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尘走出蛇矿那天,正好是三百六十天,
脚步僵硬又缓慢的移动,骨瘦如柴的手抚摸过每一处石壁,黑暗中她的眼睛没有情绪,墨色的眸子像是蛇矿一样,黑色如深渊,妄图吞没一切。
离着出口愈近,人类活动的脚步声、交谈声还有机器作业的声音,恍如隔世…
脚步停顿,灯光将张奕尘整个人分成两半,一半身在光明,一半留在黑暗,
光照下,小姑娘的嘴角缓慢勾起一个弧度,淡淡的带着说不出的嘲讽,那双如墨的眼睛似乎眷恋一样扫过石壁周围,
一年的时间而已,她便不想再次走进人群里…
在长沙的时候,无老狗总喜欢在无家的后院左拥右抱,将整个人都埋进狗狗的毛发中,一脸的高深莫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身后,蛇群歪着头,鲜红色的信子吞吐,嘶嘶的声音不断,似乎在欢送这个亲和的小人类,
看着她的脚步停下,还有几条蛇用头顶着张奕尘的腿弯催促她快些离开,
它们的脑子确实不怎么够用,
但是它们知道,这里不是人类应该生存的地方,她应该生长在艳阳天里,接受太阳的洗礼,呼吸新鲜的空气,和她的同类一起…
轻微的推力让小姑娘回神,
她的声音嘶哑又难听,就像是锯子拉扯树木,此刻这道声音正认真的回应蛇群,
“我知道了…”
她会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地方,那里还有关心她的人在等着。
这一年的时间,古潼京的基地和试验基地基本上都建设的差不多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尽力完善,
在这片昏暗的地下,灯光扫去黑暗,哪里都是亮的,倒是真有了几分生活的样子,
小尘尘出蛇矿的那天,外面只站着小副官,
幽黑洞口走出的小姑娘表情麻木,脚步抬起像是暗夜里不知归处的幽魂无声无息,
张日山没有见过格尔木的小尘尘,只是在佛爷的书房里偶然瞥到一张照片,
他觉得此刻的张奕尘就像是眼前泡影,轻触则散…
相对无言的两人,
一人满心酸胀不知如何开口,
一人渐被黑蛇同化,不想沟通。
张奕尘的离开,只有小副官和张启山知道,
她走的那天,天一如往常,
小姑娘孤身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墨色的发丝在风声中纠缠,她那双淡漠的眸子望向远处古潼京入口站着的张启山,瞳孔微动,
或许她得回趟长沙…
这人的面相有问题,夫妻宫黯淡,悦姐姐生病了…
张启山的工作随着实验的正式开更繁杂了,每天处理基地的大小事,还要紧盯实验的进程…
而顾凛呢,这一年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倒是和北平那边联系的愈发频繁,手中能掌握的权力也越来越多,随远在外蒙,在华夏权力中心那儿却越发重要了,已经从一开始的监工变成能够在基地和张大佛爷平起平坐的程度,
仅一年时间,古潼京基地就分成了两个派别,
两方势力就像是天平的两端,任何一方的加重筹码都会导致整个局面发生大的变化,
古潼京就像是在钢索上起舞的舞者,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实验进行着,每一天都会有新的进展,
回到华夏的张奕尘将长沙的尹新悦接来了北平,如她所料悦姐姐的身体不太好…
悦姐姐说,她不想给张启山添麻烦,远在国外又不能陪在她身边,只会让他负担更重,
但张奕尘还是将这件事写进了信里,
娘亲也是这样,总喜欢将自己的委屈独自咽下,每次她那个便宜爹都会满眼无奈又心疼的看着自家夫人,
比起默默忍受,夫妻之间更应该相互扶持,将爱意明白直接的表达出来,才不会辜负身边人…
墨迹干透,小尘尘慢条斯理的将信纸装好,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想起来二爷当着她的面谈及娘亲时满脸不值钱的样子…
窗外是沉闷稳重的撞钟声,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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