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在圣诞节前夕骤降,一场小雪惹得教室里坐着的学生们激动不已,可飘了半个多小时的雪花没有在大地上留下任何痕迹,徒留一腔空欢喜。
祝枝失落地收回视线,她对着冻僵的手哈了一口热气,放进基本上没温度的热水袋里暖了一下后,慢吞吞地从口袋里翻出一个捏的变形的暖宝宝,但是已经没什么温度了。
她又从课桌里掏出一个充好电的暖手宝,捂在手掌心。
李昭野看着好笑。
“你到底有多少保暖工具?”
教室里虽然开了空调,但是为了通风透气,前后门和中间的窗户都是打开的,祝枝坐在窗户边,耳朵都冻红了。
她抬起眼睛,被冻红的手凑到了唇边,呼了一口热气:“冷。”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在撒娇。
李昭野起身,把她身后的窗户关上,隔绝了大部分对流的冷风。
“李昭野,要透气。”班长提醒道,因为另一边窗户的人已经在小声抱怨为什么他可以关窗户,自己却不可以了。
“冷。”
祝枝:“……”
怎么感觉有点像在学她刚刚的语气。
晚二刚上课,好几个人抬着大箱子到了教室里,瞬间变得闹哄哄的。
外卖是程勇喊人一块去取的,他率先吆喝道:“野哥请大家喝奶茶!”
全班每个人都有一杯,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欢呼声,将寒冷的浪潮从教室里挤了出去。
奶茶分到祝枝手上的时候,滚烫的温度顺着她的手指传递过来,这下又来了个能捂手的,她捧在手心,小声说了句谢谢。
李昭野正在野区鏖战,他头也没抬,把自己桌上的那杯递给祝枝。
“一只手一杯,我不爱喝。”
这杯奶茶到了下晚自习都没喝完,祝枝收拾完东西,捧着奶茶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学校正好在风口处,冬天灌进来的风几乎能把她卷起来吹跑,祝枝心里暗暗计划着明天要再多带几片暖宝宝到学校来备用,用来抗衡难捱的晚自习。
第二天晚上,李昭野又请大家喝奶茶了。
祝枝依旧是拿在掌心捧着,但她今天没拆开喝。
“怎么不喝?”李昭野随口问道。
“会睡不着。”祝枝轻轻吐了吐舌头,略有些苦恼的样子。
她昨天才喝了半杯,到凌晨三点,整个人还是精神到不行,在黑暗里瞪着眼睛,不知道怎么酝酿睡意。
李昭野:“……”
第三天晚上就没有奶茶了,李昭野人都没在教室,被喊去参加元旦晚会的排练了。
他有一个钢琴伴奏的活,这还是祝枝第一次知道李昭野竟然会弹钢琴,毕竟他平时给人的形象是个说一不二的体育生,上次路过大礼堂,瞥见他穿着校服坐在钢琴前,肩头落了好些傍晚时分格外柔和的阳光,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整个人浸在光里,矜贵儒雅。
祝枝在课桌上悄悄模仿了一下他弹钢琴的动作,小时候祝枝也是想要去学一个乐器的,可她耳朵先天条件不行,很难辨认出音调,学琴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下晚自习的时候,终于下了场铺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上旋转着落下,在路灯的照映下轻如棉絮,无声地落在大地上。
上了一整天晚自习的学生们有些兴奋地在雪里打闹,一年三百多天的时间,能看到雪的日子少之又少,一想到明天醒来就能收获整片白色的雪,祝枝的心情就忍不住跟着雀跃。
她伸手去接雪花,小小的雪花飘落到指尖,很快消失不见。
乐此不疲的游戏让祝枝忘记了时间,她眼睛弯弯,含着笑意,摊开手,任由雪花落入。
“这就不怕冷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祝枝扭头望去,眼底的笑意尚未散开,鼻尖被冻得泛红,红嫩的唇齿间氤氲出薄薄的白雾。
李昭野穿着件黑色冲锋衣,五官在黑夜里被勾勒得轮廓分明,披了一肩的雪花而来。
他走近,祝枝轻轻踮脚,伸手,用指尖捻住刚刚落在李昭野肩头的一枚雪花。
她身上的有淡淡的馨香,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明显,带着温暖涌入鼻腔,陡然靠近的动作让李昭野微愣,被摘去雪花后,她得意地举起,四下已经不剩几个同学了,祝枝难得暴露自己在信赖的环境中才有的娇俏和雀跃。
“好漂亮。”她小声道。
是很漂亮,也消失的很快,轻轻用拇指捻了捻,还能感受到余温。
沉浸在看雪的时间里,结果就是错过了最后一班专门等待高三学生的班车,祝枝呆呆地站在公交站台下,呼吸平缓,唇齿间氤氲的雾气漫过冻红的脸颊。
李昭野停在车前,冲她招手。
“过来,送你回家。”
才这点温度,祝枝就穿了件厚重的白色棉袄,跑起来的时候像一只笨笨的企鹅。
李昭野盯着她爬上了后座,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略显笨拙,祝枝红着脸躲开他的视线,说:“谢谢。”
李昭野虽然偶尔凶,但人真的很不错,不仅会大方地请全班和奶茶,替她补习英语,还送她回家。
他可真善良,一点都不像她们吐槽的太过于孤傲冷淡的性格。
车里的空调嗡嗡作响,逐渐暖下来的身体放松了不少,祝枝趴在窗户边,眼巴巴地看着窗外的雪。
“有这么喜欢?”李昭野忍不住问。
祝枝没回答,但重重点了点头。
“礼堂那边有个休息室可以看书。”李昭野冷不丁开口道。
祝枝扭头,不解道:“嗯?”
“如果觉得教室冷,你可以到礼堂来自习。”李昭野摸了摸鼻子,挪开视线,“如果不觉得冷就当我没说。”
“可以吗?”祝枝小声问。
“可以,我过去排练的时候你跟我一块进去就行。”
祝枝在心里小声欢呼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谢谢。”
但这个波澜不惊也仅限于她的自认为,在李昭野眼里,可是明晃晃地看到了她眉梢的喜意。
妈的,最近这爱多管闲事的破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李昭野心想。
祝枝经常向妈妈分享自己在学校的生活,在妈妈面前,她不用担心自己的普通话不够标准,或者有口音,可以放心地大声倾诉。
大肆夸奖了李昭野一番后,妈妈笑眯眯道:“你好像很喜欢你的这个新同桌哦。”
“他人很好。”
“下次可以请她来家里玩,你不是说他一个人在家吗?周末可以邀请她来家里一块学习,你的房间多睡一个女孩也足够了。”
祝枝闻言,立马红透了脸。
“他是男生!”
这下妈妈的笑就收敛了好几分。
“男生啊……”
自家女儿乖,又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她实在不忍心说那些注意交往分寸的扫兴话。
“很快就要圣诞节了,班上同学都在准备礼物……”祝枝想给李昭野送一个礼物表示感谢,可怎么也想不到家境优渥的他会想要什么。
她苦恼地咨询妈妈。
“你可以挑一个在冬天能用上的东西。”
祝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忽然想起什么,兴奋地从床上跳下来,掀开窗帘一角,扭头对妈妈说:“妈妈,雪更大了。”
“对啊,所以早点休息,明天睁眼就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了。”
带着这样的期待,祝枝睡了个好觉,她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蓄了一整晚的雪铺在城市的各大屋檐上,压得树梢弯了下来,摇摇欲坠,酝酿了一整年的雪带来巨大的寂静,似乎把全世界的嘈杂都给吸收了,静到只能听见心脏在胸腔里用力鼓动,迎接新的一天的声音。
终于到了祝枝最爱的雪天。
下雪这天温度更低,祝枝在晚自习前收拾好了准备完成的任务清单,然后背着书包跟着李昭野去了大礼堂。
那儿已经有不少表演的学生到了,他们今天要换衣服来一场正式的彩排,李昭野把祝枝安顿在了隔音很不错的休息室里,他换了身白色的西装,身形被衬得板正帅气,一边笨拙地打着领带,一边对祝枝说:“要提前走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或者等我到彩排结束一块走。”
祝枝点了点头,她的视线落到李昭野脖颈处的领带上,起身道:“好像系错了。”
她上手,他自然地脱了手,祝枝神色专注,把李昭野系的超级难看的领带给拆掉,重新系了一个。
“李昭野——”
身后传来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踮着脚的的祝枝扭头,正好撞进林知阳错愕的视线里。
慌乱间,祝枝赶忙往后退了两步。
林知阳冲她挤出一个笑,然后对李昭野说:“马上开始了。”
李昭野理了理祝枝系的领带,对她说:“别乱跑啊。”
祝枝点头,她看了眼林知阳离开的背影,他头都没回,带着李昭野径直离开了。
李昭野和林知阳是同一个节目,他和江羡负责朗诵,李昭野负责伴奏,排练了无数遍的乐曲在指尖滑了出来,李昭野弹完后还有一段休息时间,他瞥了眼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休息室,又收回了视线。
休息室里的暖气很足,外面虽然有排练的声音,但墙体隔音,而且祝枝也没认真去听外头的动静,几乎影响不到她,一连几天,她都跟着李昭野去排练,偶尔拖的时间长了些,李昭野就送她回家。
圣诞节当天晚上,不少人都说自己有别的安排,大家早早就散了。
李昭野见她一整天都有些欲言又止的,进教学楼之前,他顿住步子,问祝枝:“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祝枝咬着牙给自己鼓了一把气,她扭头转到前面来,翻出书包里的一个小礼盒,递给李昭野。
几乎是看到这个礼物盒子的一瞬间,李昭野的太阳穴就突突地跳动了起来,他眉头微皱,劝说祝枝专心学习的话都到了喉咙口,就是没能说出口。
“这段时间谢谢你……”祝枝在妈妈面前可是练习了一套非常有诚意的感谢词,可这么被李昭野盯着,她实在有些难为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嗯……谢谢你帮我,很多很多……”
面前的人窘迫到好像快要哭出来,李昭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跟着一块捏紧了,他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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