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蘅一颗心悬了许久,如今见着满屋熟悉的陈设,这才稍稍安下几分心。
她抬眸看去,又见那厮胸口还插着那簪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这方道:“大人放我下来,我给大人包扎伤处。”
那厮未有言拒,这便将秋蘅放下,任她去寻室内的伤药罐子。
秋蘅将伤药与干净的巾子取来,又见他伤在胸膛之上,这便有些踌躇。
那厮瞧着秋蘅如此模样,自顾将胸膛上的凶器拔了,道:“蘅娘不必麻烦,不过就是破了皮罢了。”
秋蘅听罢方抬眼眸便见那伤处泅湿不少,心道终归是自己伤的人,合该处置了才是。
她一面想,一面走上前将那厮推到床榻上坐定,这便自解了他的衣衫替他料理伤处。
那厮想是日日过着刀剑加身的日子,身上大小伤处满布,有些痕迹已淡,有些还留着狰狞的面目。
秋蘅面上微热,这便也不敢再仔细瞧了去,只取了清水将他的伤处清洗,随后又上了药物与他包扎,这才退开去。
那厮竟也不多言混话,只在秋蘅退开后自顾理了衣衫。
秋蘅听得身后衣料声止,这才道:“是谢家的人,还是敬王府的人。”
“敬王府的暗卫。”
秋蘅忽长叹一声,这方转过头看向那厮。“大人今日能带这么许多人前来,想来不单是为了护我一命,而是身负重责。”
秋蘅在岷州时事涉其中,依着天禄司的行事,定是要早早除了才好。
这些时日这厮都是独自前来,其中皆是做一身寻常黑衣刺客装扮,想来也是为避开天禄司的耳目。
若这厮今日只带了几个亲信,便也罢了,可她方才匆匆一扫,屋内竟是站了十余个天禄司之人。
这等阵仗之下,想要不走露风声怕是难矣。
而这厮如此不管不顾,且先不论他较自己有几分真心可大于他之官途,单是为他自己性命着想,秋蘅便觉这厮断不会行此等糊涂之事。
思来想去,唯有宫中要对敬王府出手,这厮才会如假公济私带人前来。
“蘅娘果真聪明。”那厮颔首,道:“敬王府一直暗中结交几个手握兵权的朝臣武将,内里也行私军械之事,只奈何尚未拿到实证。”
朔风自窗外灌入,屋内烛火立时明灭几许。
秋蘅忽冷冷笑了一声,随后道:“我与大人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回谢府做我的庶出三姑娘,忠勇侯府,我自会料理。作为交换,大人需将敬王府处置了,他日若是路家回到都城,旁人生死我不管,只需护住路夫人便是。”
秋蘅很是明白,在这世间她既得罪了高位掌权者,无论她逃到何处,都是逃脱不开的。
既是如此,倒不如直接借着谢家姑娘的身份,暗自与这厮结了盟去,也好将这起子杀心祸患都给处置了。
黄狸奴听罢,又忆及秋蘅前几日的言语,道:“蘅娘可想清楚了,若是回去,蘅娘再也无法过那安生日子。”
“我从来也没得到过安生的日子。既然她们都要我死,那我偏是要活在她们跟前,好教她们日日惊惧受怕。”
那厮略略叹气,道:“那我吩咐人将那媪妇放出。”
“大人不可。”秋蘅出言阻止,“大人既得了这些活口,不若再做一场戏吧。大人自是有手段能叫谢侯查了端倪出去,那时,大人再嘱手下之人假意刺杀那嬷嬷,随后将这行敬王府的刺客抛出。”
“谢侯亲信之人自是会将人证物证一应带回去。相较起大人在旁言说,妾觉得,不如让谢侯亲近之人言说更是可信。”
秋蘅见那厮立在原处,笑道:“大人现如今不再属意我了吧?大人属意的是一个温良贤惠之人,可我不是。若大人现如今还对我有几分意味,不过也就是因我这副容姿罢了。”
“待年华老去,岁不与我,这副容姿不在,大人自也不会再费心神到我身上了。”
左右不过是离了这安生日子,再将昔日在路家时的假面皮一一拾起来继续用罢了。
既然她们不许自己平淡度日,那她们自也别想有安生时日。
那厮听罢,只上前来将秋蘅拦腰拥入怀中,一双铜铁般的长臂将她紧紧箍住。“蘅娘说,我从未真心替你想过,我想了几日,确实也没能替自己寻出一个借口来。”
“我心知蘅娘说得一切都对,我自觉对蘅娘很是上心,却独独没有问过蘅娘是否愿意。对不住,我会改,我不会再强逼着蘅娘了。”
秋蘅听罢这席话,心中尚未将这话琢磨出味来,那厮便已将她放开,这便自顾走下楼,吩咐人将那行刺客尽数带走。
秋蘅心忧秋媮,这便疾步下楼,去往后院寻秋媮。
她孤身入内,见秋媮好端端躺在床榻之上,身上未见有伤,这才安下几分心。
她料今夜不会再生事端,这便也回转二楼歇了。
经了这样一场,秋蘅本以为自是会睡不安稳,却不料一夜无梦,等她第二日醒转之时,已是天光大亮。
她自顾揉了眼起身梳妆,却见妆台之上横了枝红梅,她将这红梅取了,自顾插入屋内的一个长颈瓶中,这便开始微理云鬓。
秋蘅这厢收拾妥当,提裙下楼之时,却是见辅内一众物件都已各归其位,仿若昨夜那一场事端无未发生。
秋媮已在后厨备了饭食,二人一道用了些许,秋蘅便与她直言,自己不走了。
秋媮未能明白,秋蘅便又与之言说一二。
“谢家老太太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我放过,既是如此,我不若就回了谢家。”
“姐姐回去谢家也好,至少还有侯爷护着姐姐。”
秋蘅听罢,也只是随意应了声,道:“若我回去,你是愿意同我回去以表姑娘的身份住在谢家,还是想独自留在此处?”
依着秋媮的心思,自是不愿去谢家的。
那侯府规矩甚多,她虽顶了个表姑娘身份却是与谢家无甚干系,只怕是会将秋蘅也一并拖累了去。
“我自是不想与姐姐分开,但侯府高门,我若过去怕也是不妥。”
秋蘅听罢,道:“你若不去也是好的。侯府本就龙潭虎穴非是个安生之地,我只是怕离了此处谢老太太依旧不肯放过于你。”
“若是他日谢家当真寻上门来,我假意与谢侯哭诉一二,叫他再留些心腹在旁,也可护你周全。”
秋媮自是点头应了,收拾了碗筷便各自离开了。
天禄司的手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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