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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小说:

茫茫

作者:

浮游飞絮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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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桥妧枝想,蜀州不过短短六年,可就是这六年,却将她不长的人生贯穿了彻底。

依旧是承平二十四年。

这一年似乎发生了太多事,多到每次提到蜀州,她总是绕不开那一年的春寒料峭时。

蜀州入春早,可那年却尤为反常,明明已是三月,却冷得如同冬末。

桥妧枝裹着乔夫人亲手缝制的厚棉衣,脚步匆匆往家跑。

她身后追着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桥姑娘!桥姑娘!你等等我啊桥姑娘!”

青城县本就不大,父亲的朝中同僚皆住在同一个巷子里,他那样喊,周遭已经有不少人往外探头看她们。

桥妧枝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瞪他,怒道:“你一直追着我做什么!”

那小郎君见她总算停了,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双颊泛红,结结巴巴道:“听......听闻你马上就要及笄了。”

桥妧枝撇了撇嘴:“早着呢,要到年底了,你追着我就是想说这个?”

她们虽然在同一个夫子那里听学,可从未说过话,好好的问她及笄作甚?

小郎君脸更红了,磕绊道:“我阿娘说,女子及笄之后就能成婚了。”

成婚?

桥妧枝猛地睁大眸子,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从来没有一个人与她说过成婚的事情,她也从未想过自己要成婚。

这两个字让她慌了神,第一反应便是转身就跑,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

她一跑,小郎君傻眼了,连忙又追上去抓住她的袖子,拉拉扯扯往她怀里塞了一封信,怕她不要,索性跟她学,塞完东西就跑。

等桥妧枝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郎君早就跑的连衣角都看不见了。少女气闷不已,原本想丢了,又怕惹出事端,只好揣着信回家。

因为记挂着信,她晚膳吃得兴致缺缺,一吃完就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夜风寒凉,桥妧枝攥着信面向窗外,依旧难以将脸上的燥热吹下去。

书本大的宣纸密密麻麻写满字了,其实所说的都能归结为一句:我心悦你。

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面对一个年纪相仿的郎君示好,桥妧枝有一瞬间的慌乱。正如她从未想过成婚这件事一样,她也从未想过该如何面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少年郎的示好。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桥妧枝趴在桌案上苦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还在青城山上练兵的沈寄时,想着想着,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沈寄时会不会也有喜欢的人。

来蜀州都四年了,沈寄时已经十六岁了。她数着手指算,十六岁,应该会有喜欢的人吧......

她想的出神,未曾注意窗外的墙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沈寄时用短剑抵着墙头,一直等到被风吹透了身子都没等到少女发现自己,终于坐不住了,一个跃步跳上了窗檐,猛地凑到她跟前,提高声音道:“桥脉脉!”

桥妧枝一个激灵,下意识向后仰就要惊叫。少年反应迅速,猛地捂住她的嘴,跟着她一同向屋内倒去。

两人重重摔倒在地,少年一个闷哼,结结实实给怀中人当了一回肉垫子。

熟悉的气息包裹全身,桥妧枝反应过来,猛地起身,一拳捶在沈寄胸口,愤愤道:“沈寄时,吓人好玩吗?”

少年龇牙咧嘴地捂住胸口,只睁开一只眼睛看她,“几个月不见,力气见长。”

桥妧枝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正准备从地上爬起,却被少年拽住胳膊,重新摔回他胸口。

“谁让你出神那么久。”

沈寄时起身,又将她拉起,不慎讲究地拍了拍袖口,余光看到桌案上的信件。

桥妧枝警铃大作,当即就想将之藏起,却不想少年眼疾手快,一掌扣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按在了信上。

一目十行的扫过,沈寄时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你喜欢他?”

桥妧枝扭捏:“我.......”

少年冷了脸,嘲讽道:“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柔弱书生,毛都没长齐,你喜欢什么?”

“沈寄时!”桥妧枝窘迫:“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他明明与我一般大,而且——”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少女止住话头,“而且我也没有喜欢他。”

听她这样说,沈寄时面色一松,冷哼一声,将腰间短剑卸下,大咧咧扔到桌案上,不巧,正好扯破了写满情诗的信。

“还好你不喜欢他。”

桥妧枝有些可惜,一边收拾被划破的纸,一边愤愤道:“脾气臭死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沈寄时又是冷哼一声,显然心情还不大爽。

桥妧枝更不爽,将宣纸一摔,忍不住道:“沈寄时,你是不是吃炮仗了,生什么气!”

许久没听到回话,桥妧枝忍不住抬头看他。

少年倚靠在窗边,见她看过来,扬眉一笑,桀骜又不羁:“因为我喜欢你啊。”

桥妧枝猛地僵在原地,筹备好的一堆回怼的话,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

少年跳坐在窗台上,不知天高地厚地许下承诺:“桥脉脉,要不了多久,我定会让这天下海晏河清,等回长安那日,我就让我娘亲带着我来你家提亲!”

满天繁星倾泻在少年单薄的衣衫上,仿佛他拔剑一指,就能劈开天地。

沈小将军总是那么自信,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关山难越水难渡,他注定是要失信的。

长安城的路并不平坦,九年前的东胡之乱,早就在长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马车颠簸在坊间凹凸不平的青石砖上,一路摇摇晃晃驶出长安城。

红衣郎君骑马跟在桥府马车旁,主动寒暄:“桥姑娘,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你。”

桥妧枝沉默了一会儿,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郎君,温声道:“冯郎君,当年一别,许久不见。”

少女容貌在窗幔的笼罩下只漏出半张脸,可光是这半张脸就已经足够令人动容。

多年不见,她好像一如往昔,不,或许比之前更加动人。

冯梁呆了一瞬,刚要脸红,就突然感到一股后颈一阵发凉。他下意识回头,却见身后远山青黛,除了矗立在远方的硕大长安城,再也没有旁人。

悻悻收回目光,冯梁看向马车中的人,心潮澎湃,“是啊,上次见面还是在蜀州,一晃就已经许多年了。”

桥妧枝微微一笑:“郎君是何时回京的?”

“上月初六。”

冯梁想起什么,与她道:“我回长安前,特地去看了一眼如意巷。那里还是一如往昔,已经住了新的人家,桥府门前的那棵合欢树倒是越长越粗,如今已经堪堪够孩童抱一怀了。”

听他提起如意巷,桥妧枝失神一瞬。

那棵合欢树是她们逃去蜀州第一年,沈寄时为她栽下的。原本想效仿在长安时栽在她的窗外,只是如意巷太小,家家挨一起,她的窗前种不下,便退而求其次种在了门前。

她敛眸轻笑:“如此便好。”

冯梁也跟着笑了,眉飞色舞地说起她们在蜀州时候的事:“蜀州虽不如长安,但却是我们长大的地方。说起来,我年少时还给女郎送过情诗呢。”

话音一落,又是一阵阴风袭来,直吹得后颈发凉。

冯梁猛地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他仰头看了看高悬在天上的烈日,忍不住问:“女郎有没有觉得有些冷?”

桥妧枝一怔,摇了摇头。

沈寄时冷冷看着不断寒暄的两人,下颌越绷越紧。

“奇怪。”冯梁喃喃自语,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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