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阇彦已经思忖完毕,他打着原本的盘算,对广大村民郑重地说道:“凶手逍遥法外,大家心里即便冤屈,也不可在此时就乱成一锅粥,焉知那些人会不会杀回来?况且,你们若真是害了冯家,岂不是顺了凶手的心?”
他心中有底,那些黑衣人收手后,即便有其他人在外,也不会再回古溪村了。
但他没有必要完全陈述这个事实,人心愚昧,恰当的利用反而对事态更有利,所以他要借此渲染人们心中的恐惧,就此团结他们。
他的声音洪亮,有种无形的领导力,让村民们心有余悸的同时还能闭言听他说话。
“但这件凶事也不可能就此了结,否则你们也会抓着这个把柄寻我亲戚家的麻烦,不如让给我和冯家娘子一些时间去解决这桩脏事,诸位意下如何?”
村民们心神涛动,眼神焦躁对接,互相窃窃私语起来:“他和冯家娘子……这,靠谱吗?凶手杀人如麻,他们有多少的本事?”
“既然冯家和这些事情没关系,他们犯得着这么好心来帮我们?”
“怕不是想要耍滑,故意逃走出去,好叫我们继续留在村中受苦受难!”
关阇彦对眼前之事早有预料,于是不紧不慢地补上几句:“不瞒诸位,我是冯家娘子的远房亲戚,总有一天得回乡去,奈何突然闹了这些事来,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故意将冯家留在村中陪大家一起担惊受怕?冯家不景气许久了,我还目睹了诸位方才那番凶相,我是不敢保证以后你们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继续拿她出气。”
他说着说着,眼神就飘到了他身侧还在努力憋泪的魏郁春:“我也是听说了冯家大娘子的事情了,她常年遭些地痞流氓骚扰,意外遭毒蛇之害,才突然变了另一副模样。结果大家不去怪责那些地痞流氓,反而听风就是雨地对她多有偏见,更甚者背地诅詈其为恶鬼、妖邪。”
“所以,要是这些事情弄清楚了,冯家大娘子的名声岂不也清净了?”
魏郁春微怨的眸子凝滞住,她听得出关阇彦的话意是想帮她,可到底还带着唯她可察的讥讽之气——毕竟若不是她蛮缠,他说不定不会陪她全然揽下这些事。即便揽下,也至多是想要还一还所谓的救命之恩罢了。
当她快要就此信任他的时候,他却在方才突然“临时倒戈”,夺走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让她深陷囹圄,将她逼急到落泪。
可又当她万念俱灰之刻,他忽将那根稻草归还于她,像极了故意要逗弄逗弄小孩子一般,非要给人整哭了,才肯松手说句抱歉,简直是幼稚无比。
她非但难以原谅他的行为,反而还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愤懑从她浑身炸开。可说到底,这种时刻,只有他,也只能是他才能拉自己一把。她不原谅却做不到真的不去感谢他,实在是矛盾。
他是在逗弄自己,觉得好玩么?
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但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生气了。
此时另一边,村民们已经将关阇彦的话思考了好几遍,他们本就脑路简单,关阇彦忽悠人的本事又是一流。
这么久下来,村人们依旧挑不出错。
他们只好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成功从颤腿鹌鹑变成了无头苍蝇。
关阇彦掐准时机说道:“大家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去把凶手抓出来,把孩子们带回来,让真相天下大白。”
犹如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里射出一条光,给村民们引了一条明路。
这是解决此事的唯一办法——古溪村地处偏僻,除了本村村人外几乎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人,官府更是指望不上。
他已尽力扭转局面,让村民们放弃追究魏郁春,从而选择信任他们帮自己寻真相,这已是不易——他其实根本没有把握能将此事办好。
但他再难提出超出一个月的时间期限,否则村民必不同意,好不容易铺垫下来的局面很容易因此被推翻。做人实在不能太贪,力所能及便好了。
魏郁春对此毫无异议,她知道死里逃生的不易,如今的情势虽不友好,至少还给了她争取到了更多寻求逃生出口的时间。
村人们犹豫了,他们也有人的确动摇了,却碍于大形势不动,迟迟无人朗声赞同。丢了孩子的家庭更是只顾得上含冤哀嚎,盯着魏郁春的眼红得要滴血,他们更不可能支持。
不知僵持了多久,村中人才有人提出了条件:“一个月便一个月,但冯家夫妻还有冯家小丫头必须时时刻刻被我们监管着,若是你们逃走,我们必顾不上平时的情面!如果一月后你们办不到,我们必要你们偿命!”
此人用语激烈,却说得在理,村民们被调动情绪,很快就统一起来,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
魏郁春反而还长呼了一口气,村人们虽然话狠,但真的一个月内,恶事未定性前,他们还是会顾上一些情面的。
若是他们真的愿意多放精力来盯着冯家,冯家夫妇和妹妹的安危反而更能被保证,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和关阇彦留在冯家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了。
面对村人们的条件,魏郁春颔首而应,关阇彦也是带着她那份认可,发话承诺:“完全没有问题,一个月后我们见分晓。大家留下来几个人一起帮忙葬了病妻王氏,其余大伙就先散了吧。”
村民们闻言也没有再争吵什么,原先就负责带领众人来到王家的汉子们自告奋勇地留下,余下的村民就自动派出几个代表,将那些快要哭晕过去的妇人一起拖了回去。
魏郁春留在原地,皱着眉头,凝着神色,六神无主般不动弹。
关阇彦唤她:“你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不如先回去和你爹娘他们报个信,让他们不要担心。”
魏郁春深深抽回一口混着糜烂血气的空气,惹得胸腔百味翻涌,险些呕吐。她此举故意避着关阇彦,让人很难不感到怀疑。
关阇彦哑声半晌,反应到她方才是为了憋泪,才好不容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肠子一般,果断出口讶问:“不是吧,你真的被我气哭了?”
他的声音可不小,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旁边还有人。
几个汉子闻言,齐齐抬首观望起魏郁春来,让本就忍不住情绪的她越发感到无地自容。
“你!”魏郁春愤懑地甩了他一道眼风,瞪得关阇彦直接语塞。
然后,魏郁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身离去,脚步走动时带起的风声大剌剌地鼓着,关阇彦被飘在额前的碎发糊了一脸。
关阇彦:“嗯?”
魏郁春回到家中,便看到冯家夫妇二人居然眼巴巴地站在院子里的草棚下,不肯休息一会儿,天气本就湿热,他们互相搀扶着神情勉强,面色都是发红的,额上更是缀着一层细蒙蒙的油汗。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定是一直从魏郁春离开后站到了现在。
夫妇二人如此做法,无疑是因为太过担心才紧张得心神难安,不仰头惦记着点魏郁春离开时的背影,他们实在是放心不下。
幸好,他们盼到了,魏郁春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魏郁春脸色不好,夫妇二人左一句右一句地问她春儿长春儿短的,她快速交代了方才王家那边的事情,夫妇二人因王家遭难之事感到后怕时,也想到自家女儿面临的祸端,晴天霹雳下,他们急得泪崩。
冯母期期艾艾地哀怨着:“凶手怎么可能是我家春儿?!那凶手为何如此抓着春儿不放,还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嫁祸给春儿!”
“爹娘……没事的,我和关贤齐争取来了一些时间,我们会有办法的!只要这次事件解决了,村人就永远不会担惊受怕,我们家也不可能再被针对了。”
冯父几近绝望,他长这么大,四十年来,何时面临过如此险峻的人命关天之事?可就是这样一件他这个家中顶梁柱都扛不住的事,竟要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