卫跪在姜溯身前。
姜溯侧着身子躲了下,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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