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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的目光都随着慧贤话音的落下而转头看向等星沉，顾西洲便也借着这个机会，得以再次光明正大地看看她。然而见她神色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想要开口反驳慧贤话语的意思，顾西洲眉头微微一皱，便抢在她之前率先开口道：“等小姐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些信作为证据的话，即使字迹无误，也不能代表它不是仿造的。若慧贤大师只以它作为证据的话，未免过于单薄了些。况且若是依这信上所写，等小姐在冯宿仍在世时就已经暗中联系了卲坚的话，她又是怎么知道卲坚和五毒教以及杀手会的关系的呢？当时身为盟主的卲坚又怎么会理会这样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的戏言呢？”
“如今时过境迁，卲坚也已经离世，他当时是如何想的，旁人并不能得知。”慧贤道，“但是如果要让贫僧推测的话，或许是他觉得此事值得一试，失败并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但如果成功了的话，那收获益将不可限量。”
“慧贤大师的想法也有些说不通。”顾西洲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连着等小姐一并除去呢。明明是他出力最多，却还要留着这个在他的计划中可有可无的人分走最多的那部分财产呢？就像现在，如果在场的各位当真断定人就是等小姐杀的，财神阁后继无人，那她手里的这些钱财也好，势力也罢，难道不会一起归于武林盟所有吗？如果卲坚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他只会像慧贤大师今日所做一样，连等小姐也不会放过，断没有只留她一个的道理。”
慧贤想反驳他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但又担心和他在这些字眼上纠缠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于是便干脆无视，只是道：“如果这些信作为证据不能说服顾施主的话，我这里还有两位人证。其中一位，应该也是顾施主和等小姐的旧相识。”
他话音一落，早等在旁边的小和尚便小跑着去大殿后面请人。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黑衣，形容瘦削的男子面无表情地推着一个坐在木制轮椅上的人从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顾西洲遥遥望去，不出他所料，轮椅上的人果然是冯高朗。
他的衣着打扮相较于之前在凌云县的时候整齐利落了许多，脸上的疤痕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药，也消退了一些，看上去不再那么骇人了，大约也能够看得清原本的容貌了。只是他脸上神色还是十分萎靡，低垂着头，佝偻着背，仿佛一个已经迟暮的老人。
在场众人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但他却敏锐地从这些目光中察觉到了顾西洲视线。他抬起头向他看过来，眼神中似有怨怼，但当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停留在等星沉的侧脸时，那点怨怼又变成了刻骨铭心的仇恨。
“财神阁除了等小姐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活了下来——他就是冯掌柜的独子，冯高朗冯公子。”慧贤在一片哗然声中解释道。
“这位公子……虽然有点唐突，但因为冯高朗公子据传几年之前就已经离世了，所以还请抬起头来，让我们看一看到底有无错认。”
冯高朗闻言，却仍是低着头，犹豫着自己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会招来的惊呼与异样目光。但是想到自己拖着残躯活到现在不过就是为了报仇，又咬着牙在阳光下抬起了头，将自己的样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虽然脸上有些伤痕影响，但确实是冯高朗无误。”几位曾经见过他的掌门点头道。
慧贤道：“如今站在冯公子身后的，便是曾经杀手会的一员。财神阁的灭门惨案，他也有参与其中。当时情景之惨烈，让他时刻想起来都如噩梦缠身，心神不宁，因此在卲坚身死之后，他重获自由，便主动前来少林寺，日日听经礼佛，希望能够洗去自身的罪孽。听说如今有一个能够将功折罪的机会，他便主动提出要一起前来做个证人。当时的情况，就由他来解释给各位听吧。”
那个穿着杀手会黑袍的男人将冯高朗推到了台上，他自己则就这样站在后者的身旁。他的眼神黯淡无光，用死气沉沉的语气平静地讲述道：“当时的情况并没什么好说的，我作为下属，知道的也不多。而且财神阁并不算武林门派，里面也没有什么高手，那次的任务完成得出乎意料的顺利。只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任务要杀的人，竟然有这么多。”
“所以你们收到的任务是杀了财神阁内的所有人？既如此，为何等小姐和冯公子都平安无事？”慧贤道。
黑衣人道：“当时任务只说财神阁内不留一个活口，当时等星沉回四方剑派奔丧了，刚好不在。至于是不是和卲坚私底下有什么交易，我不知道。冯高朗是我救下的，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杀人所以才做杀手的，当时只想着能活一个是一个，就给其中一些人喂了假死药。不过很可惜，只活了他一个。”
“那么，为什么冯高朗会出现在苗疆附近、人烟稀少的村子里呢？”
“那就不关杀手会的事了。”黑衣人道，“确定了没有活口之后，我们就离开了。不过听冯高朗说，是等星沉派人把他送到那里去的。”
听完他的话，坐在一旁的各位掌门便纷纷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那看来也不一定是等星沉做的，不然她既然知道冯高朗还活着，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
“那也难说。四方剑派那边都承认了，那个冒牌的冯高朗就是等星沉授意假扮的。许是她觉得冯高朗没有威胁了，就没有杀他也未可知。”
“就是说啊，如果她心里没鬼，为什么还要远远地把人送走呢？说不定就跟那个杀手一样，杀得人太多，心里不安，活了一个对她没威胁的，就没再赶尽杀绝。”
“那敢问冯公子，你为什么可以断定等星沉就是害了你全家的凶手呢？”
慧贤闻言，便率先答道：“冯公子当时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因为伤势过重，如今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在把冯公子接到武林盟之后，我们就他的遭遇进行了仔细的询问。为表公正，当时李掌门和王掌门也在场，现在我就把记录下来的信息一并告知各位。”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在大家的面前展示了一遍后，又特意伸手指了指末尾处三个人的签名，才开口念道。
“冯掌柜在世的时候，就嘱咐过冯公子要尽量避免等小姐接触一些经商事宜，尤其账簿之类，以防她做什么手脚。因为她曾经趁着夜半无人时偷入过库房，盗走了价值千两的玉佩和各色珠宝，后被巡逻队当场抓获。此事在当时闹得沸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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