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师（武侠）》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顾西洲道：“这个艮山商会既然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至此，又突然间销声匿迹，难道没有引起其他商会的注意吗？”
小酒道：“他们之前负责的河西那一块的生意，原本是在财神阁的管辖范围内的。旁的商会本就插不上手，自然不会关心。不过现在冯宿已经死了，他们当初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交易，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了。”顾西洲道，“多谢酒楼主告知。”
小酒道：“不用客气。以后还有什么需要的信息，尽可以带上银子来找我。你也是老主顾了，再冲着你和等星沉的交情，我给你便宜三成，如何。”
顾西洲好笑道：“酒楼主作为财神阁的二把手，也会如此在意银钱吗？”
小酒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没办法，谁让咱们的大当家是个只进不出的貔恘。想要在她的手下讨生活，养活万丈楼这几千号人，自然是要自己多想些办法的。”
“万丈楼是酒楼主出资建立的吗？”顾西洲道，“我曾经听过一些江湖传言，说它也是财神阁的产业。”
小酒道：“告诉你也无妨。万丈楼的人都是我的旧部，和等小姐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因为别人信任我才愿意跟着我一起，我总不能连累他们同我一起吃苦。正好等小姐这里缺个人替她管账，每个月给的月钱也还算丰厚，所以我就来了。不过……”
小酒话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摇了摇头道：“她除了抠门点，倒也还算是个好掌柜的。”
天底下有钱人何其之多。以万丈楼的势力，别说是现在等星沉只肯给小酒月钱，就算是再找一个有财力愿意鼎力资助的也不会没有。顾西洲原本对他为何会选择财神阁有些好奇，但是见小酒仿佛陷入回忆了的神情，他却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不想再问了。
两个人随意地聊了一会儿，万丈楼那边派人来找小酒，他便前去处理事情了。只留下顾西洲一个人，安静地在房间里看起了账簿来。
当他把账簿看完，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澄红色的太阳余晖也从敞开的窗户里照了进来，微风抚动了窗子上挂着的风铃，顾西洲望着那风铃垂下来的线上系着的短册纸片在风中摇曳的样子，微微发了会儿呆。没过多一会儿，却听见等星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在看什么？”
顾西洲答道：“看那风铃上写的字。是什么？”
“那个啊。让我看看，我也忘了。”等星沉踮起脚，抬高了手去够那张东飘西荡的纸。顾西洲走过去，帮她扶住了那纸片，好让她看清楚。
“指日春风至。”等星沉念道，“原来是这个。”
顾西洲道：“配上这厅的名字，倒也相称。”
“前几日收到你的信，说是已经出了荆州到达豫州境内了，我便猜到了你要来。不过……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在下还欠着等小姐一顿酒呢，自然是不敢怠慢。”顾西洲道。
“你既然要请客，那你的酒呢？”
“酒早已备好，但是好的酒家自然是要亲自去寻的。如今就看等小姐肯不肯赏光，一起去尝一尝了。”
等星沉歪着头眨了眨眼，莞尔一笑道：“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当然要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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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脚下的槐花树长得很繁茂。每到晚春时节，槐花便随着风落满了整个谷底，把地面都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两年前，顾西洲一时兴起便收了一屉，同糯米一起蒸熟，分装在两个坛子里，埋在了槐树下。
本来他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是想到要请等星沉喝酒，但凡是叫得上来名字的美酒，就连皇宫里的御酒，只怕财神阁里也不会没有的。虽然等星沉未必会介意，但是拿寻常酒家的货色来应他们的酒局，未免显得有些敷衍。亲自做的话，时间上又恐拖得太迟，思来想去了半响，倒是把它想起来了。
顾西洲带着等星沉来到了终南山谷底，把酒挖了出来，又捉了几条鱼烤熟下酒。两个人倚着树坐着，顾西洲递给她一坛，看着她尝了一口，笑着问道：“味道怎么样？”
“甜甜的，有股淡淡的香气，也不那么辣。”等星沉开心地道，“确实是好酒。”
“那就好。”顾西洲也仰头喝了一口，槐花的香气和米香味确实融合得恰到好处。
等星沉接过顾西洲递过来的鱼，余光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兴致不高？”
“怎么会。难得和等小姐一起喝酒，若是不开心，不是不仅浪费了这次机会，也辜负了这份清风明月吗？”
等星沉听了他的话，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月色，也没有再开口。半响后，顾西洲喝了一口酒，抹了一把脸，幽幽地道：“人前呆得太久了，话说也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你别介意。”
“我不介意。”等星沉望着他道，“你才是，真话也好假话也罢，不要为难自己才是最好的。”
“可是对你说假话，不是很没意义吗？”顾西洲轻笑了一声道，“你好像什么都看得清楚，倒显得我像个傻瓜了……我要是再这样，你提醒我一句就好，我会听的。”
“好。”等星沉先是应了一句，微微停顿了片刻之后又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其实，你也把我想得太无所不能了。我哪里能什么都清楚。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旁观者清……或许人与人在一起，就是为了在有人如坠五里雾中的时候，身边的人能拉他一把吧。”
“那‘身边的人’不是像个有用的物件一样，听起来还蛮可怜的。”
“但是，‘身边的人’也会有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吧。有来有往，互帮互助的，生活也会轻松些。”顾西洲道。
等星沉道：“但是如果付出和回报不相等呢？心生怨念，觉得不甘又当如何。本来是好心，这些心思一起，反而倒像个坏人了。倒还不如一开始就个人自扫门前雪，是好是坏，自己承担就是。”
顾西洲道：“如果你我二人能完全做到‘自扫门前雪’的话，恐怕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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