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一上午的贝蒂正从陈露房间门口经过。
她的袖子里藏着一只焦枯的虫子,经过房门时被贝蒂轻轻一抖袖子,就分裂成两半,其中一半轻易地掉下去,慢慢爬到陈露的床上。陈露的岗位调动临时,仍住在原本的宿舍里。
那只枯虫攀到陈露的枕下,团成一个黑点。
只要是正常人,基本不可能发现这只虫子,贝蒂在很久以前用过几次这个小玩意,从未失手过,她非常有自信。
谁会对自己平时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抱有那么强大警惕心呢?坐到床上前检查一下有没有暗器?神经病才那么做。
最好的情况,虫子能顺着她的耳道爬进大脑,让陈露短时间地变成一条糊涂虫,狠狠出丑,不那么好的情况,也能在陈露皮肤上留下一个丑陋的印记,几天都消散不了,暴露在所有人视野中。
等到陈露在众人面前威严扫地,贝蒂还准备了一封给女仆长大人的信,会在到时候连同有关陈露的消息一同送去。
她想向米娅大人证明,陈露担不起女仆长的位置。归根结底,贝蒂现在做这一切,而不怕成为出头鸟的底气,更多来源于从前任女仆长那里积累的信任。
然而很快贝蒂就会知道,世界上是真得有着神经病的存在的。
中午短暂的休息,贝蒂被陈露叫了过来。大厅人很多,陈露好端端地站在那里,目光清明,皮肤也没有被腐蚀的迹象,摊开手掌: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贝蒂当场愣住,这一瞬间神色的变换被陈露捕获。
——这虫子就是贝蒂放的。
而贝蒂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陈露真是神经病吧!为什么会有人查自己床铺啊!
看着贝蒂这一瞬间满是不解的神情,陈露很想给她解释一下。如果换一个古堡里的NPC来,可能还真就中招了。对一般NPC来说,副本只是他们的工作和生活的地方,但对陈露来说可不是。
副本,是要时刻保持警惕的地狱,床铺,是新人暴毙最常见的地点。
上床之前不检查一下床铺,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可惜这些话陈露没法对贝蒂说。
“我不认识这东西。”贝蒂一口咬死,但紧接着,她看见了那个替自己干活的下等女仆。
她脸色惨白,显然不是自愿过来的,另一个服饰华贵的女人搀着她。是本应该由贝蒂接应的NPC珍珠夫人。
“这孩子不熟悉处决会的接应流程,差点把我领到散场的玩家们面前。”
珍珠夫人笑了一声,没有愠怒,但在贝蒂听来像是刻薄的讥讽。
“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不肯说,非要我拽到女仆长面前,才支支吾吾地说是被人要求临时顶上的。我不管谁工作谁休息,但是我差点被玩家发现的损失,总要有人给我担吧?”
贝蒂咬了咬牙。没有料到下等女仆那么蠢笨,是她失误了。
但她可并不是没有准备说辞。
贝蒂道歉的话说得恳切无比,大意就是自己心情不太好,想调整一下状态,这才找人帮忙去接应,珍珠夫人想要求什么赔偿,她会都会尽可能满足云云。
珍珠夫人:“嗯……好吧。赔偿我要再回去想想。那就这样,辛苦你一趟,陈露。”
贝蒂松了口气。
陈露:“没关系,您慢走。”
她从珍珠夫人手下接过那个脚都在发抖的下等女仆,示意她离开,又送走了珍珠夫人。
而贝蒂就一边赔笑,看着珍珠夫人就这样轻易离开,她心中的不安被压了下来。
原本贝蒂以为,请完了管家,陈露又要请小BOSS们过来给她撑腰,如今看来,珍珠夫人是不大想管这件事。陈露还没有这个力量。
她是缺席了,但那又怎么样?陈露能因为这件事就强行调查她吗?她是不服陈露,今天早上还当了出头鸟,但古堡里现在怀着这种想法的人不止她一个,古堡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经过陈露的房间都有可能,陈露没有丝毫相关证据怎么敢——
她眼前一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突然飞了出去。
砰!
刚刚送走珍珠夫人的陈露突然回头,她骤然出手,扼住贝蒂的脖子就把她按向大厅的墙壁。
砖石散落一地,墙体被砸出一个大坑,烟尘弥漫。
“你要干什么……”贝蒂咳出一口血,还没有从剧痛中回过神来。
她怎么敢的?
陈露歪歪头:“不干什么,看看你的身上有没有我想找的东西罢了。”
“……破坏古堡的环境,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玩家们听见了……”贝蒂的语气从慌乱中回过神来,看着一地凌乱,语气中带着不善的提醒,但陈露好像浑不在意,在她耳边低声问:
“如果他们听见了,会怎么样?”
她懒洋洋地笑了一下。
这一刻,贝蒂竟然隐约看到,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红芒,一时间,她想说的话竟然全都卡在了喉咙。
……尘土落下了,陈露和贝蒂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贝蒂在地上,陈露则一只脚踏在她身上,歪头观察着什么。
这一俯一仰的两个人影身边“哗啦啦”就空出一个真空圈。
众人留在这里,未免没有看这位新任女仆长笑话的意思。但事情的发展显然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一出好好的协商事件突然就变成了单方面殴打,还是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陈露动的手。
趋利避害的本能已经使这群鬼怪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陈露没有管周围人的反应,似乎是嫌贝蒂话多,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碎砖,塞进贝蒂嘴里,然后蹲下来自顾自地开始翻找。
“呸!”
刚刚只是事发突然,贝蒂回过神来,呸地吐掉砖头。任谁被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对待都会难堪,贝蒂怒火中烧,一手扬起,就想往陈露脸上扇。
巴掌夹着劲风朝陈露的脸挥过去。
陈露轻飘飘地暼了她一眼。
“你太吵,我有点没有耐心了。”
啪嗒。
没有人阻拦,贝蒂的手竟就这样软下来,她像被扎了一下似的,猛地打了个哆嗦。
贝蒂如坠冰窖。
她读懂了陈露这个眼神的意味。
——才不是什么要去请靠山,要用贡献值作为威胁,要暗示给她安排重的活……
陈露的眼神很简单,那是想杀了自己的眼神。
想要消灭嘈杂的声音,陈露不需要借谁的势,也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把自己杀了,就解决了一切的源头。对现在的陈露来说,她是担得起这份损失的。
因为这里是鬼域,不是人间。
——贝蒂如梦初醒。
她陷在贡献值排行里太久,做一个安逸的上等女仆也太久,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竟然忘了实力为尊的准则,惹恼一个强大的鬼怪,后果才不是什么贡献值扣除和排名下降,而是,她会被杀死。
她细微地颤抖起来。
在大厅的一片寂静中,剩下的一半虫体被从她的袖口捉出,随之掉落的还有那封给前任女仆长的信。
贝蒂看着这两样东西,剩下的有恃无恐也如潮水般消退。
陈露:“这是什么?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我……”贝蒂声音干涩,脸色惨白如纸,之前想好的无数狡辩的底稿,此时竟然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她不敢再争辩了。
“我问,你答。”
贝蒂的傲骨已然褪尽:“是,是。”
陈露:“虫子是你制作的,并放到我床上的,对吧?”
贝蒂:“是。”
“杀青接应的工作,也是你主动缺席,逼迫别人替你完成,对吧?”
“……是。”
“信是想要交给米娅大人的,希望我退下女仆长的岗位,对吧?”
贝蒂哆哆嗦嗦,但她只能如实回答“是”。
她就是不服,不服陈露一个才来了一周的下等女仆,凭什么能一夕之间扶摇直上,登上女仆长的位置。城堡里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必然有人会支持她。
“我退下女仆长的位置之后,你希望怎么样?”
贝蒂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米娅大人回来……”
然而陈露凑近她,这次贝蒂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双平时黑漆漆的眼睛里确实夹着一丝红色,让她莫名想起伯爵房间挂画里的那个存在的眼睛。
她只幸运地见到过一次那幅挂画,贝蒂记得,黑桃伯爵站在房间二层的栏杆内,迷恋地仰头看画,问管家:
“怀恩,我何时也能变成这样的存在?”
——是错觉。瞳孔是红色的生物太多了,陈露怎么会是那种存在?
陈露的话让贝蒂回过神来:“你说谎。”
“怎么可能?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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