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员外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就不能让你走了。”
苍清想跑,身子却动不了半分,不是吓软了,是被控制了。
谁说黄员外不会出来害人的?
她睁着眼,被迫与满脸黑气的黄员外脸对脸,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别说是喊隔壁的李玄度,就是喊云娘都办不到。
而云娘就在几步外的床上安然躺着,甚至还翻了个身。
月光透过轩窗洒在地上,侧着头的苍清,眼见着黄员外举起了手里的剔骨刀。
寒光闪闪。
她还有好多话想说,比如,云娘的作用,其实是来分辨哪个屋里是她哪个屋里是李道长。
门口挂着提灯的屋子是李道长的。
又比如满月夜在河神庙将她打晕的,绝对就是黄员外。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也问不了。
明日真要成一具尸体了。
剔骨刀离她越来越近,苍清想闭眼都不行,若不是被定住,大概已经抖如筛糠。
“哧啦哧啦。”
门口响起指甲抓木门的声音,不重,在夜里听起来瘆得慌。
黄员外的动作顿住,苍清身子随之一松,能动了。
她飞快从背着的小锦包中掏出一叠符纸,转身全部扔在黄员外身上。
符纸无火自燃,黄员外的身形瞬间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屋中。
这叠符纸是之前假扮“金童玉女”时,邢妖司的胡主事给她的,在明视君身上浪费了几张。
看来邢妖司的符纸并非假货,今夜救了她一命。
只是可惜情势紧急太过慌张,这回真是一张未留都给扔出去了。
手在发颤,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门外指甲挠门的“哧啦哧啦”声犹在,到后面越发急促,更像是在刨?
这声音苍清很熟悉,但她不敢大意,又从包里翻出剩下的四张符纸,不知出自云山观哪位道长之手,反正是下山时顺来的包袱里自带的。
清点了一下,分别是驱鬼符、追踪符、杀妖符、破阵符。
她手里拿着符纸,一点点靠近房门,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门外无人……
她低下头,一只乌漆嘛黑的小黑狗融在夜色中,吐着黑舌瞧她。
“小石熊?”苍清将狗抱起来,心里冒出几个奇怪的念头,黑狗驱邪驱得是黄员外?
可这狗不就是黄员外自己买的吗?
还是黄莺儿在骗人?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狗一直在折桂楼,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是黄莺儿在保护她们?
隔壁李玄度的房门打开,“出什么事了?”
“小师兄……”苍清看见他,立时瘪起嘴,凑上去前还不忘替云娘将房门关上。
李玄度挑眉,“小石熊怎么在这?”
“你还说黄员外不会害人……”苍清将小黑狗塞到他怀里,手舞足蹈给他讲了一遍自己如何的未卜先知,如何英勇杀鬼。
二人边讲边在黄宅中搜寻黄员外的踪迹。
最后在那间白日里李玄度去过的暗室里寻到了黄员外,一团黑影瑟缩在角落中,屋里没有动物的尸骸,但一列刀具依旧摆在桌上,其中就有那把剔骨刀。
苍清从李玄度手上接过小黑狗,躲到他背后,才探出个头冲黄员外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三番五次欲取我性命,到底是何居心?!”
李玄度指尖夹上一张符箓,喝道:“不想魂飞魄散,就速速将原委道来!”
看着他手中符纸上的朱砂笔迹,苍清在脑海中比对了下自己手中的四张符纸,了然暗道:原来是出自小师兄之手。
小师兄的雷霆符箓,一张顶人十张,可得省着点用,不到性命攸关之际不能浪费。
“别别杀我。”黄员外抬起头,一双枯黄的眼里全是惊慌,“我什么都没做啊,李道长……你该去杀附身在莺姐儿身上的那妖孽才是。”
“死到临头还不认!”李玄度晃了晃手中符箓,“你早已是个死人,一直在说谎的是你。”
“我死了……?”黄员外眼里的惊慌化作不解,“我好好在这里,怎么会死了?”
苍清拉了拉李玄度的衣摆,垫脚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他不像装的,似乎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已经到了被抓包的地步,黄员外根本也没有再装的必要。
黄员外注意到她,起身冲过来指着她鼻子骂道:“又是你!又是你!你这小娘子给李道长灌了什么迷魂汤,空口白牙咒人死了。”
但他不知是畏惧李玄度还是畏惧小黑狗,行到半路就不再前进。
苍清仍是被他吓了一跳,缩回背后,等了会她又忍不住捂着眼偷偷探身去瞧,黄员外的半个身子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只剩上半身,飘在空中,仿佛一团黑烟。
邢妖司的符箓也不是徒有虚名,没被打撒只能说明黄员外是怨念深重的厉鬼。
厉鬼在人间越久,会渐渐失去人性,心中只剩执念,那么怨念深时做的事,怨念浅时就会不记得,有两幅面孔就全说得通了。
“你自己低头看看!”李玄度摇着头,叹了口气,“不想被我打散,就老实交代。”
黄员外半信半疑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身子,吓出了一声尖叫,身形更淡了,脸上的黑气都少了不少,一张脸苍白如鬼,哦,本来就是鬼。
“鬼还能被自己吓到?”苍清透过指缝瞧着。
好不容易等黄员外冷静下来,他又开始哭起来,“我此生从未做过恶事,却不能寿终正寝,我若是死了,我家莺姐儿一介女流要如何守住这偌大家财。”
苍清反驳道:“你从未作恶?!杀我两次不提,还让活人祭祀河神,这屋子里的动物,难道不是被你所害?你还贴招子请人捉妖,你也知你家阿女一介女流而非妖孽,随意请人进折桂楼,若今日来得是个假道士,你可知后果?”
说到激动处,苍清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指着黄员外,“这桩桩件件哪里冤了你?如今到关爱起女儿来了。”
“我自己的阿女我怎么会害她,但……我……”黄员外讲不明白,只知道哭。
鬼的眼泪像烟雾,每掉一缕,他的身形就淡上一分,再哭下去,恐怕不用人打,自己就能灰飞烟灭。
“别哭了!”李玄度对鬼怪向来心硬,耐心要被耗尽了,“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黄员外抽抽搭搭的,拿手抹泪,辩解道:“我本来就是做皮货生意的,屋里这些都是妖又非寻常动物,我也是无意间发现妖的皮毛要比动物的更好,一件能卖上百金,这是秘方不能为外人道,我不得不亲自动手,我也从未虐待,本就是濒死从邢妖司收来的。”
苍清听得周身皮一紧,“你是说,那些被你剥皮的是妖?”
黄员外点头,“狼妖、狐妖、虎妖、黄鼠狼妖,我这也是为民除害,功德一件!”
苍清拉了拉李玄度,找他求证。
李玄度摸了摸眉稍:“大意了,当时见天近昏,我倒没查验那些残骸,若真是恶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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