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水魈的奇妙冒险[崩铁]》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到地上,倪柯瑟轻笑一声。
那个人警觉地回头,看到了一只蔫巴巴的小鸟。
倪柯瑟蹦哒了两下,晃晃悠悠地飞起来,落在剑士沉寂的胸膛。
陌生人松了口气,并没有驱赶它,而是把头颅放在躯干上,抖着手掏出了针线。
他一边缝合,一边跟小鸟说话,试图缓解紧张:“你可别、别乱叫啊,要是引来了狼群,死、死得会很惨……他值得被好好安葬,对吧?”
倪柯瑟歪头盯着他。
陌生人继续自言自语:“小时候他还救过我呢……眨眼已经十几年了。我一直觉得他是从天而降的神兵——直到现在也一样。”
他沉默地缝合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多么讽刺啊!”耳边的声音说,“他同族的罪行已经造成了恶果,如今他又姗姗来迟,假惺惺地进行无用的报恩?”
“我能够看到,你的痛苦,你的怨愤,宣泄出来吧,就像之前那样。让仇恨的火焰在这片寒冷的大地上燃烧,它们便不会再烧灼你的心脏。”
倪柯瑟充耳不闻,好似累极了一般,缩在剑士的胸前一动不动。
陌生人低头,对上小鸟半阖的眼睛,忍不住再次开口:“好少见的鸟儿,不过我也见过一只。”
倪柯瑟眼皮一掀,扫了他一眼。
“说起来也是在同一天,”青年缝合完毕,伸手想要戳戳它胸脯上的羽毛,“它一只鸟落在驮兽的背上,看起来孤单得很。”
倪柯瑟作势要啄他,他却反应飞快地收手,竟然躲过去了。
“哈!”青年的心情莫名轻松了些,“跟你脾气一样大,后来就跟着恩人飞走了……”
青年的话音一顿,迟钝地反应过来:“你就是那只小鸟吗?你已经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寻常鸟儿也就十来年的寿命。
刚刚离得近了,倪柯瑟看见了他食指上的陈年伤疤——原来是自己啄的。
青年感慨道:“你已经陪了恩人这么多年了呀……”
是呀,倪柯瑟心想,足够它学会了这颗星球上存在的三种语言,足够飞船的残骸淹没于荒草树木。
耳边的声音质问道:“所以呢?他们的背叛就在顷刻之间,你就这样轻易相信他了?因为什么?从他口中诉说的恩情?”
倪柯瑟闭上眼睛,静静倾听一种规律的跳动,这声音如此动听,足以盖过耳边的一切杂音。它在心中回答:你或许可以唤起别人心中的恐惧,让他们臣服在你的威慑之下,然而你不懂人心。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把它捂在掌心,另一只手摸上旁边的剑柄,沉眠的剑士豁然睁开了双眼。
……
倪柯瑟脑门一痛,伸手捂住额头,嘶嘶倒吸凉气。
开拓者收起球棒,惊喜地说:“真有用啊,你终于醒啦?”
“?”倪柯瑟摸了摸,脑门上肿了个大包,它哼哼道,“哀家的头好痛啊——”
“物理疗法是这样的。”开拓者回答。
眼前的猩红已经散去,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明。有不怕人的小鸟重新聚拢回来,追逐蹦跳着嬉戏。
“已经完事儿啦,”开拓者说,见它对着小鸟发呆,主动介绍道,“罗浮的本土鸟,叫声很好听。”
“它们叫什么名字?”
“因为飞得很高,所以叫云雀吧,”开拓者嘀咕道,“哎,我也不是本地人。要是丹恒在这里,还能给你说说典故,念几句诗。”
“谢谢你,已经足够了。”倪柯瑟露出一个微笑。
“我叫倪柯瑟,你也可以叫我云雀——此乃家人赠予之名。”
“怪不得,你也叫云雀啊,你家人是罗浮的?你回来探亲吗?”
“啊……”倪柯瑟愣了一下,就算罗浮上都是长生种,就算那个剑士有家人,此时也都该作古了吧。
它摇了摇头:“他战死在异国他乡,我送他回来安葬。”
“……这剧情好眼熟啊,”开拓者沉吟了一下,“你姓云,你家人也姓云吗?”
倪柯瑟:“?”
“你说巧不巧,我刚刚碰到了一个,”开拓者解释道,“卡勒瓦拉的使团送回来一柄宝剑,还有一位英雄墓碑前的树枝,把它种在了……”
“啊。”开拓者的目光落在它挽发的木簪上,恍然大悟。
倪柯瑟喃喃地重复:“卡勒瓦拉?”
“是啊,你不是从那里来的吗?你们怎么还走岔道了?”开拓者挠挠头,“而且那位云骑士已经牺牲好多年了……你在路上花了这么久吗?”
倪柯瑟:“……”
“没事啦,你已经安全抵达了不是吗?寰宇间的危机可太多了,”开拓安慰地拍了拍它的肩,主动道,“树枝被移栽到了金人巷,我对那里熟悉得很,让我带你去吧。”
倪柯瑟:“……谢谢你。”
金人巷是一处喧嚣闹市,游人如织。
“没想到我一个外地人也能当上导游了。以前都是被别人带路的那个,”开拓者颇为感慨,“这里非常热闹,可以让英雄感受一下故乡的烟火气。”
倪柯瑟乖乖地跟着走,茫然地环顾四周。
“现在他已经是卡勒瓦拉的传说了,也是那个使团告诉我的,”开拓者边走边向它讲述事件的始末,“无处不在的纯美骑士路过那里,认出了那把插在石碑中的宝剑——来自仙舟,剑名‘孤云’。卡勒瓦拉派出使团,将宝剑送回,还带来了云骑士碑前的树枝,将他归葬。”
“呐,就是这里了。”开拓者让开道路,露出前面的金色树枝。
倪柯瑟僵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动弹。
金色的树木安静地立于闹市一隅,前面摆放着一架古琴。
“剑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这也是孤云自己的意思,”开拓者见它踌躇,略通人性道,“我先去寻我的朋友们了,你如果需要帮助,就来找我吧。”
倪柯瑟发了会儿呆,缓缓走上前去。它今天学会了一个罗浮的新词,名叫近乡情怯。
血月中的幻象,与现实别无二致,只是有些未尽之事。
剑士从沉眠中苏醒,执剑站起身来。倪柯瑟慢腾腾地飞到他肩膀上,窝回老地方。
青年惊讶不已,宛如看到神迹:“你……您醒了?!”
剑士摸了摸脖颈,皮肉重新相接,不见一丝伤痕,这是丰饶的赐福,亦是祸根。他声音沙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青年闻言羞愧地低头:“我……我偷听到村里有人向狼人告密,想偷偷地来告诉你。然而太晚了……我只在战场上找到了你的……缝在一起之后,你就醒了。”
“村庄危险了。”剑士说。
“什、什么?!”
“跟我走!”剑士执剑向外冲去,青年紧紧跟在他身后。
倪柯瑟一声不吱,在他肩膀上打起盹来。
他们赶到时,村庄已经是一片废墟。然而与剑士最坏也是最可能的预想不同,这里尚有村民幸存。
村民还没有从灾变中缓过神来,见了执剑而来的剑士,眼中充斥着畏惧。
“不要怕,”剑士沙哑地问,“这里怎么了?”
地上横陈着群狼的尸体。
他自然希望这是村民们自己抗争的结果,然而此刻也无比清晰地明白,还远远不到那个时候。
青年踉跄着走上前,看向畏缩的村民,颤声问道:“……见到我爸妈了吗?”
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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