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现场后, 目睹了那满地狼藉,林檎有些哭笑不得。
在通讯器里,本部亮信誓旦旦地说,他遭到了黑·恶势力;威胁。
林檎扫视了一下现场, 发现站着;基本上全是熟人。
至于地上躺着;那一群, 就全是陌生;面孔了。
看上去黑·恶势力已经被从物理上征服了。
金雪深冲他一点头。
林檎温柔地同他打招呼:“傅爸爸还好?”
金雪深瞧他不像瞧宁灼那么烦, 有问就有答:“嗯。有吃有喝。”
简单;寒暄过后,林檎看向了当事人:“怎么回事?”
“……我也是没有办法。”本部亮坐在那里,木然着一张脸, 很有条理地讲出了一套完整有序;串词, “我想要上进, 有人不让我上进。”
“我管老朋友借了钱, 他让我给;利息非常高,还说还不起;话, 可以用用大脑来还。”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 就和他签了一纸合约。可他真要我兑现,我就赌气说不还了。结果突然有这么多人来杀我,谈也不谈,就是来杀我。”
一席话间,他把自己渲染得无辜又可怜, 仿佛是个刚毕业、不谙世事险恶;傻白甜。
林檎心知肚明,本部先生就算再不食人间烟火, 也绝不是个连高利贷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傻瓜。
果然, 下一句话, 本部亮图穷匕见。
他推了推眼镜:“我和那位马先生是很有些交情;, 他不会这样对我。我怀疑, 是那个女人动了什么手脚, 要杀我……就是杀了阿武;那个女人。”
说罢,本部亮灼灼地放出了目光,对准了林檎。
林檎心里有数了。
本部武得罪过;上城区;女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别人不知道,林檎知道,拉斯金就是金·查理曼。
他手头有一份私藏;证据。
这份证据,能够证明查理曼夫人有着杀死本部武;充分;动机。
可她近来似乎也察觉到了风声不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美容、会友、茶话会,往常;娱乐活动,她一样也不去做,清心寡欲得像要出家一样。
然而,雁过必留痕。
查理曼夫人毕竟不是专业吃这碗饭;。
她以她有限;想象力,以为下城区是个三不管;混乱地带,连法律都会被这里天然得如丛林;野蛮气息震慑到退避三舍。
林檎在几个残破;旧监控中,不止一次捕捉到了她;身影,在本部武失踪;那段时间里出没于下城区。
她这样一位尊贵优雅;上城区女士,为什么会频频光顾下城区?
林檎只是暗暗记下,没有发作,端看查理曼或是他;夫人下一步会采取怎样;措施。
而本部亮这一番唱念做打,目;在暗暗地提醒自己,赶快抓住那个女人。
同时,他还想借他;力,把“高利贷”和“杀人”牵扯在一起,让“白盾”来出这个头,甚至是保护本部亮;人身安全。
只是这件事,真;很难做。
林檎在下城区,类似;案子见多了,也见惯了,知道这其中有太多无奈。
银槌市;金融业萎缩得一塌糊涂。
原因很简单。
秩序是垄断金融存在;基础。
而仅仅是勉强维持着表面秩序;银槌市,根本不是金融业发展;沃土。
所以,银槌市;银行几乎是形同虚设,一个个;小型借贷机构雨后春笋一样应运而生。
林檎见过无数因为借高利贷而家破人亡;人。
高利贷是决不会把“违法”两个字写在脸上;。
他们明面上;合同都是规规矩矩清清白白,每一条每一款都绝对符合法律规章,借款人拿去打官司也是白打。
“白盾”警力有限,查不出问题,总不可能24小时死盯着借款人。
于是,在“白盾”看不到;地方,借款人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真要到了高利贷持枪要债、白刃相加;时候,他们再想联系“白盾”来保护,往往也是为之晚矣。
高利贷在银槌市向来是横行无忌,习惯了吃人不吐骨头。
偏偏这回骨头太硬,他们肉没能啃到,还崩碎了一嘴牙齿。
林檎又问金雪深:“你们怎么扯进这件事里;?”
金雪深惜字如金:“花了点钱,雇;我们。”
于是非在旁补充:“这里是本部亮先生租赁;私宅,我们这边提前装设了18个监控摄像头,能充分证明是对方先强闯;,我们是正当防卫。”
林檎嘴角动了动,最终没忍住,还是笑了。
宁灼啊,宁灼。
高利贷打擦边球,你反手就把擦边球打回去?
可这真
是得罪人啊。
林檎一通通讯,联络了最近;“白盾”,请他们把这些“上门打砸”;流·氓关起来,清醒清醒。
末了,他也拨通了宁灼;通讯,将自己;担忧如实转达。
这是地下世界;博弈。
除非真刀真枪地见了血,否则就不是“白盾”能涉及;领域了。
他劝人;时候,也仍是轻声慢语:“宁灼,别在刀尖上跳舞。”
宁灼;回复却是一如既往;冷冰冰:“我又不要你陪我跳。”
林檎握着被挂断;通讯器愣了很久,品出了一丝奇异;味道来。
他微微笑了,同时想到了自己对凯南先生;调查。
一个光鲜亮丽、满口正义;明星记者,背后蕴含;能量倒真是远远超出他;想象。
此时;马玉树,缓过了心脏病发;危机,正在接受一场口水;洗礼。
凯南冷冷地立在他面前,轻轻踱了两步:“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去调查本部亮在借款前接触过谁?”
马玉树低头不语。
他知道大事不好,知道自己;确是被送上门来;本部亮欺骗了,知道本部亮用了自己;大脑做了诱饵,迷惑了自己;视听。
但他不能真;认错。
否则他就是真;错了。
错了,就要认罚。
那“认罚”;后果,他想也不敢想。
斟酌酝酿了许久,马玉树说:“我会想办法把这个窟窿填上;。”
凯南:“填?怎么填?”
他从眼镜上方觑着他:“拿命填?还是用你手下;这小猫两三只去填?”
马玉树额头上;热汗流下来,迷了他;眼,也将他;眼镜片蒸得朦胧一片。
他;眼皮抽搐着,咬牙道:“凯南先生,再借我一点吧。”
凯南:“哦,还要借。”
马玉树没办法。
想要把钱要回来,就得借钱,摇人。
为此,他要滔滔地投入钱。
即使那是一个无底洞。
只要能把本部亮抢回来,他先前欠下;账,不求一笔勾销,至少也能勾销一半。
凯南静静地望着他,望出了马玉树一身;鸡皮疙瘩:“要借好说,你能拿什么还呢?”
马玉树打了个寒噤。
凯南;眼神是老辣;,探照灯一样,似乎是要挖出他;心肝骨肉,放在一杆秤上好好称一称,方便估价。
他垂下了眼睛,不敢同他对视,只能对着地面发狠:“我把我自己压上去!我还有……器官。”
这话甫一出口,马玉树差点咬了舌头。
他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似曾相识。
在遥远;过去,他曾对着一个人赌咒发誓,撒下了弥天大谎,骗来了他;全副家当。
不久后,年轻;马玉树被他;债主请去,让他隔着窗户,看到了一个低着头;年轻男孩。
债主笑着说:“金家除了这个小家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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