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半会儿,姜而鼓足勇气,拍了拍头,踏进地铁。
路边黑色红旗汽车,缓慢启动离开。
姜而下去,在安检口前停下脚步,人来人往。
心脏莫名开始心跳加速,呼吸不顺畅,透不过气来,头慢慢发晕。
最后,姜而还是高估自己,选择回到地面,冰冷的微风扑面而来,肌肉在颤抖,可她感到安心。
转身迈向人行道,要走两个小时回家,途中必须经过一段小桥,而它的小坡道铺满雪,上面微微结了一层冰,又会像大院里摔倒进院。
姜而选择走楼梯,即使楼梯只有五个台阶,对于现在她来讲是极大挑战。
她全身上下全是雪花,酒劲在寒冷中消散,身体骤然变冷,每次呼吸,全是哈气,也感觉到假肢越来越难走。
是液压假肢,会受到寒冷的天气影响,变得不灵活,甚至无法正常使用。
天气变冷后,她行走速度也同时加快,对于两点一线的生活,步行只需要十分钟,没有问题。
没想到今晚出现突发事件。
姜而站在阶梯前,叹气不下五次,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叫出租车回去。
可离家只剩下四十分钟路程,都走了一半。
不能总是半途而废。
倏忽,一束光从身后打过来,姜而没有留意到,全身肌肉紧绷,向台阶抬起左脚。
刚抬起右脚,左脚假肢被冻住无法站立,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倾倒。
眼看着倒下,一双结实的手臂从后方牢牢揽住姜而的腰间,姜而被扶正往后转身,一张面如冠玉的俊脸出现眼前。
第一次近距离看,他的脸,每一处出自顶级雕刻师之手,经过漫长时光所打造而成,光滑精致,简单令人痴迷,想摸摸。
顾舒昂被她过于.裸.露的目光扫视,蹙紧眉头注视她。
姜而半愣回神,察觉到自己在他怀里,慌张道:“您怎么在这?”
顾舒昂眼神严肃,她鼻子被冻通红,眼睫毛还粘上雪,傻ha:“送你回去。”
“不用谢谢,我自己能回去。”姜而习惯性拒绝。
顾舒昂语气像寒气般冰冷无情:“你自己?又摔倒晕过去,明天清洁工发现一具尸.体,是这样吗?”
如此歹毒的话,他毫不讳忌说出口,这是他藏在骨子里的冷漠。
可他是救命恩人,姜而左右为难,心里堵着一股子气,不知道如何处理,嘴巴没有认输。
“这里车来车往肯定有人会发现打120,不需要顾主任挂念。”
顾舒昂凝视那双一怒再怒的小鹿眼眸,被冻红的鼻尖,却感受不到任何杀伤力。
扔下一个字,“行。”
他转身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老妈子,从四合院离开后,他回大院看望姥姥,今天太忙没有去。
姥姥一直给他打电话,说睡不着,肚子饿,吵着要吃富华斋的糕点,没办法顾舒昂只好去买。
在路上,顾舒昂看到姜而站在地铁口发愣的侧影,意外叫停车。
没一会儿,她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走进地铁。
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即将要面对世纪大难题。
他送完糕点后,回去经过小桥时。
司机瞥见人行道上姜而:“顾主任,您看看右边,是刚才站在地铁口那位小姐。”
顾舒昂扭头通过车窗,目光准确无误落在站在人行道姜而,她衣服覆盖上一层雪,乖巧盯着阶梯,就是不动,不知道冷。
司机嘀咕道:“这么冷的天,有点像是假肢冻住走不了。”
顾舒昂疑惑望着后视镜。
“哦,我邻居是残疾人,以前冬天温度太低,他的假肢被冻住,也是跟那位小姐一样,站在小区楼梯前沉思。”司机立马察觉到,解释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她,都会善心泛滥,这不像他。
尤其回想起她那双水汪汪又倔强的小鹿眼眸,顾舒昂心就烦。
跟现在一样,坐在副驾驶上顾舒昂睨视倒后镜,那抹粉白色的身影,在那五个不高不低的阶梯处扭曲挣扎。
一上一下,最后坐在楼梯,靠着挡墙,先是屁股上去,再带动双腿。
缓慢前进。
越看越心烦。
司机见顾舒昂阴沉着脸,目光紧紧盯着倒后镜,故意开得很慢车,等他叫停车。
姜而得意笑嘻嘻看下方五个台阶,古语都有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动动脑筋,还不是越过这五个阶梯,顺利上来。
为她的小脑袋瓜子感到自豪。
现在有个问题,姜而尝试几次,扶着挡墙起来,可假肢不受控制,根本站不起来。
已经被她折腾到深夜,周围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车,而且天气太冷了,大家都不出门,躲在家里。
白雪皑皑,姜而垂头丧气坐在地面,困难就是这样,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
姜而只好认命,掏出手机,准备叫车回去,到时候咬着手帕,能到多少路就到多少路。
不然她真会冻死在街头。
按了又按开屏键,又点了点屏幕,手机毫无反应,黑屏,天气太冷强制关机。
突然,她有点后悔赶走顾舒昂。
不会真如那个男人所说,明年明天是她的忌日。
“你打算坐在这里到什么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姜而余光瞥到楼梯下方一双黑色光亮的皮鞋,抬头沿着黑色西裤往上看去,脸黑神情严肃注视她的顾舒昂。
心里泛起一丝丝酸楚。
“要你管。”
她的嘴依旧这么硬,顾舒昂懒得和她说,左腿跨一大步踩在阶梯上,俯身公主抱抱起她。
转身往身后汽车走去。
姜而倏地腾空,双手条件反射抓住他的衣领。
顾舒昂喉咙一紧,一个月内被人抓衣领三次,同一个人,一个女人,还是残疾人。
顿了顿脚步,但他没有说话,用力呼吸一下,加快脚步向汽车迈向。
司机已经打开后车门。
姜而见他不说话,脸色越来越黑,比夜空要黢黑,还臭。
现在只要她多说一个字,他绝对爆骂姜而。
她只好识相闭上嘴巴。
顾舒昂将她放进车内,衣领紧了又紧,喘不过气,捂住她的手背,语气低沉道:“放手。”
姜而垂眸,才意识到自己又攥了他的衣领,难怪他生气,之前也是,连忙放开,慌乱与他拉开距离,往另一边车门挪动:“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顾舒昂解开衬衫上面的纽扣,语气变得轻松:“那就是故意的。”
“没有,不是有意,更不可能是故意。”这是姜而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解释说,“我从来没有抓过别人的衣领。”
“那就是专门来抓我的衣领?”顾舒昂扭头问,“不然不会回回见面,都揪住我的衣领。”
“之前我还救了你,这样对我?”
“你挺忘恩负义。”
姜而面对他的指责,毫无反驳余地,他实实在在救自己,三次,加上刚才在楼梯前搂住她,磕到冰冷的地面,肯定会出血,又要去医院。
没脸见他,垂下头,毛线帽上全部雪花卸下来,看到包包。
雪花溅到顾舒昂的裤子,他弹了弹走,听到姜而边说,边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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