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之后就下起了小雨,天气还未来得及暖和便又多添了几分凌寒。
沈雄在陆安回不来,将事情料理完毕之后,沈青云再无顾及,冒着春雨登上了通往帝都的马车。
没有让人相送,沈青云并不喜欢离别的伤感,只是想着将要去往的地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小丘上,看着马车远远的消失在视线之中,四娘才收回留恋的目光,只是仍旧驻足原地,久久无语。
“如果你想的话,他其实可以带你一同去帝都。”
四娘闻言转过头来,见老仆搀着苏承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若是旁的,我定会不管不顾就追随世子而去,就算是为奴为婢,留在他身边侍候总是好的。”四娘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顺着油伞滴落的,却未必都是雨滴。
“可世子是去成亲的,是做平阳郡主的郡马的,我这样的身份,只会让世子蒙羞。”
苏承望微笑道:“能明白他的顾虑,果然是个懂事的人,不枉他如此对你。”
四娘轻施一礼,“若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世子也不会委我以重任了。”
“帝都凶险,更胜梁州百倍,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家世子是个有手段的人,有竹溪之功傍身,他不会有事的。”
四娘勉强笑道:“您说得是,我自是不担心世子的安全。”
“无非,就是舍不得吧?”苏承望呵呵轻笑一声,眼中却并无多少喜意,“老夫本不想多说,他看重你,这是他的事,但你要明白,你与他,终究有云泥之别,莫要害他。”
四娘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苦笑着应了一声,“您老放心,四娘虽是女子,却也不是毫无见识,自然晓得其中利害。”
虽然岳怜霜的确说过让沈青云带小情人的话,但如果真这么以为当了真,那就太蠢了。
有些人,有些脸面,可一点都丢不得。
“可不要嫌我老头子啰嗦,实在是事关重大,你是个聪明人,沈小子对你,也算是有恩有情了,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呢,虽说他给你改了名字,可有心人要查,又如何查不到呢?”苏承望摇了摇头,“将来的事,老夫说不好,但至少现在,别给他添麻烦。”
四娘笑道:“我答应了世子,要为他撑持产业,既然留下了,那也您实是多虑了。”
“哈哈...”苏承望呵呵一笑,“我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连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你提醒得好啊,哈哈...”
苏承望笑着转身,很快就消失在濛濛的细雨之中。
四娘咬了咬唇,眼中露出坚毅之色。
“小珍小环。”
两个小丫头听到声音快步上前,“姑娘。”
“回城吧。”
两人正要迈步,却又愣道:“不回庄子了吗?”
四娘嫣然一笑,“待到天晴,将军楼就该开业了,今后,我们都不回庄子了。”
“是。”
梁州要去往帝都,走官道的话,需往东北方向,过数个城镇之后进入凉州荒原,再往约莫四五日的路程就到了青州的上庸城,过上庸再有几日才能到帝都。
沈青云这一趟可不是轻装简行,各种物品财物拉了两大马车,随行除了四个御林山之外,还有十数个侍从,速度着实也快不起来。
等楚帝再度恩赏的圣旨送到凉州来的时候,沈青云也才刚刚进入荒原。
凉州荒原地质极为贫瘠,地势又平,再加上凉州周围本就没什么崇山峻岭,到了春冬两季就是薄雪寒风,而夏秋两季,却又多是茫茫风沙,虽算不上绝对的荒芜,却也实在人迹罕至。
倒了春寒之后,天气愈冷,沈青云窝在马车之内,裹着袍子一动也不想动。
“你的伤都好了?”
沈青云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诸葛彦问道。
“修养这么多日,也差不多了。”
诸葛彦笑了笑,见沈青云神色无异,好奇问道:“自竹溪城被秦国攻占至今数十年,今朝好容易收了回来,世子为楚国立下如此大功,楚帝封赏却难以匹配,若是换了常人,恐怕心有不甘,怎不见世子心存怨怼?”
燕楚灭秦说是百年前,但其实这个百年只是一个虚数,也就八十余年而已,而竹溪城是在灭秦前五年被秦国攻破的,所以诸葛彦说数十年也勉强不算错。
沈青云轻笑道:“怎么你觉得这样的封赏,少了吗?”
“不少吗?”诸葛彦道:“此开疆拓土之功,不说封侯拜相,至少,也该赐世子一个尊爵才行吧?”
“我爹是卫南侯,陛下若是再封我为爵,那我沈家岂不是一门双爵了?虽不是绝无仅有,却也绝对算是荣耀万丈了吧?这样的威势,沈家这小门小户,还真未必承受得住。”
沈青云笑着摇了摇头,“何况,此事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如果真将这个功劳归在我的身上而大肆封赏,那岂不是告诉燕国,此事有猫腻?
本来是我们占理,反倒给了燕人一个借口,得不偿失。
”
诸葛彦闻言,略有所思。
沈青云又道:“再退一步,就算把我放到台面上,陛下他敢封赏吗?别忘了,我马上就是英国公府的郡马了,封我,跟封英国公府有什么区别?”
“沈家本就是英国公的拥趸,加强侯爷的权力,岂不是也在增强英国公的威势?这又有何不同呢?”
沈雄的地位大大增加,那岳城在南境的话语权同样也在增强。
“这当然不同。”沈青云摇头,“南境原本的格局,是以童勇为主,而我爹辅之,实则以我爹来牵制童勇,现在不过是反过来了而已,于南境的格局并无多大影响,而且,现在童勇的地位可比之前我爹的地位要高得多,虽说陆安比石阳更重要,但童勇跟我爹可并没有从属关系,他们两人,是对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诸葛彦皱眉道:“世子的意思是,楚帝有意分裂南境?”
“分裂这个词并不准确。”沈青云摇头轻笑,“随着竹溪之事落幕,燕楚两国的局势肯定会愈发的紧张,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总之,燕楚终有一战,陆安跟石阳作为南境的门户,自然是重中之重,让我爹跟童勇分别镇守,反倒是要比将整个南境都由一人而决要坚固稳定许多。”
如果是平时,项乾可能会更加希望南境的水浑一些,但如果要打仗的话,沈雄童勇两人各自为战反倒好一些。
虽然将来不是一定要开战,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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