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回来了?”
沈青云有些好奇,沈雄奉命镇守楚国南方重镇陆安城,责任重大,若无军令圣旨,应该不能擅自离开才对。
虽说沈青云最近在梁州城搞了些事情,不过应该还不至于让沈雄违令回来收拾的地步。
沈雄驱马前行,马蹄深陷,留下如同花儿一般的雪痕。
“陆安与梁州相距不远,镇南侯特许我趁年关回城与家人团聚。”
“镇南侯...”沈青云闻言愣了愣,反应道:“是镇南侯童勇?”
“不错。”沈雄嗯了一声,“虽说童勇的宣威将军只是与我并列,不过童氏亦有累世军功,又是二皇子诚王殿下的母族出身,陛下敕封镇南侯,统领南境诸镇,不仅尊爵在我之上,亦是我的上官,南境诸事,镇南侯皆可一言而决。”
沈青云皱了皱眉,苏承望虽然跟他提起过童勇,但也没有这么详尽。
听到沈兄这么说,沈青云心中暗道不好。
这童勇居然是沈兄的上官,那今后不得尽给沈雄小鞋穿?
“爹与镇南侯,关系可好?”
沈雄疑惑问道:“为何这么问?”
“就是好奇。”沈青云摇了摇头。
沈雄看了一眼趴在车窗边的沈青云,笑道:“说不上好,却也不坏。
大楚将门,最具威赫的,只有英国公一脉,不说太远,就是近百年内,便有灭两国之功,其次便是淮阳侯一脉,余者或也算位高权重,但却并无多底蕴,声望远不及岳费两家,童氏若非仗着二皇子的声势,都未必能与我沈家相提并论。
我从来追随英国公,童勇虽是我的上官,无论他心中作何想,表面温平总是要的。”
“原来如此。”沈青云点了点头。
“好端端的,你问起这个...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青云轻叹道:“算算时间,郡主差不多已经到帝都了,想必陛下也知道了我的存在,如果不出意外,年后复朝,陛下便会下旨召我入帝都,此刻的帝都也该有流言传出了。”
“那又如何...”
话没说完,沈雄的脸色也是一沉,“我明白了,说到底,就算是入赘,我这个司南伯还未必够资格,所以,如果陛下答应了郡主,那就势必会加封于我沈家,要么是你,要么就是我。
你现在无功无绩,要封赏都没有什么由头,那大概就是我了。”
沈青云点头嗯道:“以官职来说,爹跟镇南侯其实是差不多的,陛下不可能让您骑到镇南侯的头上,加官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只能进爵了。
可无论是加官还是进爵,爹以后与镇南侯,恐怕都不好再维持现状了。”
沈雄闻言亦是眉头紧锁。
“事情,倒未必这么极端,陛下心中自有考量,说不得会调我离开南境...”
“也许吧。”沈青云耸肩,“如果是这样,当然是最好,不过您还是得多留个心眼,反正消息传出,童勇就不可能看您痛快。”
“为何?”沈雄不解。
沈青云道:“镇南侯有个儿子,叫童英的,您知道吧?”
“自然。”沈雄点头,“童英在御林山学艺,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是将门虎子了。”
沈青云无奈道:“童英与郡主关系匪浅,如今我要当郡马,童英可会看我顺眼?”
“这...”沈雄面露迟疑。
沈青云见状,犹豫了一下,又道:“而且,陛下未必会如您所愿,将您调出南境,相反,我认为,陛下一定会继续留您在陆安,甚至直接封您一个陆安侯,与童勇针锋相对,同掌南境。”
“同掌?”沈雄闻言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南境边防,乃是重中之重,如果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则势必混乱,一旦边防孱弱,岂不是给别人可趁之机?
“陛下并非昏聩之君,不可能由此决定。”
沈雄摇头表示不信。
沈青云哼哼道:“那您就等着吧。”
沈雄皱眉看着沈青云,见他缩回了车内,这才转头目视前方。
远远的,梁州城门已近在眼前了。
再过两日就是大年,整个梁州城都陷入了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当中。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官道之上,有两骑飞驰而来,临近梁州城之时却减缓了速度,往一旁的农庄而去。
“当当...”
苏承望正独自看书弈棋,老仆守在一旁,院外门扉却是突然被人叩响。
老仆闻声开门,见到两人面貌,有些不确定地皱眉道:“凉王殿下?”
项凌闻言笑着颔首回应,“老相国可在?”
老仆连忙将大门打开,侧开身子让出道路,“老爷在屋子里,殿下请进。”
“有劳。”
项凌一进入院子,便看见窗边苏承望的身影,拱手躬身道:“见过老相国。”
苏承
望闻言微愣,抬头看向项凌,却是惊讶不已。
“凉王殿下,你为何在此处?”
苏承望想要起身,项凌连忙压手道:“老相国不必多礼。”
老仆快步为项凌开门,项凌取下大氅,苏承望抬手示意项凌落座。
“太子哥哥托我向老相国问好,见老相国无恙,太子哥哥也可以安心了。”
苏承望微微一笑,“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老夫这把老骨头倒也还硬朗。”
项凌笑道:“临来前,父皇也让我一定来拜见老相国,老相国如此精神,恐怕父皇都后悔让您告老了。”
“呵呵,殿下说笑了,老夫年老体衰,恐再难撑持国事,如今精神,亦是身无重责,总该轻松许多,若是让老夫回去,怕都熬不过半年。”
“老相国说笑了。”
两人一阵寒暄,苏承望这才又问道:“殿下还未回答老夫,为何会突然来此?”
此年关之时,项凌不在帝都跟项乾团聚,好端端的跑来梁州干什么?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项凌见苏承望神色紧张,轻笑道:“我是奉了旨意,来凉州督工的。”
“督工?”
“不错。”项凌道:“淮阳县令给父皇上了折子,说今年西平淮阳与凉州等地风雪异常,年后化雪,恐有春潮之患,父皇命我率领工部官员前来凉州开阔河道,泄洪避灾。
我自快马先行一步,来见老相国一面而已,待工部官员赶到,我便要前往细阳城主持大局。”
自淮水南下流经的第一个大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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