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时,有一瞬间的愣神。脑海里盘旋着人类三大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李离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化完整妆的凌静宜,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我:“现在几点?”
现在,东八区时间,十二月二十五日早上九点。
除了凌静宜之外,我们几个也维持了自己一贯的水准:主打一个能见人就行。囫囵吞枣地刷牙洗脸,一个个头发凌乱,眼神迷离。
更难以置信的是,叶翔居然已经走了。他这是多不把我们当外人,难道不怕我们集体把他家搬空吗?
“所以你们不一起过圣诞节吗?”许苑薇一脸震惊。
“都一起过平安夜了,还一起过圣诞节,也太腻歪了。”凌静宜云淡风轻地说:“任何人之间,都要保持适当的距离和分寸感。”
我们不知道,今天早晨同样的对话在叶翔和凌静宜之间发生过了;凌静宜还拒绝了叶翔一起吃午饭的邀请,也否决了他送大家回学校的提议。
叶翔惴惴不安,觉得凌静宜反悔了。他心里忐忑,这试用期不会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吧。可他不敢问,不问还能装作不知道,问了万一……
就在他纠结犹豫踌躇时,凌静宜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你在想什么呢?”凌静宜在叶翔面前晃了晃手,十分不满他的心不在焉。
“没……没想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凌静宜嗔怪道:“你能不能专心点?!我前面说,为了更好地履行权责和规范彼此的行为,在求同存异的大前提下,我们探讨下男女朋友的权利义务。”
叶翔立马精神了,求生欲满满,“应该的,以后我再在你说话时走神,就罚我!”
“懒得理你。”
“那……小静……”他顿了顿,“我能对外公开吗?”
“随你。毕竟……试用期不过的话,丢脸的可不是我。”
“好的,小静。”
凌静宜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向右上方斜45°角的方位看,“你干嘛一直叫我小静,好像在哆啦A梦动画片里。”
“可是……情侣之间不应该有昵称吗?”
凌静宜想了想自己开口喊叶翔“小翔”的情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浑身恶寒,毛孔直立。如果让她天天喊这个所谓的昵称,还不如杀了她。
“反正不准喊小静,小宜,还有……我讨厌各种叠字。记住了吗,叶先生?”
“好的,凌小姐。”叶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其实,好想喊老婆。媳妇儿也行。叶翔在心里默默喊了好几声“老婆”,终于把自己哄开心了。
“那干嘛不让我送你……你们回学校?”
凌静宜终于忍不住翻了白眼,“你不知道我们现在多少个人吗?”
我们更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变态昨天睡得晚,却完全不耽误他们今天起得早。在我们睡醒前,他们喝了咖啡,读了财经报纸,并草拟完了恋爱条例。
然后,叶翔像只花蝴蝶一样给萧楠打电话,凌静宜受不了他炫耀的口吻,想一脚给他踢出去,怎么能这么幼稚!
叶翔腻歪了半天后终于出门了,凌静宜不由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谁能告诉她,男朋友太黏人了该怎么办?
幸好,她在恋爱执行表里规定了自由活动时间。她自行鉴定,对连体婴这种情感浓度,完全接受不了。如果不给她自由呼吸的空间,那她宁愿单身一辈子。
……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许苑薇发问。
“回学校。正好一车。”
“有吃的吗?”陈梦晓从外面跑步回来,毛巾绕在右手小臂处,冲着凌静宜喊。
“我又不是你妈。自己去厨房找。”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外卖早餐送到。居然是鼎鼎有名的“祥昌记”家的粤式早茶:肠粉、叉烧包、虾饺、烧卖、蛋挞、流沙包、糯米鸡、艇仔粥……每种点心一式两份,配上铁观音——又是喂猪的分量。
论拍马屁,叶翔是有一套的。
我们纷纷猜测叶翔究竟是什么星座的,居然能细致到这个地步。
许苑薇胸有成足地点评:“不是巨蟹就是双鱼,反正肯定不是火象三傻。”
“火象三傻”波及面略广,李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火象怎么傻了,你才傻。”——噢,对了,她是狮子座,难怪每次炸毛都像龇牙咧嘴的布偶猫。
陈梦晓也在旁边懒洋洋地反击,“我们射手座也没招惹你们处女座。”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苑薇嗫喏着,“一直听小叶说,没过脑子就直接说出来了。”
刘小叶真是个神婆,怎么她不在还能引发一场血案呢?!
再争论下去,就要涉及星座鄙视链了。我赶紧打断她们,把话题引向“叶翔一大早去哪儿了”这种乏味且其实我并不关心的问题。
陈梦晓果然不负期望,一头扎进了我的“圈套”里。李离瞪了我一眼,我偷偷冲她笑了笑,她别过脸,显然还在生气。我拽着她的袖子,讨好地给她夹了一个虾饺。
凌静宜慢条斯理拿湿纸巾擦拭手指,“别猜了……他说公司有事要处理。”
李离恶狠狠地咬一口虾饺,哀叹:“不怕富二代有钱,就怕富二代比穷人还努力。我本来以为叶翔只有一副好长相……”
“谁说的,还有一副好身材。”凌静宜面不改色地纠正。
陈梦晓瞠目结舌,“小西,你听听……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许苑薇的脸红了,埋头啃糯米鸡。
我们一行人吃了早饭,开车回学校。我们当中,我是本本族,其余全是“驾照盲流”,当然只有凌静宜开车。陈梦晓坐在副驾驶,许苑薇、我和李离挤在后座。
起初,李离偏头靠着车窗,好像在观赏外面的风景。我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说:“还生气呢?我不是偏帮她。而且,你都吃了我给你夹的虾饺了,不能跟我生气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谁有空跟你生气,再说,那个虾饺是你买的吗?”
我说:“我借花献佛呀。”
她给了我个白眼。过了一会儿,她靠过来,跟我咬耳朵,“说真的,他们俩真的是绝配,一个冷心毒舌,一个狡猾腹黑。”
李离脾气不算好,可我们吵架,最多一天,她就会找各种理由来讲和;有时候拉不下面子,只要我稍微递个台阶,她马上就顺着下来,从不含糊。
“谁毒舌谁腹黑?”我跟她是不是身体在同一个空间,思维却在两个平行世界。怎么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冲驾驶座抬抬下巴,“你相信他们才好上?”
我在心里嘀咕,是不是真好上还两说呢。就凌静宜那一副“谁挡着我搞事业,我连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的架势,她的大女主剧本里有没有男人的一席之地都难说。
凌静宜打开音乐,从一堆英文歌、西班牙和意大利歌曲的歌单里搜寻,手指轻轻一点,流畅的音乐倾泻而出。
从外观上谁能看出,她这辆不过三十多万的代步车,内部全改装过了,包括音响。《You raise me up》从“英国之宝”里传出来时,高贵清澈的音色迅速俘虏了我,听着美妙的音乐,穿过繁华的街道,向着荒芜的郊野逼近,这一幕,突然有了一种悲凉的浪漫。如果现在不是清晨而是日暮,我们无疑像末日逃亡。整条道上只有我们一辆车,视野所见之处,从高楼变为旷野。
我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记录此刻喷涌而出的文字。很多人习惯用手机写作,而我仍然喜欢在电脑上敲击键盘的感觉。手机对我来说,只是记录片段和灵感的工具。
换了歌单,在柴可夫斯基《意大利随想曲》的环绕下,我安静地打字,李离和许苑薇堕入更深的睡眠……
在我们飞驰回铭盛时,叶翔正在祥昌记等萧楠和陆亦。
他要了个包厢,面前放着一笼虾饺和一客蛋挞,左手边一壶招牌铁观音。
萧楠和陆亦一前一后进来,他挑了下眉,“你们俩不会这么巧在门口碰上的吧?”
他俩没有好脸色,一人一言开始控诉。
“你们不接我电话,怪我咯?”叶翔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吹凉,浅浅喝了一口。
更让他们崩溃的是,叶翔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们说:“都到门口了,你们不会不敲门啊?”
“敲门?打电话都吵不醒你这只猪,敲门有鬼用?!”萧楠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她们几个全睡在客厅,你们敲门,没准儿有人能听见。”
萧楠和陆亦差点没当场石化。
“我跟你们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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