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出面,步青遥会在那里一直站着。
雷鸣以后,大雨如期而至,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淋了一些雨。
玉千龄回了自己的屋,早早地熄了灯,似乎还从里面锁了门,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的,明显不想理人,最能掰扯的图牙都拿她没办法,杨开觉得暂时还是不要打搅她比较好,让她自己先冷静一下,目前最棘手的还是步青遥。
杨开将玉千龄的弯刀放到了桌上,一转过身,人还是坐在桌旁。
热水是打好了的,可是步阁主却依旧浑身湿漉漉地坐在那里,没有要洗澡的打算。
他朝步青遥开口道:“洗个热水澡吧,把湿衣服换了,小心着凉了。”
现在恐怕已经丑时了,折腾了一天,实在是累人,在王府还是轮班制,现在却得连日无休,还得照顾人,也不知道离开王府划不划算。
他说了人还是没动,杨开绕到前面一看,好家伙,你怎么也哭上了。
被雨淋湿让他看起来哭得没有那么明显,但是红肿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他看见杨开,像是看见了什么救命稻草,还没扒拉上,泪水就决堤了。
阁主都这么大了还掉眼泪,为免丢人,杨开特地关上了窗,这才坐了过去,看他一时半会停不了抽泣,也就由他哭了:“哭吧,哭出来或许好受些。”
影七初来之时也爱哭,他本就是没落家族的人,从小娇生惯养,却无端落入这个地狱,肯定受不了,但是影府的人也不是善茬,看你可怜就放过你,那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最终还是被生生磨灭了性子,只有上任以后,得了他的庇佑,才会偶而放松一点,露出点孩子天性。
那么步青遥呢?出生时便没了爹,不久后又没了娘,对于父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玉家灭门时他也不过十二岁,却要担起照顾玉千龄的责任,就算往后柳见云回来了,他们二人有了靠山,但无论是作为谁,他都想让自己快点成长起来。
环境的严苛催促他们成长,但是错过的东西还是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步青遥渐渐平息了抽泣,他似乎忘了当时在车上是怎么和杨开说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玉叔他们是被连累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杨开垂下眼眸,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后结果是可以说:“在玉家确实搜出了周天堪舆图。”
步青遥神情一怔:“什么?”
杨开十六岁上任,玉家灭门时已经跟着老瑞王转悠两年了,他身手好,任务执行得很漂亮,话也不多,不该听的自己知道回避,因此很受老瑞王器重。玉家灭门那天,老瑞王带去的影卫里就有他。
但是杨开却没有继续讲周天堪舆图的事:“而老瑞王,虽然对外宣称是病逝,但其实......是被天子赐死。”
一直以来关于玉家灭门案的流言都是说玉家得了周天堪舆图,意图谋反,天子知道后勃然大怒,下令让瑞王带兵将玉家满门抄斩。
“陛下根本没有下令让他屠尽玉家满门,只是让他代为调查,而他却故意曲解陛下的旨意,一个‘臣愤懑不已’就下了死手。”
这些本该是机密,还是有可能从此不再被知晓的东西,杨开却说得轻飘飘的,好像只是在讲述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因为意图谋反的人是他啊,周天堪舆图只是他委托玉书君寻找的,还借口说是天子寿礼,他若不快点除掉玉书君,玉书君将真相说了出去怎么办?”
步青遥听得一愣一愣的,逐渐也忘记了自己还在哭,他问道:“那后来呢?为什么老瑞王还是被赐死了?”
“那谁知道。”杨开笑了笑,“陛下作为真龙天子,神通广大,这点事也瞒不过他。”
他说完这些,见步青遥也没有再哭了,便站起身:“再等就天亮了,水也冷了,你先洗个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步青遥迷迷糊糊地应下了,他的脑子里全是杨开说的那些话,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哭什么。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杨开走后带上了门,他能看见的只有紧闭的门。王府的影卫不和寻常侍卫一同管理,而是另有影首,就算是专精情报的他们,也对这些人知之甚少。他原以为杨开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也是那种闷头做事的愣头青,但是现在看来,他远比自己想象得有城府得多。
知道这么多事情,难怪王府非得要人命不可。
他有些无端发散地想着。
第二天一早步青遥毫不意外地起晚了,但是大家好像都起晚了,顺便也把早餐时间推迟了。步青遥昨夜想着杨开说的话就睡着了,但是醒来后又想起了玉千龄的那番话,心又沉了下去,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玉千龄。
但再忐忑也得面对。他穿戴整齐,看着铜镜里还肿着的眼睛实在是没法了,只能沉着应对了。
他怀着不安的心步入了大堂,抬眼一看,其他人都在,唯独玉千龄不在,他刚想开口问问,就听见了玉千龄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早啊,王嫂,嗯,我要一份兔子糕,谢谢王嫂。”
她比步青遥看起来正常多了,好像昨晚只是步青遥的一个梦,她端着糕点,步伐轻松,笑颜依旧,还与沿途遇见的人亲切地打着招呼。
看着玉千龄逐渐靠近,步青遥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生怕她到了跟前一个变脸,直接就把糕点扣在他脸上了。
但是他担心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玉千龄无比自然地朝他笑道:“早啊师兄,吃点心吗?”
步青遥动作僵硬地拿了一块点心,然后看着她又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座上,与其他人分这糕点,昨晚好似真的就是一个梦。
不知不觉眼睛又红了,步青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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