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天光大亮。
顾展闻着消毒水味,盯着天花板愣神。
自己的右臂一直到肩膀都被打上石膏,额头上似乎也绑着绷带,顾展也不太确定,只觉得前额又痛又紧。
他细想着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只记得是在下班路上和台车撞上了,其他一概不记得。
四周是雪白的墙,淡米色的挂帘垂在床尾,静脉注射的药水一滴滴注入自己手背。
单人病房安静豪华,陪护床空着,护工大妈正坐在角落里打着盹。
顾展闭上眼,又睁开,自己还是躺在豪华单人病房里,电视,沙发,茶几一应俱全,甚至还装饰着高档落地灯。
辅警的待遇什么时候这么高?自己是重生还是穿越了?
病房门被打开,带进一阵闷热的夏风。
进来的人是顾影。
顾家兄妹都是美人胚,顾影一双水灵大眼哭得通红,见顾展醒过来,眼泪又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没有重生,也没有穿越,自己是在台风快登陆时,被车撞了。
右上臂,肩胛骨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事故处理林辛星在负责。
顾展猜撞自己的是台豪车,看自己一身制服,后面又有林辛星帮忙顶着,便安排自己住VIP病房息事宁人。
“听星星哥说,车主住在隔壁。”顾影见顾展唇色惨白,喂了口水给他,随口道。
“住隔壁?你的粉红小电驴那么厉害?把车里的人也撞到住院?”顾展舔了舔嘴唇。
“和撞车没关系,说是坐牢坐得胃出血,那天人刚出狱。”顾影回答:“星星哥好像和他们认识,早上看完你,还去了趟隔壁病房。”
“挺巧。”顾展闭着眼,缓缓说:“既然他们认识,就省得扯皮,反正是对方全责。”
“确定是对方全责?”顾影问。
“怎么就对方全责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在顾影发问的同时,插话道。
顾展睁开眼,阙东朝穿着蓝白条病号服,面色萎黄,胡子拉碴正看着自己。
他立刻反应出撞自己的车主一定是阙东朝。
滚啊,冤家。
活该拘留到胃出血。
顾展别过脸,抿着嘴没开口。
“是不是想我赶紧滚?”阙东朝眯眼笑着,一句道破。
顾展完全不想理会这个冤家,也不知道中的什么邪,阙东朝整日阴魂不散。
“没事,就是头顶被剃个缺口,不难看。”
头发被剃了一块?顾展脸色更差了,自己完全不知脑袋变秃的事。
“没事,哥,医生说伤口缝针用了美容线,留下的疤很小,以后头发稍微长点就盖住了。”顾影赶紧安慰。
“对,我特意交代的,不能让伤口影响顾大提琴手的颜值。”阙东朝还在笑。
话刚说完,顾影立刻警惕地看向阙东朝,毕竟现在知道顾展会拉大提琴的人是少数。
“你就是那胃出血住院的车主?”顾展冷冷地开口。
“是。”阙东朝回答得轻飘飘。
“你准备无证驾驶二进宫吧。”顾展咬牙道。
“我是坐副驾驶的车主,开车的是嘉琛,托你的福,我俩才出拘留所,又马上进警局。”
很好,别人的冤家是一个,自己的冤家是一对。
顾展无奈地动了动身子,想侧身却只引来一阵头痛,他刚想开口让顾影帮忙,阙东朝竟弯腰按了下病床的边的按钮,帮自己调整好病床角度。
“不要无事献殷勤。”顾展道。
“我们谈谈,顾展。”阙东朝收起笑意。
他扫了眼顾影,语气温和:“顾妹妹,你去楼下给你哥买杯奶茶。”
“哪有刚手术完就喝奶茶的?”顾影不悦,她感觉这位车主有种道不明的危险,要把顾展吞了似的。
“杨枝甘露,七分糖,正常冰。”顾展说:“小影,没事,我和阙总谈谈,你去吧。”
顾影见哥哥开口,便乖乖起身,关上病房门前,她还喊上护工大姐一起下楼。
病房里就剩顾展和阙东朝两人。
阙东朝见小姑娘办事机灵,开口就夸:“你妹妹不错,做事挺伶俐。”
“别打她主意,我警告你。”顾展严肃道。
因为肩胛骨打石膏的原因,顾展上身赤裸着,棉被斜盖到腋下,薄肌下肋骨隐约可见,面色苍白得像层薄纸,吹弹可破。
阙东朝看着眼前的厉色美人灯,呲地笑出声来,他盯着顾展的眼,俯身紧贴他的耳边,缓缓开口。
“我打的是你的主意,顾展。”
温热的气流从顾展的耳底轻扫而过,仿佛下一秒,阙东朝的唇就要轻触他的耳垂。
顾展心里一惊,不假思索抬脚就往阙东朝腹部踹去。
“滚!”
阙东朝上腹受力,弯腰连连后退几步,他似乎也不恼,直起身,又要开口,却突然眉头一皱,直接冲出病房,往隔壁病房跑去。
病房门大敞着,没一会儿顾展便看见几名医生迅速从自己门前走过,紧接着是年长的护士推着不知名的医疗机器往隔壁病房去,面色紧张。
一直到顾影慢慢吞吞地提着杨枝甘露回病房,阙东朝都没有再露面。
“车主和你谈了什么?”顾影好奇地问。
“没谈什么。”顾展喝了口杨枝甘露,酸得直皱眉。
他心里琢磨着阙东朝的话,他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阙东朝喜欢男生?
自己最近行动不便,他要是趁着夜黑风高,偷偷地从隔壁病房摸过来那该怎么办?自己是要大喊救命?还是奋不顾身地抵抗?
这天夜里,顾展睡得极不踏实,时不时就要惊醒,然后盯着紧闭的病房门,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但是,直到第二天过完,顾展也没再见到阙东朝。
第三天医生查房后,出现在病房里的人,是宁嘉琛。
自从被一顿胖揍后,宁嘉琛对顾展都是毕恭毕敬的。
宁嘉琛:“顾警官,这里睡得习惯吗?”
顾展:“你要不要让我打断胳膊,来躺着试试?”
宁嘉琛见顾展面色不太友善,慌忙喊冤,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
“顾老大,不是我们撞你,是你撞我们。”
宁嘉琛在病床前手舞足蹈地比画着。
“那天风好大,你记得吗?”
“然后你的粉红小毛驴,就那么滑溜溜地漂移过来。”
“再之后,你就飞过来,哐——贴在前挡风玻璃上。”
宁嘉琛双手在空气中划个圈,掌心向外,脸颊一偏,演了出脸贴玻璃的哑剧。
最后,宁嘉琛对整个车祸事件做出定性总结——“顾警官,您这是碰瓷。”
顾展眼一抬,面色阴沉地瞪着宁嘉琛。
“不,不是我,我说的,是,是阙东朝,东哥他说你碰瓷的。”宁嘉琛立刻结巴起来。
顾展就知道宁嘉琛想不出这种狗屁结论,只有阙东朝这种坏心眼的混账才会有这种无耻的想法。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我的小电驴被风吹跑的时候,你的车子在前进吗?”
“本少爷开车回家啊,怎么能不前进。”
“我飞起来的时候,你踩刹车了吗?”
“撞上来的时候,踩了,你飞的时候,我吓到了,没踩。”
“没有及时避让,谁全责?”
“我。”
顾展轻拍自己的石膏手臂,当作鼓掌。
“很好。有驾照素质就是高,多好的孩子。”
宁嘉琛听着顾展对自己一顿夸,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说:
“那个没驾照的,在隔壁躺着不让动呢,说前天又吐血了,直接抢救,惨的。”
顾展脸色微变,默不作声,看样子自己踢阙东朝的那脚,有些狠,过头了点。
宁嘉琛没发觉顾展的异样,继续哇啦哇啦说着。
阙东朝是阙家老三,阙老太太最看重的小儿子。
其实阙东朝本不用被拘留十五天的,但因为平时太过得混账,偏偏最近,有谁家的姑娘告状到阙老太太面前,说你儿子玩弄女孩子家感情。
老太太一怒,就托人让警局直接按最高十五天重罚。
阙东朝早些年因为酒喝过量胃出血过,去年被老太太逼着跟货轮出海半年又伤了胃,这半个月在拘留所突然吃得清淡,好不容易坚持到满期,还没到家,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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