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他淮西派的主要成员、精神领袖之一的李善长呢?
他为大明,可是正儿八经地立下过汗马功劳啊!
于是,心魔至此彻底破除。
李善长,再度复活成为了当年的李善长。
他一边哼着不知名的乡野俚曲儿,一边挥毫泼墨,将自已的满腔意气,全都写在了书信之中。
想必在不久的将来,那些接到了他书信的门生们,必然会感受到老师李善长的豪情万丈,从而心生崇拜、敬仰。
“嗯,这可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李善长滋溜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脸上浮现出了兴奋的潮红。
他甚至得意洋洋地在给学生的书信之中即兴写起了诗来。
虽然李善长的确是有些才华在身上的,但他的诗情嘛,多少有点碍眼了。
这里就跳过,暂时不表。
洋洋洒洒数千字,一气呵成。
再看看自已这对后辈门生那几乎都快要洋溢出来了的期待、鼓励,李善长甚至都忍不住自已被自已给感动了一把。
果然,自已根儿上还是一个受人爱戴、受人敬仰的好先生、好老师!
轻轻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他满心欢喜地摸出了自已的个人印章,在文末大大打了上去。
刚完成了上述行为,书房的门就被人“哐当”一脚给踹开了。
李善长吓得浑身一哆嗦。
顿时,手上的印章不稳,又掉在了宣纸上面。
好死不死,原本端正的印章印痕,便被后面这一次给完美覆盖了。
李善长私印,这五个大字,也彻底糊城了一团,看的不分明了。
见状,顿时李善长便不由勃然大怒了起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哪儿来的下人,这般不懂规矩?自已去找管家,领三十棍责罚!”
闻言,来人冷哼了一声,阴恻恻地说道:“李大人好大的气性,竟然连我等都想要处罚。”
这声音听着似乎是有几分熟悉,李善长下意识抬起了头。
一身漆黑如墨的飞鱼服,腰间还挂着令人闻风丧胆的绣春刀。
锦衣卫!
顿时,李善长的瞳孔便下意识地狠狠缩了一缩。
有道是,锦衣卫无事不登门,登门无好事。
现在,锦衣卫不光是亲自登门造访了,况且来见他的还不是旁人,正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大人,毛骧!
“李大人不必惊慌。”
“我哪儿有惊慌。”李善长强韧镇定,说道。“毛大人,你我同当朝为官,纵然是锦衣卫,你这半夜私闯我的宅邸,也该要给我个说法吧?”
“说法?”
毛骧咧嘴森然冷笑了起来。
他缓缓伸手,从腰中摸出了一枚铁黑色的令牌,在李善长的眼前晃了一晃。
“李大人,你可认得我锦衣卫的这枚令牌么?”
令牌上,“锦衣亲军”四个大字,宛若催命符一般,印刻在了李善长的心头。
“毛大人,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善长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他的心中本来就藏着不小的私心,虽然并不能说是完全致命的,但在锦衣卫的面前,却仍然是相当的没有底气了。
“李大人,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毛某奉劝你一句,还是自已乖乖投降吧!这样,你我脸上,也都会好看一些才是。”
“可倘若你要是执迷不悟,硬是要坚持到底的话,那可就别怪我撕破脸皮,到时候李大人不好看呐。”
李善长听完,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不是,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啊?
咬了咬牙,李善长沉声问道:“敢问毛大人,你这大半夜的……我李某人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可否明示在下?”
毛骧摇了摇头:“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李大人,倘若你心里没有鬼,就算跟我们锦衣卫走上一趟,又如何呢?”
说完,不给李善长继续说话的机会,毛骧身后的锦衣卫们,便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将李善长死死按在地上。
不多时,被绑成了粽子的李善长,脸上写满了愤怒。
“毛骧!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李善长跟你不共戴天!”
“甭废话了,李善长。”
毛骧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当初陈友谅围城来袭之时,你犯下了什么样的弥天大罪,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我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了?我警告你们,休想屈打成招!我要见陛下!”
李善长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丝毫没有半点斯文之色。
“碽妃。”
毛骧在李善长的耳边,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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