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珏是被接连不断的喷嚏声给吵醒的。
“你着凉了?”他从床上爬起来,透过镂空的书架看向躺在沙发上的人。
江川也坐了起来,食指横在鼻下蹭了蹭,“可能是。”
“不应该啊。”方清珏狐疑道,“屋里没开空调,窗口还对着我,这大夏天的你怎么会着凉?”
“阿嚏——!”
江川又打了个喷嚏,病恹恹地说:“可能是踹被子了吧。”
方清珏啧了一声,“连被子都不愿意跟你待在一起,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滚蛋。”
“……这么绝情啊。”江川耷拉着眉眼。
方清珏下床去洗漱:“别演。”
江川:“……”
他一秒恢复回平日里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起身去冰箱里取出几个鸡蛋,拿着锅做饭。
水蒸蛋的香味传过来,方清珏猛地想起来什么,探出头看他:“你昨天用的我牙刷?”
“对啊。”江川说,“不是你说有现成的么。”
方清珏:“……”
他深吸一口气,“你没看见一旁的收纳盒里有新的?”
“看见了。”江川回头冲他眨了眨眼,“但你没说可以用,我就没动。”
方清珏:“……”
他看着手里的牙刷,继续刷也不是,不刷也不是,干脆接了捧水漱了漱口。
等蛋蒸好的功夫江川又切了点菠菜煮了锅蔬菜粥,然后去卫生间洗漱,用的还是方清珏刚用过的那支牙刷。
“这栋楼还有对外出租的房子吗?”
“不知道。”方清珏沉吟几秒,“你打算在这租房子?”
“你还有一个月才开学呢,我总不能住一个月酒店。”
“……”方清珏眨了眨眼,“那等我开学以后呢?”
“当然是回去啊。”
将沙发上的毯子叠起来塞进柜子里,他试探道:“莱市理发挺贵的,一次得二三十美金。”
“是嘛。”江川将菠菜倒进锅里烫了烫,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方清珏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很复杂,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原本他还分不清这人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余情未了,如今算是终于确定了。
一颗心凉了半截,他用力抿了下唇,垂落的眼睫在肌肤上落下一道落寞的青影,倔强中透着渗人的冷。
江川拌好一盘陈醋菠菜,将吃食一一放到茶几上,说:“吃饭吧。”
方清珏嗯了一声,走过来坐在地毯上,端起饭碗喝了一口粥。
“你们什么时候午休?”
“闭嘴。”
“……”
江川欲言又止地看过来几眼,似乎有话想说,方清珏只当没看见,几口吃完水蒸蛋便放下了碗,剩下多半碗粥。
胃溃疡不宜进食过多,江川没像在医院时那样逼他,拿过他的碗将剩下的粥喝光,然后端着盘子和碗去洗。
方清珏从茶几下面的收纳筐里翻出一包感冒灵,端着马克杯接了杯热水,冲泡开,放在水槽边。
这还是他刚来B市时买的。
莱市在南半球,这时候正值隆冬,他一天连打好几份工,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了重感冒。
“给我冲的?”江川洗完碗,甩了甩手上的水。
“喝完赶紧滚。”
江川端起马克杯抿了一口,笑着说:“有点烫。”
“饮水机是恒温的,烫个屁。”
“……”
把行李箱拎到玄关,方清珏低头换鞋,拿起钥匙揣进兜里,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
江川这才两口喝光药,走过来也换好了鞋,“我先送你去上班吧。”
“用不着。”
“要的,反正我也没地方去。”
“……”
方清珏走得很快,像是有意和他拉开距离,也没搭腔他接连抛出的话题。两个人走到医院的实验楼下,他目不斜视地进了楼,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身后的人。
江川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秦朗打来的。他举着电话转身往出走,声音略低:“嗯,我没去那住。”
“不用,我有地方住,你租出去吧。”
走出医院大门,他掏出车钥匙按响路边的黑色商务车,打开车门坐进去,“这怎么能叫见外呢,车我不开着呢嘛,啊嚏!”
“没感冒,可能是洗澡水太凉了。”
“行,那一会儿公司见。”
*
今天牧泽难得来的有点晚,脸色还不太好,像一晚没睡似的。
“昨晚熬夜了?”方清珏问。
牧泽摇了摇头,“阿野找你麻烦了吗?”
方清珏不答反问:“你真觉得他信了?”
牧泽低头整理实验报告,没说话。哈德森推门进来,招呼他们过去开会,方清珏就没再多问。
晌午,两个人照旧一起去食堂吃饭。
牧泽像是没什么胃口,用自带的分格便当盒打了一份清粥小菜,比方清珏还像个胃病患者。
他们面对面坐在中央空调附近,后面就是供水器和水槽。牧泽先去洗了洗手,又从兜里掏出筷子盒,拿着筷子去供水器那用热水烫了烫,然后才坐回来吃饭。
方清珏本想给他夹个鸡腿,但想起昨天这人给自己分自带的火腿片都用的公筷,便放弃了。
他低头吃了口饭,感觉有人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么巧啊。”
牧泽筷子一顿。
他不说话,方清珏便也当没看见,继续吃饭。嵇野倒不尴尬,歪着身子面朝他侧坐在长椅上,支着下巴,懒洋洋地道:“我今儿早看见江儿送你上的班儿,你两复合了?”
牧泽狐疑地看过来,随后便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方清珏:“没有。”
“噢。那你这是……”嵇野抬手,食指在牧泽和方清珏之间指了指,“脚踏两条船?”
方清珏放下筷子看他,声音发冷:“关你屁事?”
嵇野一听就笑了,“你抢我男人,还问关不关我事?”
不知道为什么,方清珏并没有震惊,而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这么怪,原来真的在一起过。
可他们不是兄弟吗?
“嵇野!”牧泽声音里带着警告。
嵇野扬起下巴看他,用舌尖抵了抵腮帮,样子颇为玩世不恭:“我哪儿句话说得不对?”
“这里是医院!”牧泽倏地站起身,“你不要脸,嵇家还得要。”
他说着便抓起方清珏的胳膊,“我们走。”
“别啊,要走也是我走。”嵇野按着方清珏的肩膀,不让他站起来,“我就是来打个饭,你们继续吃。”
“哦对了。”他松手时又说了一句,“下个月我订婚,两位记得来捧场。”
闻言,牧泽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方清珏也很惊讶:“这么快?”
嵇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牧泽身上,“可没某人找男人的速度快。”
扔下这句话,他拎着饭盒去打饭了。牧泽捏紧了筷子,身子微不可查地有些发抖。
方清珏眨了眨眼,试探着问:“你找我演戏给奶奶看,是因为她知道你们的事?”
牧泽低着头,听罢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伯父伯母……”
“他们不知道。”
牧泽顿了顿,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阿野就毁了。”
闻言,方清珏有点茫然。
虽然很多父母都接受不了孩子是同性恋,但也不至于如此盲目,逼其中一个往家领男人,又逼另一个闪婚。
“为什么这么说?”
牧泽搅了搅碗里的粥,沉吟了几秒才开口,像是不知该怎么说:“在干爹眼里,同性恋是病,是病就得治,治不好不会罢休。”
方清珏想起国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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