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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
“你知道我们要保你，需要承担多大风险吗？”
“那你知道保下我，我将来能给你带来多大收益吗？”
这是许垚和林纯在屋里的对话，即便林纯已经走出房间，迎向两位民警，这两句话依然在许垚耳边回荡着。
许垚说：“张原，你先陪林纯过去。”
张原点了下头，便和面无表情的林纯一起上了警车。
车子开走了，覃柊来到许垚身后，问：“你真要保她，还是另有准备？”
许垚垂下眼，没说话。
覃柊又道：“现在还来得及切割关系。我刚才已经联系乔律师了，解约并不困难，咱们也不用担心被牵连，是林纯自己犯了事儿，咱们没有参与，就算警方要调查也不怕。咱们甚至可以反过来向索赔。”
“下手这么狠，耗时耗力就为那点索赔金额。有这个必要吗？”许垚转身问。
覃柊回答：“只是摆个姿态，不想被追究就立刻解约，咱们求得只是脱身。”
许垚笑了：“如果我不想脱身呢？”
“为什么？”覃柊先是一顿，随即明白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意面子？”
许垚神态孤傲，下巴微微扬起，是一副完全不服输的模样：“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我在大家最不看好的时候，签下‘方米理想家’这个烫手山芋。输了，就一定会被群嘲，这也是大家都想看到的下场。可我偏要赢！赢了，将来咱们团队会再上一层楼。若是退缩，就会落下一个‘弃车保帅’的名声。不能共苦，还要趁她走背字儿反咬一口，这样的经纪团队以后谁还敢用？”
覃柊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许垚点出的是事实。
其实换一个经纪团队来，在这个局里也会选择自保，能选择支撑到最后力挽狂澜的是极低概率，总不能让整个团队陪她一个人沦陷——这里面没有收益，只有付出，还是个无底洞买卖。
可站在旁观者角度，别人不会觉得这是无奈之举，只会认为这是无情无义。而这个“污点”还会成为团队的瑕疵，永远跟着团队。
“那你有把握吗？”覃柊问。
许垚只说：“我会和姚小姐通个电话，问她借人手、借资源。”
这话落地，许垚转身就往屋里走。
覃柊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还是没有说出真正理由。刚才在房间里，林纯到底怎么跟你说的？既然是一个团队，就应该让我们知道。”
许垚站住了，侧身道：“她说方米没有死，是她在替方米背锅。”
覃柊问：“话都让她说了，无凭无据，她说你就信？”
“不然怎么解释背后一直有人在针对林纯和方米的账号呢？”许垚抛出问题，又反问覃柊，“知道这么多内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爆料者像不像是方米？”
“你想把她找出来？然后呢？”覃柊接道，“借方米的手捧红林纯，再将方米送去坐牢？到时候在对外宣布，账号是林纯一手经营的，却被合伙人方米害了，利用这个契机让她稳坐头部流量？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许垚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而是规避风险，向后退缩，才是下下策。”
“你的理智呢？你太急功近利了。”覃柊说。
许垚没有反驳，只是平静道：“如果你和张原不认同，你们可以和我切割关系。这样你们就不用承担任何风险，我也不会追责。不过将来等我再上一阶的时候，你们可不要后悔来找我。”
这一次，覃柊没有接话，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思考许垚描述的将来，还是因她“无情无义”地划清界限而怔住。
“林纯定罪，就意味着她输了。同样的道理，我若退缩，即便没有丝毫损失也是认输，是失败者！”许垚终于转过身，目光坚定，“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我要做的事不允许任何人撼动，我的团队只能往前进，绝不允许退。谁阻挠我，谁就是我的敌人。我已经决定了。”
……
许垚的表态令覃柊感到陌生和彷徨，此时张原不在，但覃柊知道，张原的想法一定和他一样。
其实在这以前，覃柊和张原就已经讨论过许垚这次的偏激和一意孤行，但他们都不理解是为什么。
在和成佳文化合作以前，当时有两个案子摆在他们面前。三个案子都处在瓶颈期，退不得，退了就会降级。这时候就需要借助外力。
没想到许垚又拿出来第三个案子，就是方米的账号，还说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若非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成佳文化一定不会找外援。
覃柊和张原都不知道许垚是什么时候联系的成佳文化，又是怎么争取到的，她似乎对方米的账号非常感兴趣，在签约之前就已经联系到F国那边的私家侦探，叫那边同步进行调查。
若非许垚未雨绸缪，先人一步，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得知林纯用的是假身份。
但林纯原本是谁呢？到现在都没有下文。
她整过容，长得和真林纯有几分相似，因此在收买林纯父母和贿赂签发官员之后，又以林纯的身份办理新的身份证明和护照。只要这两个环节不出问题，除非F国那边警方和政府吃饱了撑的，愿意耗费人力物力财力针对她这个人刨根问底地调查，大概率上是翻不了车的。
但是……
是的，凡事都有但是。
现在林纯已经被春城警方带走了，名目就是国际诈骗案，还牵扯到谋杀两名中国留学生，这就说明案件已经移交给国内警方，F国那边也有极大可能配合重审——在这个案子里被贿赂F国警员已经停职调查了，这就是信号。
这也是覃柊搞不懂的原因。
既然许垚很早就联系到F国的私家侦探，那她就会知道这个案子有可能反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蹚这趟浑水？
难道仅仅是因为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还有，案件重审是需要契机的，概率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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