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后的第七年[先婚后爱]》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回去的路上,车里气氛安静又古怪,紧绷得令人不安。来接人的吴桓抬头看了好几次,也没从两人大相径庭的表情里咂摸出什么有效信息来。
温今遥眉头紧紧蹙着,一直扭头看着窗外——他们往回走时,夕阳已经沉入黑暗,城郊的夜晚一片漆黑,茫然无垠的夜里,只有她生气时亮色的眸子。
反观裴聿珩,面色温柔,眼底还带着复杂的喜色,第一次没在车上处理公务,而是沉静地坐着,偶尔偏头看一眼温今遥,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微笑。
他听见温今遥在小客厅里跟母亲针锋相对,到最后,不知是被逼上绝路,还是故意说来气人,她竟然说他是她的。
那一瞬间的心率应该已经过了警戒线,因为他明显感觉自己呼吸加快,氧气却进不到肺里,继而由缺氧引起眩晕。
这种感觉他熟悉,通常是惊恐证发作的前兆,但这次不同,紧跟而来的不是山呼海啸一般的窒息和绝望,而是一种紧密的、扎实的快乐。
宾利在昏暗的路灯光线中沉缓前进,缓缓滑入隧道中。夜晚隧道灯光大亮,吴桓无声地打开天窗,夜风从隧道口呼啸而来,裴聿珩深吸一口气,探手捉住了温今遥的手。
手中柔弱无骨的指节微微颤动,却没有躲开,安静地被他握在手中。
夜色在一触即发的不安中静静流淌,直到两人在公寓门口下车,温今遥才开口对他说了今晚第一句话:“你先上去,我自己走走。”
裴聿珩没有动:“太晚了,明天陪你去庄园散步,好吗?”
温今遥不置可否,也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去看冬夜里依然尽职尽责喷流不息的喷泉水池。
水声在冷夜中淅沥作响,在底部蓄水池冲出一阵雪白泡沫,然后顺着水流渐渐平息,沉寂,剩下一阵无声的涟漪。
温今遥盯着平静池底下寂静的湍流,忽然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裴聿珩轻轻地“嗯”了一声。
温今遥笑了下:“裴总,这法子挺牛逼的,不服不行。”
裴聿珩问:“什么法子?”
“什么维持对外形象,什么跟我结婚不会被制衡,这些都不是重点。”温今遥抬头看他,眸光在一片水色中亮得令人心惊:“你之所以下套让我跟你领证,就是为了今天吧。”
裴聿珩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默然不语。
温今遥站在水池垫高的边缘,脚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你记恨他们控制你、摆布你,哪怕过去小十年了,也要在这上面扳回一局。他们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你就偏要跟我结婚,他们让你签婚前协议,你偏偏就跟忘了似的。你说得不错,从这点上来看,我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不,应该说,从这点上来看,你非我不可。”
裴聿珩把视线从水池挪上她的脸,这个角度,能看到她昂起的头和倔强的眼睛,还是没有做声。
温今遥鼻尖蓦地涌上一阵自己都不明白的酸涩,在它洇开成湿意之前,陡然撇开了眼睛:“你之所以要跟我结婚,就是因为恨我,所以要像你爸妈一样对你一样,把我控制在你身边,让我也尝尝你的痛苦,是吗?”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裴聿珩不是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这段婚姻是因为他有所求么,不仅是他,就连她自己,不也是因为有所图,才点头答应的么。
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的,明明是她自己,那她现在又在委屈什么?
“是啊,我恨你。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恨你拒绝我,还是恨你像一面镜子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照见我的丑陋。”裴聿珩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古井无波:“我承认,我利用了你。温今遥,那你呢?”
温今遥猛地抬起头。
他垂着眼帘,盯着她紧紧咬着的下唇:“你又为什么要答应跟我结婚?”
“你还要装不了解我吗?如果只是为了那三百万,你明知道如果你开口求我,我不可能拒绝你,但是你没有。”
“你仔细想过吗,为什么?”裴聿珩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跟自己对视:“你敢说你没有想过今天,敢说你不想这样畅快地反戈一击?”
“你不到十岁我就认识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
“今遥,承认吧,我们才是同一条船上的共犯。”
温今遥震颤的眸光落在他眼里,像两颗颤抖的星星。
她无话可说。
在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的阴暗的意识海里,这个念头似乎已经翻涌了很久,以至于今天对易湘的那些话,她甚至没有仔细斟酌,它们就像不可阻挡的洪流一般奔涌而出。
是,她想过,在她得知裴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温全变成了“财政供养人”,所以她连申请助学贷款都没资格的时候,在她孤立无援、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每一天,她都把这个念头在心里狠狠咀嚼,偶尔从这样的梦里醒来,甚至痛恨自己的出生。
她以为这些都过去了,这不过都是她在难捱时候的妄想。回到北城之后,她既没有去找裴家,也没有去招惹裴聿珩,她只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仅此而已。
但他竟全都知道。
不但知道,他还若无其事地把她养在身边,让她的目的成为自己彻底摆脱家族钳制的养分,自此,裴崇和易湘应该知道,他们再也无法控制他。
裴聿珩轻声叹息:“你不信恨意里面也有不舍,利用里面也有真心,是吗?”
温今遥恍惚地望着他,说不出答案。
“我问你,你想做的事,想达到的目的,还有你想都没想过的利益,我有没有给你?”
他这样提问时,并不咄咄逼人,反而把她的手一并放进自己温暖的口袋里,循循善诱地看着她。
温今遥卡住的思绪不由沿着他给指的路往下走:顶级的吃穿用度,他给了;因为裴聿珩才又落到她手里的项目,她接了;她不愿公开身份的要求,裴聿珩答应了;婚前协议,她没签。
几年的仇,今天也因为他,一并报了。
该有的好处一点都没少,该付出的代价却没有半分落在她身上。
如果只是为了利用她,这价码未免太高。
温今遥恍惚地想,我值这么多钱吗,还是真的像他说的,利用背后,也有真心呢?
挣扎的猎物一旦露出迷茫的神情,就是捕猎者一击必中的最好时机。裴聿珩盯着她的眼睛,手在口袋里握紧了她的:“这件事,今天就算是完全过去了。你不要纠结我的目的,我也不追究你说过的话。我向你保证,没有下一次。原谅我,可以吗?”
温今遥胸腔颤抖,实在拿不准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应对他这句“可以吗”。
哪有这样的……明明都在恨对方,明明都对过去无法释怀,还非要绑在一起过日子,同张桌吃饭同间房睡觉,何必呢?
可她又想起今天在裴家老宅,裴聿珩额角流着血,却还是安抚地对她笑,想起他用从没有过的冷言说“开门”,想到他顶着父亲的威压,云淡风轻地哄她:“法律都认你,还有谁能不认你?”
恨又怎么了,她想,即便是恨,他也愿意保护我。
温今遥抬头,对他扬起一个极天真的笑,在他温暖的口袋里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手臂猛地往回一扯,裴聿珩躲闪不及,向前两步,擦着她的身侧,毫无停顿地摔进了深冬的喷水池里。
水池不深,但突然的跌入让他浑身都在冷水里泡了个遍。
滴水成冰的夜里,裴聿珩满身淋漓地坐在水池里,竟也不显得狼狈,反而在霜冻的冷风里笑得月朗风清:“解气了?”
“不,是灭口失败了。”温今遥踩在水池台阶上,抬着下巴睥睨他:“可以,今天的事一笔勾销,但是我提醒你裴聿珩,现在我们是合法夫妻,恨我,你也得捏着鼻子跟我过日子。”
裴聿珩浑身湿漉漉的,倒对这威胁接受良好,依旧笑着:“好,那我尽量恨得不那么明显。”
……
或许终于了却了心愿,狠狠跟易湘吵了一通,那天晚上,温今遥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梦里是她窘迫的大学时代,最穷的时候,她一天三顿吃最便宜的杂菜饼,又干又咸,她转身去拿食堂的水壶想泡饼吃,却见裴聿珩站在她身后,提着一盒精美的小蛋糕冲她笑:“今遥,来吃蛋糕。”
他不是当年无力保护她的那个年轻人,而是现在沉稳可靠的模样,就好像他走过七年光阴,就为了把现在有的一切送给那时候的她。
她的梦不再是灰蒙蒙的底色,它开始有鲜亮的颜色,有温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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