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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小说:

青春是朵木棉花

作者:

天玺承欢

分类:

现代言情

食堂事件过去大概一周,我已经把它当作过去式了。没想到,在凌静宜那里,它是过去进行时。

周四下午,我和刘小叶上完万恶的高等数学,回到宿舍的时候脑容量接近负数。

凌静宜穿着一身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像灭绝师太一样在客厅正襟危坐。她在电脑键盘上一顿敲打,噼里啪啦的声音里透出怒气。重重敲打键盘的声音,有一种把人生吞活剥的气势。

我和刘小叶交换了个眼神,深感初中时候学到的一句英文是至理名言——Don’t trouble troubles until trouble troubles you. 在麻烦没有找上门之前,迅速逃离现场是最佳方案。我们俩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房间。然后,我听见郑筱和许苑薇也关上了房间门。

整个宿舍里的气压很低,平时咋咋呼呼的刘小叶很识相,在房间里一声不吭,我感觉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会捂住自己的嘴巴,让呼吸都停止一会儿。

然而,麻烦并没打算放过我。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凌静宜敲了敲我们的房门,“周小西,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我的心头咯噔一下,在大脑里搜索什么时候得罪过她,然而一无所获。刘小叶对我报以无限同情的目光,仿佛我是去接受审讯,一旦确定罪名马上就地正法。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我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周小西,你个怂货,只不过是凌静宜,她跟你同龄,就算看上去杀气腾腾,但她还真能吃了你不成?我故作镇定,可走出去时腿微微打颤。

凌静宜端着红酒杯,整个人窝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看我,问:“要不要来点?”

我瞄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瓶子,90年Petrus,相当不坏。随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在学校里还能喝酒?醒酒器里还有不少酒,看起来要一醉方休的架势。管他的,反正在宿舍,喝醉了也没事,谁怕谁?我从壁橱上取了一个玻璃杯,倒了1/3不到的位置,喝了一小口,然后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跟凌静宜大概隔了两个靠枕的位置。

她斜了我一眼,“坐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凌静宜好像能读懂我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她平时只是冷漠,可此刻她略微扬起脸,斜着眼睛看我,让我觉得心里瘆得慌,仿佛审判。

我鼓足勇气盯着她妆容精致的面庞,思绪发散:这都下午五点半了,她的整套妆容居然一点儿都没花,是不是人啊?脸上一点儿油都不出?这个眼线怎么能画的这么自然?没错了,凌静宜肯定是修炼了上千年的蛇精,不然像我这样也算见过世面的,怎么会在她面前一点儿架势都拿不出来?甚至在她一个凌厉的眼神之下,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

借着胡思乱想,我没那么紧张了。深吸了一口气,往她坐的方向稍微挪了一点,说:“没有啊,我习惯坐沙发边。”

“嗯……再往旁边一点,你就可以直接坐地板上了。”她看着我,开始亮出毒牙,“那天在食堂的事儿,我听说了……”

啊!原来是那件事!我有一种“终于死得明白”的感觉。这是打算兴师问罪?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像烟花一样绽放。

——她很生气,没错,她应该生气!任何人被无端诬蔑都应该生气;

——我们关系一般,我为什么要为她出头;

——我又没把汤泼到她脸上,那天的行为不说功在社稷,也算为民除害,我怕个屁啊;

——或许,她也不喜欢我多管闲事,换做是我,也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插手我的事情。

从小我就坚定地认为,人和人之间都是有界限的,如果有人打着“爱我”“为我好”的名义强行干涉我的事,我会恨得牙痒痒而不是感恩戴德。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妈总骂我“小没良心的”似乎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那天在食堂的时候,我压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可现在面对凌静宜,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有些心虚。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怎么解释才不会让她继续亮出她的毒牙。

她喈了一口酒,品了品,停顿了几秒钟,似乎在斟酌,“你没必要为我出头……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我看了她一眼,偷偷吐出一口气,感觉漂浮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归位。我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么轻快,“不用了吧。事实上,我不是为你出头。”

说真的,跟她同桌吃饭,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在我的计划中。

看来这个答案在她的预设剧本之外,她诧异地望着我,好像看见鲍鱼出现在路边摊一样,半天没有说话。

我抿了一口红酒,接着说:“我只是不爽那个庄子羽说话的嘴脸。”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略微有些得意——感觉自己在这场对峙里扳回了一局。

“谢谢你。”她的手指在红酒杯口来回摩挲,迟疑地吐出三个字。

我一口酒差点呛在喉咙口,我没听错吧?凌静宜跟我道谢?这跟我脑子里的剧本走向完全不同,像她这样的千年妖精,居然也会跟人说谢谢!

曾经,我以为在她的字典里,“你好”“谢谢”“再见”都是不存在的,这些词太平常了,平常到不太可能从她涂着Tom Ford的嘴巴里说出来。后来发现,往往她说“你好”“谢谢”“再见”的时候都只是礼节性的,轻而易举一带而过,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感情色彩,对她而言,那不过是几个单词罢了……曾经,我也是这样,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说无关紧要的“谢谢”“再见”。

我看着她,想确认这不过是一个礼节性不带任何真实意义的单词,意外发现她很诚恳。

她见我没说话,用手拨了拨头发,问:“很意外?”

“我要说不,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我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把剩下的一小口红酒一饮而尽。

她看着我,突然笑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她的笑里面有一种如释重负,“这样啊……很好。”

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尽管我看上去跟她完全不一样,可我们在骨子里是一类人:不想跟别人太过接近,如果可以用钱搞定,我们会毫不犹疑去做,最怕欠别人的情。

“别放在心上。”我拎着酒杯去厨房,“那个女的太让人讨厌,换做是你,也会替天行道。”

“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一个人情。”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的头皮一麻。

如果她跟我是一类人,如果她认定欠了我的情,就会想尽办法还清。讲真的,我不知道凌静宜会做出什么石破惊天的事情。我跟她不在一个段位,如果说她是白素贞,那我估计是没幻化成人的小青蛇。

算了,对想不明白的事情,我还是不浪费时间去想了。往房间走时,我已经放弃思考凌静宜会做什么,转而构思《N.Z》专栏文章的结尾。

我猛地拉开门,刘小叶“哐当”一声从门板上摔了下去:她一直趴在门框边偷听,也不知道隔这么远能听到什么。凌静宜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哎……丢人丢到家了。

“小西,我没听错吧?”她迅速从地上爬上来,顺便脚一勾关上了门,丝毫不介意偷听被抓了个正着。不得不说,狗仔队绝对是最适合她的职业。

她满脸疑惑的表情,“虽然这件事,凌静宜向你道谢也没错啦……可真从她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我肯定听错了’,‘这不是真的’,感觉很怪异……”

!!!她这听力,真不考虑去国家情报局吗?

我看了她一眼,怀疑凌静宜是不是给我们集体洗了脑?

我们俩就这件事情聊了一个晚上,没有讨论出任何有用的结论。用刘小叶的话说,并不是每一次伟大的谈话都会有结果。我真想掐死她,要不是跟她聊天,我就不用苦哈哈的大半夜还在赶稿子了。她倒是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发出一阵梦呓。

从凌静宜找我谈话那天起,我们之间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她依然忙碌而神秘,可我总觉得,她有意在接近我们。

一个异常晴朗的中午,蓝得像加了滤镜的天空里飘着几朵雪白的云。偶尔一阵风,云朵从教学楼一边飘向另一边,一派悠然自得的闲散模样。

刘小叶在寝室里例行报菜名,她正宣扬“第一食堂居然出了麻辣烫锅仔,还有新疆大盘鸡和东北大拉皮这种极具地方特色的新菜式,我们要不要去试试”,凌静宜突然问:“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吃饭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苑薇吞咽了一下口水,却不小心把自己呛到了,她艰难地说:“刚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我没听错吧?”

刘小叶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摇了摇我的胳膊,像呓语一样嘟囔:“小西,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陈梦晓走到她面前,说:“不如我来吧。”顺便撸起了袖子。

刘小叶尖叫着躲到了我身后,“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小陈哥,你真的要对我下毒手吗?”

郑筱站在旁边,捋了捋头发,抿了抿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的眼睛往下垂了垂,左边的嘴角轻轻抬了抬。只是短短的一瞬,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她展露的笑脸甜美且完美,甚至能看到那颗俏皮的小虎牙。

她挽起还在发懵的许苑薇,轻嗔了一句:“咱们还吃不吃饭啊?”

“噢,对!再不走就没饭吃了。”只有吃的能够唤起刘小叶的运动细胞。她扯住陈梦晓的袖子火速向外走,好像刚刚在热烈讨论的是另一拨人。

凌静宜有些茫然,更多的是尴尬。似乎没有人同意也没有人反对她的提议,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无视”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经过她身边,瞄了她一眼,问:“还愣着干嘛?不是说一起吃饭吗?”

很久之后,我回想那一天她的表情,还是忍俊不禁。谁能够想到那样的表情会出现在大名鼎鼎的凌静宜脸上——错愕、惊讶夹杂着丝丝欢喜雀跃。恕我才学浅薄,时至今日,我依然没办法准确形容出她在那一刻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极端失望的情况下突然获得了巨大的希望?也不准确,没有那样的大悲大喜。凌静宜的情绪都是细微的内敛的,优雅得仿佛带着面具,那天像是在面具上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逐渐皲裂。

我们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用餐,气氛一度有些尴尬。准确来说,我们彼此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交谈。谈学习?刘小叶恐怕即刻吃不下饭了。谈理想?算了吧,到底是吃饭还是添堵?谈最近热门的电视剧,会不会显得我们太肤浅了?

刘小叶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认真对待食堂大厨的劳动成果,陈梦晓好像柳下惠一样目不斜视,许苑薇似乎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郑筱撇了撇嘴,把刚刚塞进嘴里的青菜吐了出来。我有些坐立不安,算不上社恐,可社交技能也欠奉,是另一项没能继承爸妈优秀基因的短板。

我们旁边的几张桌子,有些人埋头苦吃,有些人时不时地瞟我们几眼,还有些人按捺不住低声讨论。

毋庸置疑,凌静宜跟我们一起吃饭,这件事本身就可以登上“铭盛八卦周刊”的封面,她应该从来都没在食堂吃过饭吧?我其实还挺好奇她原先都去哪里吃饭。

“你要不要吃一块排骨?”许苑薇像电脑开机了,突然指着自己盘子里的红烧小排,小心翼翼地问凌静宜。

“好啊。”凌静宜伸出筷子,从许苑薇的餐盘里夹了一块小排骨,又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只虾给她。

许苑薇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动不动,大大的眼睛里却闪着亮晶晶的快乐。

凌静宜问:“还有谁想吃虾?”

除了我之外,她们几个的眼珠子差点掉到餐盘里,这真的是她们认识的凌静宜?不过说实话,对于她,大家本来就知之甚少,所谓的认识,不过是认得这张脸而已。

善意就像是王子亲吻白雪公主额头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奇迹,万物复苏,春回大地。她俩对彼此的善意如暖暖的太阳一样,让一直紧绷着的姑娘们冰雪消融。从我们分享彼此的食物开始,魔咒被打破了。

刘小叶叽叽喳喳分享各种八卦,而我们七嘴八舌天南地北地讨论老师和各种奇葩事件。凌静宜偶尔蹦出来的几句话让我们大跌眼镜,我再一次默默肯定她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毒蝎子,只是平时藏得极好,让人误认为她是离群索居的丹顶鹤。

凌静宜就这样莫名其妙加入了我们。

我们六个互相等来等去,只为了一起去吃饭。我们的上课时间不同,在没有任何人提议的情况下自然做了分工:刘小叶提前播报菜名让大家决定去哪个食堂吃饭,早下课的结伴去食堂占位置和买饭菜,其余人下了课汇合。通常周一和周三是我和刘小叶占位置,周二和周五是郑筱和许苑薇,陈梦晓和凌静宜排在了周四。我们的生活变得无比规律。

晚上我窝在床上码字,刘小叶敷着面膜躺在床上,不用问,她又在跟欧祈微信聊天。我明令禁止她用语音,天知道他们俩会说出什么肉麻的对白。

她突然翻个身趴在床上,喊我:“小西,你在忙吗?”

我一边在键盘上奋笔疾书,一边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很神奇,凌静宜居然跟我们混在一起了,这些天我觉得跟在做梦一样。”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还没有干的面膜膏体差点从她左脸颊滴下来,她把那一块面膜重重地按回脸上,我真为她的脸摊上这样的主人悲哀。

我停下来,因为刚刚打过的字,我左手的无名指停在字母S上。

“很神奇吗?”我想了想,跟这短短一个多月发生的所有事情相比较,似乎也不算太奇怪,“跟陆亦追小陈哥相比较,哪个更神奇?”

刘小叶大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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