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雾陪着陈景如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魏行蕴在顾缃手底下开始了单人地狱模式的训练。
连成雾的地狱是控不稳力道,陈景如的地狱是自傲又自卑,而魏行蕴的地狱则是阵法课,尤其是顾缃这变了又变得阵法课。
陆伍深得其痛苦,他四哥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明明都是字,领悟到内容的就是不同。
魏行蕴听不明白,还有山庄阵法课第一的褚致允在一旁白话译白话,两个人叽叽喳喳,硬是讨论出十个人的架势,凭这阵仗,还以为武林大会提前了。
陆伍提起剑,开始擦今天的第二十六次。
“再擦剑刃都要被擦成刀片了。”一道声音从他身旁传来,抬眼一看,顾缃一个人十分懒散地斜靠在那一大早被她掐了好几枝树枝子的柳树上,她拾起蓄水缸旁的物件,一瓢子凉水浇在剑刃上,凉水飞溅起,溅得满手都是。
“事发突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像是安慰他,语气又平淡极致,和“今天早饭不错”一个基调,让陆伍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既然顾缃开了这个口,他借着揩布隐藏的一肚子话也借着力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江湖不都是快意恩仇的吗?”
这话说完,他立即意识倒是自己天真了,急忙补了一句,“他武功比陈景仁高不少,难道不是他自己自傲不肯开口,才造就如今的局面?”
陆伍在没遇到阿顾之前,身边说得上话的除了小厮就是贵族出身,张口之乎者也闭口家中之谈。少年心事让他太渴望去见一见心目中的那个江湖了,而傲云山庄武林之巅,又有什么比得上身临其境。
连成雾压根没想过陈景如的境界脱身有何难,照着他的性子,根本不值得大费周折,只拳头说话,包三两下给你教训好。
陆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连成雾不看眼色说得出口,他没说出口罢了。
他只在话本说书中见恣意江湖,向往快意恩仇,纵横天下。
有人在的地方才是江湖。
洒脱不羁是人,潇洒自如是人,逃不脱的也是人。是少年人眼中的波澜,是中年人无法言语的雄心,是老年人弥留前不灭之志。
每个人有自己的江湖路。
陆伍垂眸,顾缃的手指还停留在那泼他的那个冰冰凉的舀水的葫芦瓢上,凉殷殷的水没过她的手指尖,山泉水冷冽,冰得指尖发红。
“咦?这剑……”顾缃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这剑怎么了?陆伍疑惑地探头去看。突然,一阵冰凉的触感伸进他的脖颈,在夏日暑气中待惯了,这抹冰凉直冲他天灵盖上去,更多的,是他魂飞魄散的小心思。
陆伍一怔,随后从耳朵开始蔓延,整个人腾的变红了。
奇怪,她这招以前和同伴常玩,无一不叫的撕心裂肺,最少也有个受惊的颤抖,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缃好奇的移开双手,接触皮肤后的手指已没那么冰凉,夏日里不似冬日能将人冻傻。只是陆伍这人,被冷不丁的冰了一下之后就好像点了穴定身,直接不动了。她又将手放入水中,像个恶鬼袭来,又来了一次。
被定身的人终于知道动了,陆伍好不容易把自己挣扎出来,脸也红耳朵也红,结结巴巴非说是顾缃手指冰的。
魏行蕴和褚致允聊得口干舌燥,这时候也冲过来一人一瓢凉水,喝了个神清气爽。
正中场休息呢,陈景如和连成雾回来了。秦绛迎出来,扶起又要下跪的陈景如,塞给他自己已经喝了一口的茶,潦草地补上突如其来多了个徒弟的拜师礼。
“不过做我徒弟只是权宜之计,日后你想回西长老那里也可以的。”秦绛道。
陈景如小声说,“长老不会再接收我了。”
想起西长老那小老头古板严肃的模样,得意弟子让他秦绛挖走了,没梗着脖子翘着胡子跟他喊已经为这徒弟的后路着想了。
“哎,连累你了。我这人没什么好东西,只好借花献佛,希望你不要嫌弃。”说罢,秦绛大剌剌直接坐在门槛上,从身后掏出一样长条盒子,递给陈景如。
魏行蕴扭头看顾缃,兴奋地问她,“这是那把剑吗?”
顾缃正抿着嘴浅笑,闻言一怔,随后说道,“正是那把剑,快收下吧。”
他们好像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等陈景如打开剑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连陆伍这个唯一山外人都露出震惊。
那剑匣看着朴素,凑近才发现是由一整块乌米沉香切割制成,淡淡香气扑鼻而来,匣面只朴素地刻着几个小字:沉影犹在,经岁又经年。
字迹颇深,宛如新痕。
剑身隐约泛着冰蓝色,此剑乃是昆仑雪玉初步锻造,又浸入万年山雪降温,又扔进烈火炎炎反复捶打而成。传闻中被此剑刺中的人,伤口处会结出霜花。
这个传闻的主人只有一人,那便是被世人碎碎念念多年,却也无一人得以相同称号的天才——褚思召。
世间传闻纷飞,唯一真实的便是他死时被掩埋在也青山脚下,随后立刻倾盆大雨山洪暴发,谁也不知道他的遗体究竟在哪儿。行走江湖艰险万分,持剑之人手不离剑,所有人以为这把奇剑随主人一起被掩埋在泥土之下长出青苔。
没想到众多捡漏王在也青山徘徊多年,想要通过只字片语的线索去捡漏褚思召的那把沉影剑,竟然就被秦绛安稳的收在山庄里。
而如今,被他拿出赠予弟子陈景如。
被赠予者花了很长时间才挪动脖颈,一双大眼噙着泪,他从剑匣中双手托举起这柄传说的剑,剑刃在阳光下竟然散发出琉璃七彩光,他像举了把价值连城的黄金斧头,动也不敢动,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秦绛可看不得这些,他最不会安慰人,见到这种场面手忙脚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生怕陈景如抱着剑痛哭说我再也不会离开师父了这种话。
秦绛慌乱逃跑,徒留陈景如在原地抹眼泪。
顾缃走到他的旁边,这把剑她无比熟悉,甚至比秦绛还要熟悉。她的指尖浮过冰蓝色的剑身,一层寒气随着指尖迸发出来。周围人这才发现,这把剑竟然真的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冷意,以至于夏日炎炎也不觉暑气。
“这把剑第一次出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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