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与非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他要触碰的手,“我没事。”
只是脸颊的一侧被剑气划了一道细小的痕。
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起铁钩穿过琵琶骨的滋味,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跟我回去吧。”余安泽向她伸来手。
“不用了,我自己回。”楚与非话很冷,她将剑放置背后,下意识向江令舟那侧偏了偏。
余安泽看着这场景微微皱起了眉,看上去有些严厉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就算不想跟我回去,也不要跟这种人呆在一起。”
“我这种人?”江令舟故意呵笑了一声,露出虎牙来,可眼神却是充满敌意的,看上去天真又恶劣。
可楚与非却站在他前面,抬手挡住了江令舟。
“他是什么人我心中自有评定,门派事务很多吧。”楚与非面无表情看着余安泽,“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父亲那里我会交代清楚的。”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更不需要你的关心,同样,你也无权干扰我的行动和自由。”楚与非把话说得清楚。
这一世她不想再跟余安泽有过多的纠缠了,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太累了。
就像竹叶青曾说的那样,把所有心思爱恨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实在是太蠢了,倒不如主动去掌握更多的权势和力量,有了这两样东西,男人这种东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玩腻了就换一个,反正老娘有的是时间和金钱。
当然她的观点楚与非并不完全苟同,不过有点说的倒也没错,比如权势和地位确实很重要,只是之前的楚与非被权势保护得太好了反而并没有这种意识。
姑姑只告诉她活得随心潇洒就好,不必在意别人的评价,想爱谁就尽情去爱,大不了遍体鳞伤了就回来哭一哭,反正偌大的宗门也不需要她一个小姑娘操心,天塌下来还有身边人顶着。
可到最后,偌大的宗门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她没有家了。
最深爱的人在欺骗,最讨厌的人却救了她,还真是讽刺啊。
“非非。”余安泽喊住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挽留。
他不能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楚与非对他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冷淡,甚至都有点无情了。
明明他最近什么都没做。
“余安泽,我们只是同门,因你是我父亲的亲传弟子又是玄冥宗的大师兄,所以我姑且也喊你一声大师兄或者师兄,除此以外,我们再没别的什么关系。”楚与非看着他,很认真地在跟他划清界限。
“别任性好吗?”余安泽看着她,温柔的语气底下藏着的是习以为常的指责。
他从未真正在意她的想法,每次都是以她太小不懂事有些任性为由把她真正的想法掩盖过去。
好笑的是从前的楚与非会把这些话当成关怀。
“任性的该是你吧。”江令舟道,“她已经很明确了自己的想法,难道还要给你重复一遍吗?”
少年黑色的眼眸之中藏着不可言说的怒气,如冰山下的火焰。
“怎么,你们要在我这万剑谷里打架吗?”中年女子的声音极具威压,伴随着这句话落下的是根巨大藤蔓,将他们分隔在两边。
而这是第一次,楚与非是和江令舟在一边。
“你们为什么会回来?”常宁说这话并没有看着楚与非那边,有点刻意的回避,“不是已经走了吗?”
楚与非直面她,“谷主,您口中的那个小姑娘,我是不是认识?”
“换句话说,我应该认识。”楚与非看着她,像是再等一个答案。
常宁望向她,与她固执的眼神对视。
“无论怎样,请告诉关于她的事情。”楚与非走上前来。
“不过是个犯了错的人,没必要——”
“有必要。”楚与非看着她,“而且在谷主您的心中,她真的就是个犯错不可饶恕的形象吗?”
明明你谈及她的时候,是带着怀念和温柔的。
“她明明该是我最亲的人,可我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难道不是很荒唐吗?”楚与非看着她,湿红的眼眶带着一丝不甘的倔强。
余安泽知道她说的这个人是谁了。
这个人是玄冥宗掌门的结发妻,楚与非的生母,也是魔教的卧底,据说修真界的长武仙尊就是被她害死的,而长武仙尊是楚皓川的授业恩师。
所以无怪乎最后师父得知真相后会亲手杀了师娘。
而江令舟大概也猜到了。
“你……不恨她吗?”常宁尽量保持平静。
“不,就算别人口中的她再怎么十恶不赦,我都不会去恨她。”楚与非道。
无论如何,这个女人给了她生命。
所以再怎么样,都是恨不起来的,况且记忆中这个女人的身影似乎很温柔。
从小到大,宗门里的长老们对于这个女人的事都是讳莫如深的态度,而那些不懂事的小辈们会说楚与非的生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残忍恶劣,惯会伪装。
所以楚掌门看清这个女人真面目后才会杀妻证道。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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