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在宁安城的大理寺前,似乎为这座庄严肃穆的建筑增添了一丝温和的气息。
今天是沈慕言正式上任的日子,他着一身浅色官袍,步履稳重地迈入大理寺的大门。
大理寺卿杜伯黄亲自迎接了他。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臣,素来以严谨细致著称,眉宇间透出一种久经世事的沉稳与深邃。
在杜伯黄的带领下,沈慕言逐一认识了大理寺中的各位同僚,彼此寒暄问候间,气氛倒也轻松融洽。
这种轻松并未持续太久——随着交谈深入,气氛逐渐变得沉重起来,话题很快便转到了近日闹得满城风雨的“花魁被杀案”上。
当杜伯黄提到此案目前由大理寺少卿周希求亲自审理时,沈慕言不禁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类恶性案件虽引人关注,但通常只需由寺丞出面,少卿亲自出手显然不寻常。大理寺少卿位高权重,理应仅处理更高层次的事务,为什么竟会如此重视一个花魁的命案?
沈慕言心中疑惑不解,正欲细问缘由,杜伯黄却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话语中带着些许无奈与忧虑:“慕言,此案并非寻常命案。近日刑部尚书赵天青对外放出风声,暗示此案可能与四殿下陆辞风有关。四殿下素来声名不佳,在宫中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权势,却也恰恰因其背景而格外敏感。现在有人借题发挥,事情便不再是单纯的刑事案件了。”
沈慕言闻言,内心一沉,眉头皱得更紧。他虽初入官场,却也明白其中凶险。
赵天青暗指此案牵连皇室,赵天青此举无疑是在将此案推至风口浪尖,稍有不慎,大理寺可能就会被卷入朝堂漩涡之中。
一个小小的命案,背后竟然隐藏着这般复杂的朝堂争斗,沈慕言不得不感叹,这大理寺的案件果然棘手。
杜伯黄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沈慕言的肩膀,低声说道:“慕言,老夫并非故意多虑,而是此案不同寻常,宫中牵涉之人甚多。你初来大理寺,还需格外小心谨慎。遇事多思量,不可轻易发表意见,更不可卷入他人之争。我们办的是案子,不是朝廷的刀剑。记住,务必小心,别让自己卷入这无休无止的漩涡。”
“学生明白,”沈慕言拱手应道,语气里透出坚定,“定会尽心尽责,凡事多加小心。”
*
日光渐隐,天边的晚霞映得沈府周围的屋檐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光。
沈慕言刚从大理寺回到府中,冯逸便迎了上来,手中捧着一个盒子,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少爷,这是傅公子让人送来的礼物。”冯逸双手奉上这只雕花的紫檀木盒子,盒子精致而典雅,通体乌黑发亮,上面细细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飞鹤,隐隐透出一股贵气。
沈慕言接过盒子,微微挑眉,眼底却毫无笑意。傅开烛?这人是不是有病,退婚闹得满城皆知,还来送礼物干什么,这事章珩知道吗,大概率是不知道的吧。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折扇和一封信。
只见那扇子柄上雕花繁复,金丝嵌玉,莹润的玉石与金丝相映成辉,轻轻转动间光芒流转,显得极其华美。扇面是极为细腻的蚕丝,手工描绘的山水墨画栩栩如生,画中雾气缭绕,层峦叠嶂,云山如梦。这把扇子显然出自名匠之手,足见傅开烛在这份礼物上花了心思。
沈慕言又拿起那封信,他抽出信笺,展开一看,信中只有寥寥两句,笔迹苍劲有力,文辞简洁:
“恭贺新任,愿君一切顺遂。”
沈慕言轻呵一声,带着些许讥讽道:“傅公子倒是客气,竟不忘送礼道贺。”之前原身真心相待的时候,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现如今倒是主动了起来,真讽刺。只是不知傅开烛此举是因为不想和沈家交恶,还是对自己的试探与不甘。
他最好是前者。
沈慕言微微眨了眨眼,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将信折好同扇子重新放入盒中,抬眸望向冯逸,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阿逸,把这盒子原样送回去,不过,别送给傅开烛,直接送到章珩的手上。”
冯逸闻言,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少爷,这样一来,傅家那位怕是要坐不住了。”他满脸都是兴奋的神色。
沈慕言不置可否,淡淡一笑:“既然他赠我这般华丽的扇子,我怎能轻易辜负他的心意?不过,放在我这里未免浪费,倒不如让章珩去替我珍藏吧。”
冯逸闻言,乐得眉开眼笑,连忙应道:“明白,少爷就瞧好吧!”说完,他抱起盒子,一溜烟儿地跑出了府门,片刻也不耽搁,仿佛生怕耽误了这出好戏。
沈慕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却透出一丝冰冷的嘲弄。
从前的“沈慕言”就是太好了,好到可以让人随意辜负。傅开烛这种人,就让他来收拾吧,本来最近很忙没顾得上找傅开烛的麻烦,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有意思。
*
傅府书房。
窗外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秋桂香,章珩正执笔作画,他身姿端正,衣袍素雅,一派温润如玉的气质。
章珩神情专注,眼眸微垂,笔尖轻轻划过宣纸,墨色浓淡相宜,勾勒出一片波光潋滟的湖面。湖畔垂柳依依,枝条如丝,随风轻拂。湖中心停泊着一叶小舟,舟上一位撑伞的女子面向远方,似乎在凝望湖边那座隐于烟波中的小楼,整幅画意境悠远,令人不觉生出几分向往之意。
傅开烛静静地站在一旁,凝神看着章珩的笔锋游走。章珩画画的神态始终温柔而专注,傅开烛看着,思绪不禁飘远了。
他忽然想起几日前黎充和他说起的那场清和雅会,沈慕言出众的才艺在众人面前大展风采。傅开烛不由得想,不知沈慕言作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他轻叹一声,目光再次落回章珩的身上,沉默中不由浮现起了许多从前的回忆。
他和章珩自幼一起长大,彼此陪伴。从记事起,章珩就始终在他身边。
天澜国民风开放,男子与男子成亲不稀奇,傅开烛对章珩的情感也一直是理所当然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和章珩分离的可能。
小时候,他们一同进入崇文书院读书,章珩总是温文尔雅,众人皆为其风姿所倾倒。他对旁人一向礼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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