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村长家,
村长婆娘给收拾的屋子是一间通铺炕的西屋,
瞎子和小尘尘仰躺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那把裹着布条的长刀就放在他俩中间,小姑娘的一只手搭着,
“走了。”
哑巴出现在这间屋子没有关上的窗子上,他长腿屈着蹲在上面身上还带着山林间的湿气,
哑巴说的走了,是指村长和他婆娘。
下午瞎子已经从村长的嘴里套出来,他们家就只有他、他婆娘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傻儿子…
黑瞎子起身,就算已经晚上依旧带着他那副墨镜,嘴角的笑永远那么轻佻,“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就知道他们一定会在晚上送殡?
张奕尘睁开那双闪着星光的大眼睛,对上哑巴的眼睛,“路上的纸钱…”
如果离世的逝者是年轻人或者孩子,那在送葬之前亲人会提前在从家里到坟地的路上撒纸钱,防止自己的孩子找不到这条路,在民俗上讲这就叫做探鬼路。
他们进村的时候她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几张刚撒下去的纸钱,只是…
只是这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用心,纸钱断断续续的撒着。
她在腰间的口袋掏出来一张叠好的符纸,指尖夹着甩向黑瞎子的方向,动作行云流水,
“辟邪。”
刚走两步只见窗子上蹲着的哑巴用极快的速度越过黑瞎子,小尘尘耳边一缕碎发被带起,紧接着一只大手横在自己身前,手掌心还有很多纵横交错的伤口,深浅不一,
哑巴:“我的…”
张奕尘无奈的笑,他这副样子像极了要糖吃的小孩,同时响起的还有黑瞎子的啧啧声,
哑巴身体的血别说这些不入流的小东西,就算是她养着的魅也要忌惮几分。
她把一张和给瞎子那张不同的符纸放到他的手心,小小的人儿老成的语气,“平安符,保佑你平平安安…”
哑巴收了符纸兜帽下的脸看不清神色,固执的走在小尘尘前面推开屋子的门,
“呵呵…”
一阵空灵诡异的女人笑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说不出的凄凉,
哑巴站在原地,身体细微的挪动,用自己挡住后面的小尘尘,一只手缓缓搭上背着的刀,乍起的威压让空气凝滞,
堂间桌子旁边坐着的正是下午小尘尘在门缝中看见的那个纸人,
它的白色盖头还躺在半开着门的东屋地面,纸人的脸画着的是一个好看的女人面相,
血红色的唇、红彤彤的胭脂,还有那双用墨笔画就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向他们三人,
它风情万般的坐着,纸扎的双手搭在腿间,涂着嫣红指甲的手指细微动着,发出嘎吱的声音,
“嘭!”的一声,门被打开…
一阵寒风吹进来的同时,纸人的脸瞬间狰狞,伸直了双臂双手成爪,脚离开地面就这样厉鬼一般朝着哑巴扑过来,
他的刀刚出鞘,身后小尘尘纤细的手用了巧劲推开哑巴,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点点兴奋,“你别动,砍坏了怎么办!”
一道白色的身影生怕哑巴出手般迅速窜了出来,小尘尘的发丝飘动,伸出的手心贴着一张符纸,
手和纸人轻轻触碰,符纸便化作一抹红光消失在它身体里,她的手用了力气将它拍在对面的墙壁上,
屋子里回荡着尖锐的鬼泣声音,还有乍起的狂风也在它被打飞的一瞬间消失,房门“嘭”的一声重新关上,
瞎子悠哉游哉用随身带的打火机点燃油灯,摸着下巴嘀咕着,“这东西长得真别致啊~”
那纸人的指甲把墙抓的咯吱咯吱,也动弹不了…
张奕尘则是从灶火旁边捡了根木头在纸人身上戳着,“这纸人看上去不是村长家做的…”
它的左胳膊上有一处用黑色墨迹画的标志,是一朵花的样子,
下午院子里的那堆可没有这种特殊的标志。
瞎子上前,倒是没有直接上手,他指着那处被小尘尘戳露的纸,“是铁丝搭的骨架,这不是给死人用的吧?”
毕竟这种骨架烧不干净,也送不到下面去啊…
“媳…媳…媳妇~”
门外面传来一阵男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村长家的傻儿子?”
门被打开,哑巴拎着一个鼻涕糊了满脸的年轻男人进来,“送葬的队伍过来了。”
他手上的男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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