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颐清欢》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卫知颐一个趔趄,待看清来人后:“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承琝:“你确定不是我问这个问题?”楼内漆黑一片,仍掩不住她脸上的兴奋。
这是别人的楼,她问这话确实不合时宜,卫知颐自知理亏,可转念一想,怎么就恰好在此时此地碰见这人。
她跟在顾承琝身后,低声问:“你怎么进来的,爬窗户?”
前者听后没说话,行至一处偏门时停下来:“恐怕不能,我没生翅膀。”
卫知颐:“……”
这有道门她委实不知,顾承琝倒是轻车熟路。卫知颐不禁怀疑,他是个出入戏楼的老手,于是嘀咕:“多来几回我也知道走这里。”说完立时后悔,擅查别人戏楼的行径本就不磊落,她还多来几回,实在有失道义。
走出去,偏门重新落锁,门上的奇特机关引得她留心。
嚯哟,看似平平无奇的戏楼还装了这等新鲜玩意,顾承琝使的得心应手,难怪来去自如。
“侯爷,您还有什么过人之处是我们不知道的,不会还是稀音楼的东家吧?”卫知颐虽调侃,但她也没真往这方面想,常年带兵打仗的人哪懂生意场上的事。
顾承琝回应道:“堂主该庆幸我不是,否则多个人跟你抢生意岂不麻烦?”
她开的是工堂,和戏楼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抢哪门生意:“侯爷此言差矣,九行八业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大家各凭本事吃饭罢了。”
顾承琝只是付诸一笑,没有反驳她。
卫知颐虽猜到他来此处的缘由,却故意说:“对了,侯爷还未回答我您为什么也在稀音楼。”
“你来是为什么,我就为什么。”身旁的人一脸坦然。
有的人说话,真是模棱两可,直叫人捉摸不透。譬如顾承琝,看似与她想法一致,但无论何时开口,总是有所保留。亦或安静听她讲完,偶尔提点,从不言对错。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两人从未因意见相左起过争执,她一时不满了,纵然不是真的闹脾气,顾承琝还是会投其所好,哄得她高兴。像生辰礼,听戏,诸如此类原本不必过于上心的事情,他安排的妥妥帖帖。
哪怕是合盟,都念着永颐堂的安危。
所以是否能这样想,因儿时的情分,他对她体贴入微,十载光阴太长,故而交浅不能言深。
心头毫无征兆的,涌上难言的情绪,她忽然觉得遗憾。
如果过去的事情能记得再多些,或者十年间好歹有点书信往来,是不是就能避免当下许多的欲言又止。
*
顾承琝与之并肩,外街将行过半,忽见她神色寂寥,心道别是夜探不顺。
“你这姑娘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旁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你倒是上赶着。”
卫知颐此刻没什么好脸色:“就是上赶着,我查出来的跟你告诉我的,那是一回事吗?”明知原因,可她还是想听顾承琝亲口承认,而不是三言两语又把人糊弄过去。
顾承琝:“……”
卫知颐:“……”
“算了,你知道什么!”她赌气似的把头扭开。
“我知道你知道了,所以。”顾承琝丝毫不在意她的埋怨,“愿闻其详。”
对,就是这样。
每一次,他的台阶都给的很及时,让人一拳出去如同打在棉花上,无名之火怎么也发不出去。
看向她的眼睛分外真挚,哪有半点敷衍。卫知颐这下坚定了某个想法,他们过去的关系应该相当不错,不然自己怎么会才见第一面就认定他不是南阈来的细作,更不会他一示好就心软。
她躲躲藏藏一晚上才得来的线索,不能白给了,卫知颐说:“侯爷抬举,我比较想听您的高见。”
顾承琝自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想法,只当她真的碰壁,因此心情不好:“秋娘的喉咙,不是五音盒撑大的。”
卫知颐眸光乍亮,忘了生气:“是毒对不对,帕子一角沾了血,仵作验不出来,但有别的办法可以证明。”
话音戛然而止,顾承琝的目光过于温和了,像一汪清透的潭,不安躁动的心霎时静下来。
卫知颐再度别过脸,告诫自己一定要记住喜怒不形于色。
若不是这副别扭的模样,谁会知道这是白日里做起事来井井有条的一堂之主。顾承琝不愿戳穿她。
“假使凶手最后还是弹月琴的姑……”他顿了一下,“对不住,她叫什么。”
“静鹂。”卫知颐提醒道。
“嗯,还是她,你当如何?”
又让他看出来了,卫知颐实话实说:“不如何,衙门办案也是要讲证据的,不能因为谁一句话就颠倒黑白。倘若真的是她,认罪伏法天经地义,我无话可说。倘若不是,一个无辜者不明不白的顶罪,身受囹圄之苦,我心有不甘。”
“我也在里面待过,知道那种滋味,你能保我出来,不也是因为答应知县要助其缉拿真凶。”她平心静气,“我今天的做法虽然有点私心,但更为真相,能让所有人都没有疑意的事实。你如果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要来?”
还是那个满身倔强的姑娘,顾承琝第一次没有闪躲,回答她:“对,是这样。”
仅是简单的一句话,卫知颐不想竟真从他口中说出,喜不自胜地牵住他的手:“你早承认不就好了,以后说话大大方方的,不许拐弯抹角听到没有?”
手心传来真实的温度,暖意一阵上涌,顾承琝无可抑制的想要回握,但最终只是笑着答应:“堂主所言极是,顾某谨遵教训。”
朔京的这段时日,顾承琝数不清有几次目送她回家,他时常想,卫知颐只要平安顺遂便好。
如果可以,儿时一些回忆无需想起,他的暖阳就能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
等候片刻,随安牵着青云骢跟上,两人距郡主府数十米处站定。
“侯爷,章武几人分去了寻常堂户。”随安犹豫少许,“属下如今是堂卫。”
“好好干。”
“此事可是侯爷授意?”随安不解。
“发现不妥了?”顾承琝虽然发问,语气却不带疑惑。
随安便说出这一日在永颐堂所见:“堂里的管事见我面生,还多盘问了几句,看样子不大放心。堂卫似乎分了两拨人,不是轮班,是……种类,属下也只是猜测,有的人像军营出身。”
顾承琝不意外,在永颐堂养伤那些时日他就有所察觉,如果只是维护堂里日常安定,用不上这些人。
但旁人不知道,这位的父亲是中朔的护国将军,手底下带的就是定阳军。
定阳士兵皆有军籍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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