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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往事

小说:

与她难和

作者:

梨酒儿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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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禧大半夜带着一堆碎片来找姜北月。

姜北月是个夜猫子,基本上要到晚上一两点才睡,闻禧来的时候她正看剧看得起劲。

闻禧什么也没带,就光来了个人,姜北月友情赞助了她一套新的睡衣,大方慷慨的说送给她了,但作为交换,要让她多讲讲年闳肆的事。

“他又没有任何娱乐活动,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什么好讲的。”

“那讲讲你呢?”

“我有什么?”

姜北月八卦心理依旧,兴致勃勃:“讲讲你喜欢的人。”

闻禧:“……”

姜北月拿了两包薯片进来,见闻禧闭口不谈她喜欢的人,于是又转而问她,为什么会一直住在年家。

这件事姜北月也很好奇,她之前就试图问闻禧,被闻禧糊弄过去了。

“我简单点跟你说吧,我妈是年叔叔的初恋。”闻禧盘腿坐在沙发上,研究这堆碎片还能不能被修复好,这是年闳肆最喜欢的紫砂壶,闻禧现在说实话,已经有点后悔了。

姜北月被第一句话就惊掉了下巴。

她薯片刚放到嘴里,还没咬下去,现在她咀嚼得像一个机器人,被这句话的信息量轰炸得回不过神。

“那、那你和年闳肆真是兄妹?”

不对,也不对……

闻禧比年闳肆小了很多岁,如果是兄妹的话,那年松吾岂不是……

“是啊。”闻禧一口承认。

姜北月整个视线停在她脸上,已经试图找到她和年闳肆相貌上的相似之处。

由于姜北月只远远的见过年闳肆一次,但从她的记忆里来找寻,觉得闻禧和他长得也并不像。

闻禧是个特别水灵灵的姑娘家,姜北月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想用海棠花来形容她,明媚,娇艳,层层叠叠的美丽。

年闳肆则更像一座沉默的大山。

他只有偶尔凌厉时,仿若一把锋利的长剑,在阳光下反射银色的厉光。

就算拿闻禧和年松吾来看,也一点都不像。

闻禧看姜北月下巴都快挂不住,她笑了一声,“开玩笑的。”

“年叔叔可是个很正直的人,他才不会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闻禧也是在来到年家之后,才知道妈妈和年松吾之间的往事。

闻禧今年二十二岁,年闳肆快三十岁,这段往事,怎么也过去三十多年了。

闻禧知道得并不多,她只在偶然一天里,看到过一张妈妈和年叔叔的合照。

照片里的妈妈才刚刚二十岁,她笑起来眉目温柔,站在高大的男人身边,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相配。

那时的年松吾二十六岁,正是最年轻意气的时候。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闻禧并不知道,大概就是他们分开了,各自成家。

妈妈在很多年后才生下她。

爸爸这个角色在她记忆里是模糊的存在,他也没有给闻禧留下任何照片,闻禧只记得,她在六岁以前,都有着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

直到六岁那年,爸爸因意外去世,家庭骤变,妈妈也因为劳累,身体每况愈下。

就是在这个时候,年松吾出现了。

闻禧到现在都记得他看妈妈的眼神,刻到骨子里的心疼,克制,隐忍,那么高大的男人,隔着一扇门陪着生病的她待了一夜,闻禧甚至看到他沉默时,眼角闪烁的泪光。

他出现后,妈妈住进了最好的医院,专门有人照顾她,她的身体也逐渐恢复,直到出院,能够重新陪在闻禧身边。

出院以后,闻禧再也没有见过年松吾。

直到又过去六年,母亲的病情复发,这次病势汹涌,甚至来不及住院治疗……

年松吾赶到时,他一身狼狈,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那么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宽厚的肩膀颓废下来,一夜之间,他两鬓头发变白,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这样巍峨的男人也有倒下的一天。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年松吾看着才十二岁的小闻禧,小心翼翼的问她,愿不愿去到年家,和他一起生活。

她已经是孤儿,没有任何的亲人,也没有能去的地方,闻禧当时看着年松吾,看他两鬓的白发,她突然也有些动容。

于是她答应了去到年家。

之后的十几年,年松吾都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年松吾只有年闳肆这一个儿子,他的夫人也早在很多年前就去世,年闳肆成年之后很少回家,于是这个家几乎就是年松吾和闻禧两个人。

年松吾年近六十,身体和心理都已步入老年,他这几年老态得更加明显,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正因为身体撑不住,才提早把年家交给了年闳肆。

他精力每况愈下,明明没得什么大病,就觉得身体里这股劲,跟着什么东西一起走了。

他自觉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闻禧。

于是他把闻禧和年家一起交给年闳肆。

闻禧当然知道,年叔叔都和年闳肆说过什么。

他让年闳肆许了承诺,要照顾好她,把她真正有血缘的家人,甚至可能以某种手段,让年闳肆立誓。

年闳肆是个极其孝顺的儿子,他一定会听年松吾的话。

闻禧有时候会想,这些年以来,年闳肆是怎么看待她的?

她的母亲于年闳肆而已,是不是也是一个不被欢迎的人?

比起说她是不速之客,她显得也没有那么光彩,不清楚的人会质疑她是年松吾的私生女,那些不好的声音年闳肆肯定也听到过,但他也从来没有对闻禧表现过任何排斥和不满。

姜北月听闻禧说上一辈的故事,她想到年松吾近年来苍老得迅速,竟然是这个原因,不由得红了眼眶,自己擦了擦眼角的泪,感叹说:“那年叔叔一定很爱你妈妈吧。”

“不要说这样的话。”闻禧阻止她。

这对年闳肆的母亲不公平。

尽管闻禧这些年逐渐了解到,年松吾和他的夫人是家族联姻,各取所需,但他们也当了那么多年夫妻,一起孕育了一个孩子,他们之间的羁绊也是外人不可比拟。

而她妈妈和年松吾早已经没有关系了。

闻禧抱着膝盖,长舒一口气。

这些所有的缘由,让她早早认识到,她不能够在年家待一辈子。

她知道如果她说出她的想法年松吾一定不会同意,甚至会制止她,但闻禧始终认为她不属于这里,她想去更远的地方。

姜北月从这个故事中回过神来,看她还在摆弄那些碎片,终于忍不住问:“你捧着一堆垃圾在干什么?”

“你知道这些垃圾值多少钱吗?”闻禧郑重的向她比了个数字,“它们生前比我还贵。”

其实她知道,碎了的东西就算能修复好也不再是之前那个,不会再拥有同等价值,但她不想在离开前还给年闳肆添堵。

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不开心。

但她也不能一直这么瞒着他。

闻禧左右为难,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闻禧接到年闳肆的电话。

估计是发现她昨晚不在家了。

闻禧心情有点乱,她不想听年闳肆再说教她,于是直接挂了电话。

紧接着,她又接到代洵的电话。

代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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