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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公子在核验身份的环节被考官拦了下来。考官说……”小厮说到一半后面竟不敢说下去,时不时还偷偷打量着赵清璃的脸色。
赵清璃看小厮这幅表现,心里明白了个大概,然而她还是同小厮说道:“没事,你说吧。”
小厮这才支支吾吾地开口:“考官说,云公子日日流连柳烟阁这等烟花之地,品行不良、德行有亏。通不过道德品行评估,无法参加科考。”
道德品行评估?这不是审核学业成绩的时候就该审核的内容,如今却用此等理由搪塞,不让他进考场应试,莫不是天大的笑话。
只怕是,云月瑾品行耿直,不懂官场的潜规则,没有提前给考官打点好银子,这考官才有意为难他的。看来现在是不得不给考官一些好处,要不然耽误了科考时间可是得不偿失。
思索间,赵清璃冷静地同小厮说:“你在这且等我一会。”
赵清璃交待完小厮,快步走向楼上,看样子只能拿出她自己攒的一些银钱来打点了。
待赵清璃再次下楼时,只看她的手中拿着数张银票,拿了一张塞在小厮手中,然后同他说:“带我去云公子处。”
小厮见到自己的跑腿费如此之多,不禁喜上眉梢,慌忙地接过银票塞在衣袖之中,兴冲冲地为赵清璃带起了路。
今日正是科考第一日,上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拥挤着携囊负笈、行色匆匆的考生。
只见他们年龄、身份各异。有的年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有的却是年逾花甲老人。
“阿离姑娘,你小心脚下。”小厮好意地提醒着赵清璃叮嘱其小心摩肩接踵的人群。
“无妨。”赵清璃穿梭在拥挤的人群,耐心地回应着小厮。
走了一路,可算到了考场入口。
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得赵清璃头晕眼花的,不少考生手上仍拿着书卷,嘴里念念有词的一刻都不曾停歇。
甚至有些上了些年纪的考生,竟直接跪在地上,乞求着天上的文曲星能够眷顾自己。
走到人群的前方,只见入口两侧分别设置了,两个监考官的位置。
在那里,赵清璃看见云月瑾正在和其中一个考官说着什么。
不待多想,赵清璃赶紧走到云月瑾的身旁,拿起手中的银票塞在了监考官的衣袖里。
监考官原本还一脸愠色,然而看到赵清璃塞的银票数量时,瞬间堆满了假笑。
旋即,监考官拿着云月瑾的身份证明,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呦,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你看这不是渝州的云公子吗?刚才是老夫老眼昏花,这都没认出来。快快请进。”
云月瑾看着帮自己塞银票的赵清璃,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愤怒。
然而他却没说话,向赵清璃拱了拱手,转身向考场走去。
可算尘埃落定了,只盼云月瑾能取得好名次,北周官场贪墨成风,暗黑无日。
若没有正直敢于挑战权威之人站出来,北周也只怕是要末路渐近……
“娘子,怎么不叫为夫帮你解决,怎么辛苦你跑一趟了?”恍惚间,周云洛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云洛吗?赵清璃有点不敢相信,这些日子,周云洛不在,她竟觉得生活变得十分乏味。
“七王爷,哪阵风把您吹过来了?”直到听到监考官谄媚讨好的声音时,赵清璃才确定,离开了十几日的周云洛终于回来了。
“怎么想为夫了?”周云洛望着不肯转过身的赵清璃继续调侃着说道。
“才没有。”赵清璃只觉得无语,转过身子,一脸不满地看着周云洛。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在她的目光与周云洛接触的那一刻,她的眼中竟不知不觉蕴藏着泪珠。
也许是刚才的事情,她没有想到北周官场竟如此黑暗。
若不是她有些积蓄,若换做普通人,不知道要被这考官为难多久了。
周云洛看着眼中含着泪珠的赵清璃,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只看他一脚踢翻了监考官的面前的桌子,用一种极为冰冷骇人的语气看着监考官说道:“拿出来。”
监考官平时见惯了嬉皮笑脸的周云洛,第一次见他这幅模样,哪怕是桌子被踢翻了,大气都不敢出,颤颤巍巍地从衣袖中拿出赵清璃先前塞给他的银票递给周云洛。
“吴大人,莫要这么紧张吗。”周云洛大笑着,边说边接过监考官奉上的银票。
“娘子。莫不要生气了。为夫都没同你计较那个闲汉的事呢。”周云洛说着把银票轻轻放在赵清璃的手上,说罢,一把抱过赵清璃。
这些日子,不曾和她见面,他也是快想疯了她。明明告诉自己只是逢场作戏,为何每次看到她,便就开始心不由己了。
周云洛想着,感受着女子身上好闻的气息。顿觉这些日子的疲乏不堪都值了。
“七王爷。我要回楼里了。”赵清璃挣开周云洛的束缚冷冷地说着。
这个周云洛以为自己是谁?每次都英雄救美?好让自己感激他?
周云洛察觉到赵清璃的情绪,任赵清璃从怀里挣脱,然后一言不发地跟着女子的身后。
“娘子。这些日子。我很想你。”周云洛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独自一人在后面喃喃地说着。
赵清璃听到这,心中咯嗒一下,不禁停住了脚步。原来这些日子,他也记挂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拥挤的街道上,像极了正在赌气的新婚夫妇。
“不要跟着我了!”被周云洛跟了一路,赵清璃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叫道。
两人走到一处拱桥之上,拱桥之下碧色的湖水之上时有几只船舫驶过,看样子,今夜上京城的画舫又是一番热闹无比的场景。
正值隆冬时节,寒风凛凛,天色一片雪白映照着在桥上的两人。
气候渐冷,赵清璃今日出门的时候都穿着重重的披风,戴着厚厚的风领。
然而,周云洛,却还是穿着不合时宜的轻薄的长衫。
难不成这周云洛去了南方一趟。这个时节只有南方天气还不算太冷。
这个家伙不会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找她了。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节吗?”赵清璃假意不耐烦地抱怨着,手却诚实地将自己的貂鼠风领取下来为周云洛戴上。
“娘子,我不冷。”周云洛的脸都冻僵了,嘴唇已经发紫了,仍是倔强地说着自己不冷。
“待会我让商陆帮你取一些衣服过来。”赵清璃边说边帮把周云洛整理着自己为他戴的貂鼠风领。
平时看习惯了周云洛风流倜傥的样子,现在戴上这个风领,倒是另一番可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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