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子方圆几十里都搜过了,怎么就是毫无踪迹?难道教那贼人跑了不成?”
晴空朗朗,这是云行镇难得的好天气,一名弟子穿着寻常服饰,坐在路边小摊上,擦一把汗,正和身旁同门纳闷地嘀咕。
“不对啊,你想,这人胆大到在客栈隔壁动手,想必是在挑衅我们,按道理说,这种人肯定不会躲远,而是返回欣赏我们的反应才对。依我看,这人一定就在镇中,而且离我们不会太远。”同门反驳。
叶云栖点头,嚼一口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依我看,该不会是长竹师兄弄错了,那人只是单纯的受害者,被半夜围杀,反抗杀了些人,最终不敌,说不定那房间住客已经被掳走杀掉了,跟这镇子上的尸鬼伤人案更是没有关系。”
“长竹师兄怎么可能有错!”
“都搜了这么大半天了,什么也找不出来,说不定啊,隔壁那桩事就是拿来吸引咱们注意力,围魏救赵的……”叶云栖不满,低声嘟囔,也不敢再让同门听见。
这时他身旁忽有响动,有人落座,未见其人,便先闻到一股幽幽檀木香气。
叶云栖往旁边扫了一眼,身旁人也正望向他,拱手:“打扰各位了,实在是这旁边没有空桌椅了,我行路辛苦,想略坐一坐。”
这人相貌俊秀,生得极好,但气息寻常,想必是个凡人。
弟子宽容道:“请坐。”
“老板,要一碗酒酿,多加糖,这两位小兄弟的账我先结了。”
这人太热情也不好拒绝,他们应下,那人便攒出两分笑意,问:“两位小兄弟是本地人么?”
总不好说自己是来抓人的吧,同门马马虎虎应下,叶云栖也跟着点脑袋。
这人叹气,眉目间有忧虑,“我本是回乡探亲,却不料镇中出事,滞留当地,如今行路费也快用完了,想跟二位打听打听,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是尸鬼杀人么?我听说那什么竹叶仙君也来了,是事情很要紧么?”
叶云栖顿时心生犹疑,他警惕地看向这人:“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实不相瞒,”这年轻人叹气,似乎被勾起伤心往事,“我从前就是这边生人,家中曾有年迈父母,若不是尸鬼之祸……哎……我背井离乡,也只因为留在此地,物是人非,难免伤怀。”
他似有哽咽之意,情真意切。
叶云栖动容不忍,同门轻轻拍拍这人的背以示宽慰,解释道:
“之前有农户失踪的事,门派就已经将我们这些弟子派来了,这次说镇上有尸毒,事情要紧,据说仙门就又派了些仙师来,不过说起来,其实每年长竹师……啊不,据说每年长竹仙都会来这里,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待一日便走。”
叶云栖忍不住压低声道:“有传闻说,长竹仙从前做凡人时,曾与一女子是青梅竹马。”
“据说那女子温婉贤淑,仙姿玉貌,奈何自古佳人多命薄,那女子早年逝去后,长竹仙至今未寻道侣,他年年来此,实是为了来故人墓前凭吊,真可谓故剑情深……”
“还有种说法,说长竹仙人如其名,前世是根竹子,那女子前世是个仙子,曾以仙露浇灌这根竹子,于是这辈子,长竹仙便要用眼泪偿还……”
他讲到动情处,愈发激动。
“这正是‘仙姝已自无消息,何处相寻倩女魂’!”
谢湘灵努力绷住嘴角,生怕笑出声了打搅气氛。
祝千寻被他带回宗的时候不过是个小豆丁,哪来的什么已逝白月光!
恐怕是祝千寻为了拒绝别人给他推荐道侣编的瞎话,谢湘灵以己度人,觉得事实正是如此。
同门拍桌而起,大吼:“叶云栖!你哪里看的话本子,怎能如此污蔑长竹仙君!欠打是不是!”
“这一回叫‘湘妃洒泪别情郎,楚客惆怅空断肠’,是《仙门儿女情史》中好评最多的章回……不对,宁红雨!你吼什么!”叶云栖说:“说不定是真的呢!要不然他怎么不理妙霖仙子!”
“不过这样看,长竹仙君和你倒是有相似之处,都痛失所爱,”叶云栖道,“令人痛惜。”
废话,谢湘灵含笑想,我把他养大的,在编瞎话的本事上有点相似也正常。
但他只是在心里想想,面上仍附和。
“好一个湘妃与仙君,好一段传奇故事,好一对痴男怨女。”谢湘灵听得叹惋,“这位少侠若是得闲,不妨将这奇书推荐给我。”
“好啊!”叶云栖惊喜,“我正好带了一本!免费送给你,我还有一箱!”
“不许给!我要找长老告发你!”
同门要气出眼泪来,谢湘灵笑盈盈旁观,早已看出这同门是个特意做男儿打扮的小姑娘。
“二位莫吵,”谢湘灵和稀泥,“不过暂且放下这位仙师的爱恨情仇,照说这位仙师年年来此处,怎么只有今年不同寻常封了水路?”
宁红雨眼眶微红,面对谢湘灵还是好声解释道:“镇子上失踪了好些人,又有尸毒传播,长竹师兄大概是为此事下令封锁水路。”
谢湘灵忧虑道:“那接下来怎样打算呢?”
叶云栖插嘴:“估计是准备继续搜山喽。”
谢湘灵若有所思。
略坐了一坐,他起身告辞。
揣着一本书,边走边看,拐过一条巷子,再穿过一个路口,往巷子深处走四五步,是个小水果摊,这小摊不设在街边,反而在这偏僻小巷里,大概很少有人路过,摊主一看见谢湘灵便大喊:“买橘子喽!不甜不要钱!”
谢湘灵买了一包橘子,再绕过一棵生着遮天伞盖的大树,穿过一条白石小桥,走进一条铺着青石砖的小巷。
这是他之前来过的那间药铺,老板是个面带福相的中年人,面若银盘,金玉衣饰晃眼,颇有点暴发户的做派。
谢湘灵昨日深夜无处落脚,正巧遇见这位药店老板的小店,直至深夜还未关门,他只好用昨日那套说辞将这老板说得梨花带雨。
只说自己本已没有寻死之心,但生计难维持,身上已经一文不名,眼见将要露宿街头了,只恳求老板收留两三日。
其实露宿街头并没什么,按照谢湘灵如今这具身体,恐怕是冻不死的,真冻死也是好事。只是,若是在外游荡,必定会被追查身份。
老板收留了他,谢湘灵前世修行时,为拓展神识,算术算得上一门必修课,所以他主动提出帮这老板算账,或者做点扫地烧水的小事。
这老板人似乎善良得出奇,立刻便给他结了当日工钱,这般善心,让谢湘灵几乎起了疑心。
不过他横竖本身就想死,就算被杀人灭口也没事,遂很放心地待在此处。
这药铺门前生着厚厚的青苔,门边野草已生得齐膝高,却也不见打理。
谢湘灵推开侧门,胖胖的中年人老板朝他笑着点头,看上去很是憨厚。
他昨日就是在这里待了一日,翻看那厚厚的账本子。
这老板明明看着富贵精明,店里却是一本子烂账,仿佛放着这铺子自生自灭去了,这些年来不知道给急用药的人家赊了多少账,还回来的,也不过十分之三。
谢湘灵研墨,再次拿笔勾去一笔烂账,叹了口气。
这阵子约莫是因为鬼修和尸毒传闻的缘故,这铺子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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