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屋子里已天光大亮,栖循悠悠转醒,慢慢睁开了眸子,鼻间嗅到一点淡淡的桂花清香。
身侧无人。
她眨了下眼,刚在温暖的衾被里动了动,又蓦地定住了——腰间酸软不堪,某处更是仿佛还残留着满满涨涨的感觉。
莹白面上渐渐发热,灼人的记忆一下如潮水般全涌回了脑海里。
昨夜,凌越就跟不知餍足的虎狼似的,丝毫没有节制,在浴房窄榻上弄了她一回不够,又抱着她在这主屋的床上折腾了许久,弄得又狠又重,非得问她信不信了只自己一个,最后还坐去了那圈椅里,叫她自己……
这般记起来时,栖循情不自禁绞了下腿,又倏地反应过来,不由一阵羞恼,忙忍着酸软快快从被里坐起,朝外唤人。
如棠和如葵很快进来了,两个都带着藏不住的喜色,栖循装作没看见,可待到换衣时,在镜前看到自己雪白肌肤上斑驳青紫的各种指痕,耳朵尖还是红了红。
很快换完了衣,如葵伺候她洗漱,如棠去开窗子。窗子一开,栖循就隐隐听到什么,她用细棉帕子擦着手奇怪道:“外头什么声音?”
如葵就等着她问呢,这时赶紧眉飞色舞地禀报:“夫人,是大将军在练剑呢!早先已舞完了一套剑法,奴婢们就问他要不要先用早食,他说等夫人起来一起用,于是奴婢们又问他时辰到了,要不要唤夫人您起来了,结果大将军还是说不用,说要让夫人多睡一会儿,还特意交代我们小声些,然后他自己便又练起了第二套剑法。”
栖循:“……”还以为凌越已经走了呢。
她随意嗯了声,不疾不徐地洗漱完,松松绾了发,这才信步朝窗口走去。
便见院子里的几株金桂下,挺拔俊美的男子手中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击刺之间,身姿潇洒,袍角飞扬,肃肃如劲松傲立。
栖循站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后腰,心里暗暗腹诽,这男人的精力真是旺盛,昨夜折腾得自己骨软筋麻疲惫不堪,他倒好,看不出一点累不说,好似还更神采奕奕了。
随即念头又一转,想到自己本来不就是带着享用的心思么,若非这般龙精虎猛的,大约也就不好用了?况且若能等到他日天下大定,她必会功成身退,也合该趁现在让他多出出力呢……
她这厢胡思乱想着,那边凌越余光扫过,也看到了窗内的人,唇角微微一弯,原有些冷峻的脸上便浮出俊朗的神采,他利落地挽了个剑花收回剑,扔给一旁的长右后,长腿便往正屋里迈去。
进了屋,正见里面的人也往外间过来,凌越走上去,低头看她:“夫人睡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栖循抿抿唇,虽说是享用,可想到昨夜到底是叫这男人掌控了一切,自己抵抗不了一点,心里总隐隐有些较劲,于是也不提身上的酸软怠懒,只垂眸说没有。
凌越轻笑,修长有力的手往她后腰颇有技巧地揉了揉,为她缓解,口中道:“没有不舒服,但也该饿了。”
说完,揽着人进了花厅。
花厅里如上次一样,桌上摆了四五样精致小点,几道酱菜,并清粥牛乳。
两人坐下来,边用早食边随意闲谈。
一夜亲密消解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生疏,二人说起话来,也隐约多了几分亲近和信任,再加上前段时间风波不断,眼下总算得一时消停,桌上的氛围颇为轻松。
聊了一会儿,话题自然而然转到正事上,栖循似不经意般又提起了谢云昭:“离圣寿节也就十日了,我听说祁王三日后就能抵京,竟是要住在皇帝陛下给他安排的国邸里,不可谓不胆大呢。”
她此言自然不是指作为皇帝的高贽敢对谢云昭这异姓王做什么,就和凌越有整个北军做保障一样,谢云昭亦有整个江南的兵势做保障,且谢家根基已经太深,高贽根本不敢动他,敢动他的另有其人——谢家自己的人。
老祁王的三个嫡子早已在谢云昭手下败得彻底,唯有嫡女谢云英,女子之身却善领兵打仗,很早就掌握了谢家一半的兵权,又有母家势力支持,谢云昭压制得了她,但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却还需要时间。而谢云英野心极大,表面虽认了谢云昭这庶弟承袭王位,暗里一直想让同胞幼弟取而代之,好让自己在幕后实掌大权。
凌越自是明白她话中意思,如今他也愿意与她谈朝政或是天下形势,甚至颇有些喜欢看她说这些事时的聪慧灵动,于是很配合地分析道:
“确实大胆,若我是谢云英,一定会抓住这么好的机会,想尽办法将谢云昭刺杀在京中,毕竟国邸再如何布防,也比不上谢云昭自己安排的地方安全,即使刺杀不成,也要趁谢云昭离开建康时,在江南内部搅动风云,削弱谢云昭的威信和实力,甚至,让他不敢回去。”
“不过,”他又笑道,“谢云昭敢这么做,必然也做好了准备,我猜他早已遣人先行入京,而且所遣之人必定也不简单。”
栖循想着天禄院里与自己合奏那个清雅昳丽的男人,心道凌越猜得确实不错,可惜她不能提,她抿了一小口牛乳,说有理,“只是无论如何准备,于他仍是危险万分,将军觉得,有什么事值得祁王冒着这么大风险,特意来一趟京城?”
凌越没有直接回答:“这件事必然对他未来争夺天下有极大的益处,甚至有扭转乾坤之力,夫人觉得会是为了什么?”
栖循:“要么是京中还有他觉得值得且可以拉拢的势力,尤其是手中有兵权的那几位,如这次没去平乱的忠勤伯和广平侯,要么是他想和高贽再谈什么条件,以增加江南之朝贡换取汝阴一带的封地,以便将来北上,又或者……要高贽为他加个九锡?”
说到这,她自己先笑起来,前两项有可能,加九锡却真是玩笑了,高家天下确实已经飘摇欲坠,但高贽却还是握着实权的,谢云昭远不能挟天子令诸侯,除非他能把人“请”到江南去。
凌越见她未施粉黛的脸笑得明艳动人,不知为何,却忽然有些不想在此刻再听她谈其他男人,于是抬手过去,将她鬓边一缕碎发轻理到耳后,“他的目的究竟何在,等人入了京我们再看,现下,循儿不如先想想眼前的人?”
栖循听他又叫自己循儿,心中微动:“将军都在我眼前了,还要我想什么?”
凌越便道:“早就听说京城内外各处景致极好,可我自年初回京却一直忙于政事,还未有时间好好看过,连乐游原都未曾去过,循儿可愿在圣寿节前陪我游一游?
栖循微微挑了挑秀眉,难得不太能明白凌越的想法。凌越与自己做那事,她可以理解,因她有自信凌越对自己有几分欣赏和喜欢,自己又本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可让自己陪他出去游玩就不一样了,总觉得带着更亲密的意味,他也不怕传到静慈庵里的人耳朵里?不怕那心尖上的人会跟他耍小性子么?
不太明白,不过既然凌越自己不担心,那她也没必要替他多操这份心就是了,况且乐游原也好,其他景致也罢,也不知还能存续多久,是该趁现在多看一看。
这么一想,便也不再犹豫,当下浅浅一笑,应了声“好”。
……
.
接下来几天,栖循当真在凌越有空闲时,陪他出游了两次,这对她来说其实是挺新鲜的体验,十二岁以前,她只和母亲及族中女眷出去游玩过,十二岁以后便一直跟着外祖在外游历,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年轻男子如此长时间的共处。
从新奇到渐渐熟悉,栖循发现自己和凌越不仅对许多事的看法极为相似,而且还颇有默契,过去也从没有谁能像凌越这样了解自己的心思,有时她甚至还未说出口,凌越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
只是,这个发现也不过让人愈加觉得遗憾罢了。
其余时间,两人还是各干各的事,毕竟目前的处境不容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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