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恶毒男配只想活着 乱山平野

1. 第 1 章

小说:

恶毒男配只想活着

作者:

乱山平野

分类:

穿越架空

陈旧的柴房门被推开,一股霉味、饭菜的馊味扑鼻而来,陆少棠站在门口没动,冷眼看着屋内蓬头垢面的纪澜。

被关了太久,纪澜精神已经恍惚,却在见到陆少棠时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他扑上前痛哭流涕:“少棠!你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陆少棠不为所动,只是微微后退一步,躲开他污浊的手。

求饶不成,纪澜眼中又闪过憎恨,继而威胁:“我是你的继母!难道你就不怕百年以后被你爹指着鼻子骂不孝吗?!难道你不怕朝堂上那些人的悠悠众口?!”

这样的话陆少棠听过很多次,他微微弯腰,看纪澜仿佛一只蝼蚁:“怕?我陆少棠这辈子从来没怕过什么。”

他懒得再和纪澜纠缠,这人虽是自己名义上的继“母”,却奸诈贪婪,又蠢笨如猪,和他多说上两句话,陆少棠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因此,他轻轻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仆从便扑上去捂住了纪澜的嘴。

人之将死,纪澜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直接甩脱了两个擎着他胳膊的人,正欲扑到陆少棠跟前,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脚踹在当胸,紧跟着,腹部一阵剧痛。

纪澜愕然低头,一把长刀正插在他的心口。血淋漓而下,轻洇在地上,混着灰尘,成了乌黑的一团。

陆少棠的目光冷淡,刀柄轻轻脱手,连扎进去补一刀的兴致都泛泛。

这分明是他亲自动手杀的第一个人,他却一点儿不适的反应都没有。

以至于纪澜始终没有反应过来——他记得,陆少棠在外的名声很好,平民出身,三元及第,一朝为官,求的是为生民立命,所以他才那般的嚣张,自信陆少棠不会对他怎么样,哪怕到了前段时间,他被关起来了,他也是如此想的。

可如今那把刀就插在他的心口,身上一阵阵的钝痛。

意识渐渐模糊,将要晕过去时,他听见陆少棠的叹息。

“你这样恶毒的人,血竟然也是红的。”

——

血当然是红的。

纪澜躺在床上,因陷入梦魇,整张脸煞白,冷汗淋漓,又咬破了嘴中皮肉,从唇角渗出殷红的血。

一阵风吹过,将纪澜从梦中惊醒,他吁吁地喘着热气,脸上仍旧残留着惊恐。

他的相貌极好,肌肤如同羊脂玉一般细腻白皙,眉眼旖丽,才刚做了一场噩梦,脸颊通红,连鼻尖都是粉的,上面沁着几颗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心口。

还活着。

他还活着。

劫后余生一般的惊喜猛然迸发,紧跟着就是扭曲的恨意和愤怒,在他脸上交织成复杂的情绪。

半晌,纪澜才抬眼,扫了一下室内,然后怔住。

眼前是他很熟悉的环境,陆家的堂屋。

说是堂屋,其实也不过是个小杂物间,里头乱七八糟地堆着锄头扫帚和没用的柴火,只在临近窗户的地方摆了一张几片木板拼成的单人床,中间挂了一道破布帘子以做遮挡,此刻纪澜就坐在那张单人床上。

他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才嫁给陆有田的时候。

陆有田就是陆少棠的爹,他在家排行老三,这会儿的人都习惯了姓氏加上排行叫,便都叫陆有田叫陆三,日子长了,连大名都忘了,还是三个月前要服劳役登记姓名的时候,纪澜才知道他叫陆有田。

陆有田死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

三个月前县衙里张了布告,说是要修路,各家各户都得出一个成年男丁去服役,这也是常事了,每年里总有那么一两回,一次去两三个月,不是修路就是修沟渠,老百姓们也不知道上头咋能有那么多地方要修,上头叫,他们就得去,不去也行,得出银子,一个人头要五两银子。

陆家是有些家底的,不然也不能送陆少棠去读书,可都是种田的,再能攒能攒出来多厚的家底呢?送一个孩子去念书就已经够吃力的了,家里也没余钱了——更何况,劳役布告下来前,陆家刚买了个“媳妇儿”。

村里人都传遍了,三个多月前陆有田买了一个男媳妇,还不是给陆少棠买的,是给他自己买的。陆有田前一个媳妇走得早,鳏夫带儿不容易,好容易才把儿子拉扯大了,如今自己年纪大了,就想买个知冷热的人回来,洗衣做饭做做家事。

可惜陆家没多少钱了,买不着女人,只能把主意打到了男媳妇头上,左右都是人,都能干活,男人能干的活还更多,陆有田出去转了转,把男媳妇纪澜给领回来了。

纪澜是外地逃亡到这里的,与家人走散了,到镇上的时候瘦得皮包骨一样,为了活下去自卖自身,这年头贩人的口子大多是女人和小孩,男人很少见,除非是遭灾的时候。而相比之下,女人能买回去生孩子做媳妇传宗接代,小孩略养一养也能卖进富户当丫头小子使唤,纪澜一个男人混在里头,因为他长得太漂亮,又柔弱不能干活,价钱相当便宜。

二两银子,陆三领回来了瘦骨伶仃的纪澜。

一个男人,也不能大张旗鼓地盖文书,陆三也不敢在村里太张扬,就这么含含糊糊地把人领回来了,没办过席,更不可能上族谱,对外也只是称纪澜是逃难来的兄弟,暂时收养在家里。

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寒山村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他是新娶的“继室”。

可惜他才刚进门没多久,陆三就死了,这……多少有些不吉利。

纪澜清楚地记得,他在村里听了不少闲话,都是说他克夫。

他嫁进来以后听着那些话就把人都怼了一顿——如今,好像又要重新把那些人骂一顿了。

因为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细微的咳嗽声,还有一个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然交谈的两人是在门外碰上了。

“……就是这么个事儿,服劳役的人这么多,总有那么两三成的人回不来。”

隔着窗户,传话的李大山揣着手,有些拘谨,看见陆少棠冷肃的脸,话到嘴边转了音:“你节哀。”

能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人,除了陆少棠别无他人。

纪澜心跳加快,胸口仍旧残留着被一刀穿心的痛苦,他下意识地想跑,腿脚却僵硬地支着,动弹不得。

陆少棠没有说话。

李大山惴惴地望着陆少棠,只见他右手抵着嘴唇,盯着堂屋的窗户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正是将要入冬的时候,寒山村地域偏北,早就已经冷下来了,不仅冷,空气还十分干燥,即便是微风也能将人脸刮得仿佛要掉一层皮。李大山是一大早得到的消息,从县城赶回来的时间也早,平常这个时候陆少棠都在屋里温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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