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十年,四九城走了大清,来了北洋军阀;北洋军阀走了,又来了日本人;日本人跑了,又来了国军。
新政权的根基未稳,很多人也不无怀疑的心态。
这个时代的四九城土着居民,一辈子都生活在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年代。
那些满腔热情,胸怀热血的,又或者野心家,坟头草都不知道枯荣了几回。
能活下的人,恐怕也更趋于理性。
即便喜欢看热闹,但是也会怕麻烦,人情也必然更加凉薄。
这也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小说里总说大院里居民喜闻乐见地凑起来开大会,甚至围观常威打来福。
难道看到邻居打架,管它谁对谁错,不是先该拉架吗?
合着就算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打出人命也跟你们无关是吧。
这倒是真的让李想国对大院里“豪门”以外的众生也凭空地多出来几分恶感。
但凡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讲究个真正的邻里之情,只怕故事的结局就又是一番光景了。
难怪他们会对“闹学生”、“过学生”完全不感兴趣,甚至不愿接受新鲜事物,也更倾向于隐忍。
比如你拳头大,骑他们脖子上撒泡尿。
也肯定不乏有人会说“挺暖和的,就是量有点少……”
就像之前问过的那些人,李想国也觉得他们未必就真不知道,也可能根本不想跟自己一个陌生人说。
也就是看他是个小孩子,要不然他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这样瞎打听,指不定就有人抓了他扭送去派出所或者军管会去换赏钱了。
眼下这情况他始料未及,也很无奈。
上辈子也没逛过这片儿,不打听难道还扔硬币猜着怎么走?
所幸今儿天气不错,也有不少大妈坐大门口儿一边干活儿,一边拉家常。
李想国保持着礼貌,嘴甜地“大妈”、“婶子”的叫,这次还真没遭到之前的待遇。
毕竟,一个穿得干干净净又有礼貌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可惜,这些上了年纪的大妈们,大半活动范围不超过身边儿几条胡同。
热情有余,不过讯息来源却也有限,大多都是听自家爷们儿孩子说的,然后就是彼此交换来的旧货。
一时三刻没什么有用的消息,却也让他听了不少周遭胡同的逸闻趣事。
经此一遭,他也知道这老四九城,每条胡同都有它独特的历史。
就比如大妈们说,平安里这里再往前过去一点,叫菊儿胡同。
平安里他依稀有些印象上辈子他就完全没任何印象。
想来或许什么时候被拆除了吧,要不然估计当初逛菊儿胡同时候导游也会说。
还有这平安里和菊儿胡同,相当于横穿了前朝的庄王府。
原本从北侧的马状元胡同到南面的太平仓,中间夹的全都是庄王府。
后来闹义和拳,庄王府大半毁于庚子之乱。
听着大妈们讲古,再看看地图,北边的马状元胡同也已经变成了麻状元胡同。
倒是让他有种穿梭时空的感觉。
看看胡同两侧大大小小的院子,却是半点儿王府气象都没。
听了才知道是后来末代庄亲王溥绪,将王府卖给了北洋军阀李莼的弟弟李馨。
只剩下南边毛家湾还一个庄亲王小府。
李莼兄弟二人听说豫亲王府修医院的时候挖出了黄金,觉得这里也可能有黄金。
为了挖黄金,她们拆了本来就废墟一片的全部王府建筑。
结果王府建筑惨遭毁坏,李氏兄弟也没有挖到一两黄金。
他们将拆除的建筑部件原样运到津市,在那里建了李氏祠堂。
反倒在四九城外保留了相对完好的一座亲王府。
此地也只剩下和平里和庄亲王的传说。
倒是颇有“黄鹤一去不复返,江南皮革厂倒闭鸟。”的赶脚……
一路骑行问过去,看到当初红罗厂事件的大红罗厂街,还看到十几年后搅动风云的毛家湾。
……
向南一路打听着,一直到马市大街,转向西行,来不及看路边的寺庙,踩着单车直奔西四牌楼。
西四牌楼南、北两侧的牌楼上写着的都是“大市街”,东边的路口牌楼上写的是“行义”,西路口牌楼上写的是“履仁”。
牌楼年久失修,满是历史的沧桑,但是却不减其雄伟,反而带上了历史的厚重。
东四因为漕运而兴,展现的是市井小民的人间烟火;西四周遭几十个市场,尽显的是高门大院的富贵之气。
想起“袁崇焕被剐,京城百姓开席吃肉!袁崇焕平反,京城百姓无限哀悼!”
李想国也不由得对四九城人的性格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果然如《乌合之众》所言:“个体的思想被冲刷得无影无踪,盲从与跟风成为主导。”
路上不时电车、马车,甚至各式各样的小汽车疾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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