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位于巨龟之上，皓都却与外处并无甚差异。
街道边摊贩众多，店面鳞次栉比，来往城民不论装束亦或行为举止，并无丝毫异常。
“林师兄，你说皓都存在了多久？”云栖边问，边翻着路边小贩售卖的雕刻乌龟，是由一块岩石雕成了乌龟模样，这龟的头顶还有个神环，瞧着仙气飘飘的，正感慨雕刻技艺之娴熟精美，一个不慎手一滑，这龟雕“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云栖吞口唾沫，心虚抬头，对那小贩道：“……多少啊，我赔。”
小贩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生怕周围人瞧见了，忙先将那地上的碎片整理起来放在包裹中，才松口气：“你快拿走吧！莫要放在我这！”
云栖不明所以：“这怎么能行啊，是我打碎的，理应我来赔啊。”
“你快拿走！”小贩急了，迅速打量周围，最后见云栖是铁了心要赔，咬牙道：“随便给我就行！”
云栖一摸口袋，尴尬一笑。
哦莫，她忘了带钱袋。
此前顾怀安给了她们两人一人一袋灵石来着，结果她的不知是这一路颠簸还是本就忘了，不知去哪里了。
她捣捣一旁不吭声的林扶风，低声：“林师兄，江湖救急！”
“……”林扶风沉默，从怀中拿出灵石袋，取出枚灵石递给小贩。
小贩像是见到了什么无价财宝，愣了许久迅速接过，怕他们反悔似的，丢下句“莫要被关家看见”后推着那小推车走得飞快。
待他走远了，林扶风才道：“你有没有发现，此处并无灵石。”
他这么一说，云栖才注意到，这里位于商业地段，来往之人不在少数，交易用得却是漆黑发绿的甲片。
按理来说，灵石于尘世间是极为罕见之物，可在修真处并不算稀有，尤其是皓都这般位于剑仙所处之地段，山中灵力充裕，灵石本不该是少数。
还有，为啥方才这小贩吓成那样，明明是她打碎的，却连赔偿都不愿要？
云栖带着一头问号，同林扶风继续往前走，林扶风这才回答她方才的问题：“不知。但少说千万年。”
云栖忙又问：“师兄，你到了此处，好歹剑仙是你的一魂，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比如身体有阵清风吹拂而过通透无比啥的，我看话本子都是这么写的……”
林扶风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摇头：“无。”
行吧。看来还得到山顶见了剑仙才行。
云栖一边想，一边忍不住腹诽，林扶风这魔尊当得也忒没仪式感，总不能到了这地方同其他人一样没感到任何特殊的吧？
好歹他的一个魂三个魄都在这呢！
腹诽归腹诽，仍是跟着林扶风往着山方向走，沿路走过一个大叔，瞧着生得甚是和善，云栖凑上前问：“这位大叔，敢问那关家是何等来历？为何此处不常见灵石？”
那大叔本是和善的面容在听到这话后瞬间煞白，连连摆手：“不知不知，快些走开！”
云栖忙道：“我给灵石的！”
那大叔脚步算是放缓了些许，又看到前边熙熙攘攘人群，许是怕有人瞧见，仍是摆手：“别缠着我！”
说罢便快步离开了。
云栖很是奇怪。灵石在此处应当是极为贵重之物，可这大叔宁愿不要灵石，也不愿多谈及关家之事，这关家有这么可怕？
还有，皓都虽很是繁华，给她感觉却有些怪异，自打入了皓都，云栖老觉被人盯着，但回头瞅了好几眼也没见有人，真真是奇怪。
将一离开，听得前头一阵嘈杂，见十几名着蓝衣、头系白色抹额的侍卫，手握飞云龟甲矛，从一茶楼而出，几乎每人手中都拽着一城民，城民们痛哭流涕，哀嚎遍野，而周遭百姓面色惊骇，一个个吓得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是在作甚？”云栖凑上前，寻了个不遮挡视线前头又有几排人不惹人注目的位置，低声招呼林扶风：“师兄来这。”
林扶风微微摇头。
云栖也不强求，反正林扶风长得高，左右这些人也没几个能挡着他。
那群侍卫中，为首的未着侍卫装束，应当是主人，长得倒是还算秀气，人模狗样的，手中拽着一衣着略华贵的城民，高声：“肃静！关家守护仙龟岛千万年，尔等不感恩，却还如此侮辱，实在负义忘恩！此人为茶楼掌柜，纵容茶客污蔑关家，该死！”
“关四爷爷，我没有污蔑！我没有参与！我什么都没听到……”那掌柜哭得涕泪直流，跪在地上连连祈求，那唤作关四的男子一脚踹在他心口，往他面上“啐”了口，骂道：“没参与？没污蔑？皓都律例第三百六十四条，是什么？！”
掌柜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男子白了眼：“贱狗，你来。”
云栖正疑惑，这男子究竟在唤谁，见他身后其中一名侍卫行礼：“禀报四爷爷，律例第三百六十四条，若遇污蔑关家之人而不上报，视同参与。”
掌柜几乎一瞬间泄了气，瘫软在地。
关四冷笑：“去吧，都给喂了乌龟去，今年的供奉虽数量到了，可乌龟数量也多了，你们瞧见外头了吗？一个个饿得眼都发红，正好，这些人先给它们塞塞牙缝。”
侍卫们将那些人拖起，往着码头方向去了，哀嚎声渐渐淡去。
关四同剩下的两名侍卫一道扬长而去。
人群这下才散开来，叹气不断。
云栖在人群中瞄了一眼，便看到身量鹤立鸡群的他来，凑上去：“师兄你猜的没错，关家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慌忙捂住嘴，生怕周围人听了去，见并未有人经过，才松口气将手放下。
“上山吧。”林扶风道，云栖忙点头，此处确不可久留，那些侍卫的修为她看不透，最低也得是个筑基，别说她和林扶风，就算顾师兄一道来，那也不是这么些人的对手。
皓都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大上太多，一整日的时间丝毫无法走至山脚。幕色将皓都笼上一层薄纱，点点星光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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