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港回响》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蔺辞跟着一辆敞篷跑车开到山底公路。
前车是对年轻情侣，等红灯那么一小会儿，两人交颈缠绵。
副驾驶那女人也是一头浓密的黑长直发，隔着头盔的护镜蔺辞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有些心不在焉。
juju在背后喋喋不休，一口刻意凹的鸭嗓吵得他愈发烦躁。
“哥，你是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功夫把两台窃听器装上。”
蔺辞忽然搭理他：“两台？”
“对啊，我以为你喜欢那富家小姐，除了书房那一台，另外一台装在大小姐的闺床后面咯，别客气，我知道我中用，你才会愿意将这件事托付与我.......”
juju其实是个热心肠，谁对他好，他就对谁讲义气。这大概归功于他被父母骂了一辈子不中用，所以会在蔺辞有求于他的时候，上赶着去帮，找到一点成就感。
后视镜里他手拿假发扇风，套着发网浓妆艳抹，加上这幅嗓子，很快吸引了前面的人回头投来奇异的视线。
他们轻嘲：“死人妖。”
juju立刻翻着白眼骂：“看咩啊，未见过大蛇屙尿啊，乡巴佬，掏出来都比大，哼......”
蔺辞的思绪仍停留在上一个话题里，眉头紧锁，阴阴出声威胁：“廖志强，再干自作多情的事就给你扔海里喂鱼。”
juju抱着他的包，顿时噤声。
回到出租屋，蔺辞第一件事便是抓着一团衣服钻进盥洗室。
潮湿狭小洗手台前，他踌躇几秒，转身插上门销。
中途juju来敲门：“蔺哥，好了没，我要屙尿。”
“滚外头上。”火气不小。
门里，蔺辞蹲着，往盆里倒洗衣粉，顿了顿，又往里面加一把。他揉衣料的动作些许笨拙，好像那布是名贵云纱做的，需要悉心照料。
空气飘起一股柑橘味，他不知道洗女孩子的衣服有无讲究，洗香点准没问题。
绞完裤子绞上衣，盆里剩下的胸衣如轻舟飘浮。
沾满水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
他脑子有点懵，在山顶上喝完蒋釉楠剩下的半听啤酒也不至于醉成如此。
自己到底是怎么沦落到给女人作洗衣婢的？
那一副杯罩盛着瓢清水，映出他失神的脸，不久前发生的事恍惚重现于眼前。
卧室透着一缕月光，女人躺进被窝，把自己盖严实。
她幽幽得眼神撇向他，说：“你，转过去。”
他不明所以地背过身，半晌，脚边掉了一件衬衫，一条裤子，最后的贴身衣物不知是她丢的准头欠佳还是故意的，挂在了他肩膀上。
蔺辞扭头看到她表情的那刻，确定是后者。
一双明媚的眸子，透着丝坏。
她从来不是循规蹈矩的姑娘，指着窗帘，威吓他这个下人：“老实藏好，若被抓着了，我一口咬定你是偷主人衣服的淫贼。”
“......”
于是，他笔直地站在窗帘后面，耳目清晰，听着她用娇滴滴的声音撒娇。
为了藏得隐蔽，紧紧抱着手上的衣物。
隐隐残留着她的余温，以及她身上独有的，被好生豢养出来的蔷薇花香。
浴室的灯泡许久未换，积了层灰，显得光线昏暗脏乱。
水珠滑落指尖，落在盆里滴答响，白色的泡沫一点点破碎，散去。
蔺辞深吸口气，感到一丝厌恶，甩了甩手，起身打开墙上的莲蓬。
他没有脱衣服，凉水灌下来，冲刷他身上的燥热与罪欲。
这约是他平生做的第一件荒唐事，陪一个女人捉弄另一个男人，充当她寻快.意的工具。
这一夜直到凌晨五点，外头响起了第一声鸟叫，蔺辞睁眼。
他看到的还是她趴在床上的模样。
雪白的小蹆伸出被子，从容地上下摆晃，脚底有一颗很小的痣，用粉色颜料故意点上去似的，随主人一样有点俏。
隔着浴室里的水声，然后她眉尾微抬，脑海便响起了她的声音：记得我们的约定。
蔺辞再也睡不着，下床踩到了打地铺的juju。
juju半梦半醒，含糊道：“蔺哥，你去哪？”
“尖沙咀。”
“晨运跑那么远，憨鸠啊！”
蔺辞套上夹克，手臂横着停顿须臾，想了想是挺憨的。
“去买粽子。”
juju早就又去见周公了，没听出他的无奈与自嘲。
一小时后，日出洒金山，又是一天来临。
蔺辞到了榕庄，本在外头车上候着等人，贝洛思太太喊他进去，说程先生有事过问。
他心紧了紧，第一反应是蒋釉楠昨晚露馅儿，雇主来找他麻烦。
怀揣着忧疑迈进大门，未到大堂，轻盈的笑声随着穿堂风钻进他的耳朵里。
转弯后，他的视线下意识看向桌子上蒋釉楠牵住男人的手。
“你真带我出去玩儿？”
蒋釉楠身子向前倾，似乎想要从对面男人的眼里找出个真假。
程勖华的报纸被她合上，他上下对她一通打量，眼神宠溺，训她坐没坐姿，接着视线掠过她：“阿辞，用过早餐了吗。”
“食过了，先生。”
蒋釉楠闻之回头望，蔺辞与她隔着一整个客厅的距离，阳光透过侧窗照在他小麦色的脸上有些发亮，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程勖华交代不紧急的任务前总会先与下属草草谈几句家常，听到蔺辞答说来回榕庄花费的时间，他皱了皱眉，道：“老杨同我讲做到今年年底想回家修养，这样，你以后晚上也住在这里，我让贝洛思太太收拾间屋子出来，你跟在老杨身后学学怎么打理别墅，你在国外庄园做过工，对你来说不难。”
蔺辞腰板挺立地站在那儿毕恭毕敬应下了，和昨天晚上骑着机车带她放荡的样子判若两人。这或许就是一物降一物，人活着讨生活，总有需要低头的时候，她也不例外。
蒋釉楠晃着银勺，无聊地听着两人的话语一来一去。
“下午把楠楠送到机场，我带她去趟澳门，你随行罢。”程勖华说完话，他的秘书跑进来，脸色不佳。
“去书房再议。”程勖华像是知道了什么，抬手打住他要讲的话，然后擦了擦嘴，把剩下的事情对蔺辞交代完：“还有一件事，我看后墙的老树长得有些乱，你改天叫人过来把树砍了，重新种个......”他停顿了一下，手放在蒋釉楠肩膀上，问她的意见：“重新给你种个蔷薇花圃好不好？”
蒋釉楠持着刀叉，莞尔：“好啊，楠楠喜欢的。”
后背早就爬上一层薄薄的湿凉。
程勖华漫不经心的一个决定，莫名有一种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气势。
待这尊大佛走后，蒋釉楠静了静心，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瞧去。
哪里还有人影。
大理石地板擦得蹭亮，倒映着家具，即使阳光洒了满室，大房子里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空旷。
嘴边的话生咽进肚子里，她看着一桌子精致的早点，竟有了饱腹感。
她在贝洛思夫人的皱眉下扔了刀叉，拎起装书的挎包往外跑。
铁艺庭院门前停着车，蒋釉楠放慢了脚步。
挡风玻璃后，蔺辞戴着耳机好像在听随身听，他尚未看到她，手撑着方向盘，侧头望着另一边，有些失神。
蔺辞的侧脸轮廓分明，他其实长得还不错，那几日跟他混在校园里穿得休闲，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气韵就显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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