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虚无的漆黑,渐渐却透出亮光来。
越来越亮,越来越亮,逐渐变成旋转的几颗星星。
星星又变成了三月七和丹恒的脸,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朦胧遥远,听不真切,只有依稀几句“还不醒?”“……人工呼吸……”,紧接着,丹恒的脸极速放大。
“呱!”穹惨叫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原来是梦!
可恶,怎么是梦!
穹脑中飞速掠过这两个念头,随即心有余悸地坐起来,迷茫地摸了摸脑袋,忍着昏昏沉沉之感打量四周。
古色古香的仙舟建筑,没什么特别。
他一把掀开被子,起身,越过屏风看见一套桌椅。
白头发的悲悼伶人正姿态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那根从不离手的拐杖依靠在他的臂弯里。他垂着眼睛擦拭那根象牙白的拐杖,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小刷子一样的阴影。
穹怒从中来。
“你做了什么?!”他掏出球棍指着伶人,冷声威胁,“你和丹枢给我吃了什么药?!”
“……”悼歌放下拐杖,抬起头看向穹,说,“您误会了,丹枢女士并不知道我绑架了您。”
“……?”穹惊呆了,“哈?你绑架我?”
他放下球棒,上下打量了一遍悲悼伶人:“你要干嘛?勒索绑票?我劝你放弃!我们三月七和杨叔穷得揭不开锅,一个子都不会给你!要用我去要挟他们更是想都不要想!小心我们杨叔给你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
“那些都不是我要做的。”悼歌镇静地说,“事实上,丹枢女士给您的【餐云承露丹】实为药王秘传的降智小秘方:它有两个作用,让您变成长生者,并顺便帮您少走800年弯路,一举成为魔阴身。而我只是将您原本准备吃的降智小秘方换成了蒙汗药——顺便一提,我用的剂量足以迷倒一头大象三天三夜……没想到您醒得这样快。”
“……”穹又看了他两眼,不客气地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你是药王秘传的人?”
“不,”悼歌说,“我是一位悲悼伶人。”
“你到底干嘛来的?”穹抱臂问,“能说句实话吗。”
“我是来治病的,”悼歌抬眼直视穹,说,“本意是来找罗浮的龙尊看看。现在她对我的病束手无策,那么我也只有寻求星神的伟力了。”
“……”穹猛然意识到什么,冷声质问,“是你向建木投入星核,令其复苏的?”
“不,那是绝灭大君幻胧做的。”悼歌直言不讳地告知。
“……”穹呆住了,“这奶奶的,又是谁?”
悼歌说:“她是毁灭星神纳努克的令使。实际上您已经见过她了。”
“我已经见过了?我怎么不知道……”穹脱口而出,忽然停下来,回想起一路上的种种,包括停云对药师孽物那不正常的好奇与赞叹,陷入了沉思,“等等。不对。”
“【鸣火】商团的首席代表,停云小姐。她早已遇难。”悼歌说,“您所见到的那位‘停云’,实际上,是绝灭大君幻胧的批皮。这位令使与罗浮的药王秘传达成了协议,将星核投入建木,意在颠覆罗浮。”
“……”穹沉默了三秒,“你就这样告诉我了?你到底是哪边的?”
“啊,好问题……”悼歌想了一会,慢吞吞地回答,“我是和我的同伴一边的。”
“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这等于将我们的立场一起阐明。我是和我的同伴一边的,我的同伴是和我一边的,除此之外,我们不拥有任何立场。”悼歌沉静地说。
“……”穹摩挲了一下球棒,“好吧,那你绑架我做什么?你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不怕我杀了你去找杨叔他们?”
星核精斜着眼睛看向伶人,那一双金色的眼睛不带半点温度,样子不像开玩笑。
星核精暗地里想: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来头,但是看着不像坏人。之前他的确帮了那个小女孩,这会也没见有恶意,先吓他一吓,看看他怎么说。
伶人坦然地看向穹:“不用您动手。其实我自己已经病得快要死了。绑架您在这里,也不是要对您做什么……钱财、力量——凡尘看重的种种,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我只是想要请您暂且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一会,”伶人补充说,“好让我的同伴能借用您的样子去做一些他不便做的事情。严格来说我们的目的和您具有一致性,都指向阻止幻胧。毕竟建木只有一株,果实只有一个……您可以将我们与幻胧想象为竞争关系。”
“你想要用建木治病?”穹问。
“不尽然。”悼歌的手指抚摸过那根象牙白的拐杖,垂着眼睛神情莫名,似乎陷入了一种遥远而悲哀的回忆。从初见开始就隐隐察觉的气质更加明显,这位伶人总是陷在一种不知缘由的悲伤之中,那种悲伤就如流水般潺潺淌过,像他自带的,持续不断的背景音。
……这是悲悼伶人的通病吗?
穹一边想,一边出声打断空气中无形的悲伤:“什么叫不尽然?”
悼歌沉默了几秒,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推到穹面前,问:“您想要喝茶吗?”
“这转移话题的手段也太拙劣了!”
悼歌非常明显地消沉叹气。
“该叹气的明明是我,”穹心情非常糟糕地说,“你叹什么气?”
“我很抱歉。”悼歌放下茶杯,握着拐杖起身,浅蓝色的眼睛直视穹,说,“我无意伤害您,也不会伤害您的朋友。您可以当作睡了一觉,等您醒来,此间的一切都会平安地落幕:药王秘传会被击溃,绝灭大君会被打倒……”
“你要我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穹捏紧了拳头,“那别怪我对残疾人出手了。”
“啊……”悼歌若有所思,说,“问题的关键在这里吗?那么您想要做什么?”
“我要去和杨叔他们汇合!”穹立刻说。
“这个不行。”悼歌真诚地说,“能不能换一个?”
“?”穹说,“你还挑上了?”
“抱歉,”悼歌想了想,说,“如果您只是不想什么都不做,又想和同伴在一起的话,我有一个建议。”
“?”穹抱臂警惕道,“说来听听。”
“前任持明龙尊饮月君重返罗浮了,现在在罗浮上一定有一些人在找他,其中不乏有星核猎手刃这样对他感情复杂的家伙……”悼歌说,然而没说完就被穹打断了:“等一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悼歌这下真的有一点吃惊了,他盯着穹,通过观察这位星核精的表情变化来判断这句话是不是真话,“您是说,您的同伴没有告诉过您他的身份?我以为您知道,所以才没让他下车。”
“……”穹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位伶人口中“前任持明龙尊饮月君”指的是哪位,火大地说,“你是说丹恒是前任持明龙尊?”
“是的。”悼歌恢复常态,说,“您听说过无罅飞光和应星这两个名字吗?”
“这两个又是谁?和丹恒又有什么关系?你别搞得你好像和他很熟一样!”穹立刻说。
悼歌慢吞吞地说:“我熟悉的只是罗浮历史。如果您想听听这段历史的话,在我们前去找丹恒的路上我可以讲给您听——您要一起来吗?”
“……”穹抱臂思考片刻,大声说,“你要是再阴我,我就把你唯一好的那条腿也踹断!”
星核精心想:不愧是我!猛踹瘸子那条好腿,够损。
“那么我就当您同意了。”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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