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尚能理解,宁忘夏好奇地是怪鸟到底是个怎么怪法。
“听说过蛊雕①吗?”
傅洵舟慢慢垂下眼睑,继续说:“此兽似鸟非鸟,头上生角,声似孩童啼哭。”
宁忘夏脑中灵光一闪,蛊雕她有印象,那是来自妖界的食人兽。早在千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机会见到这妖兽。
“那姑娘可知,引渡人是何人?”
他忽然询问,倒把宁忘夏整不会了。宁忘夏作为狐妖上一世活了几百年,倒是第一次听引渡人这个字眼。
宁忘夏不说话,直勾勾盯着傅洵舟。
也许是眼里意味太过明显,傅洵舟修长的手指蜷缩起来,道:“引渡人,引渡生死善恶,掌管衔接一方的天道。可以说,若无引渡人,六界再无善恶转变,亡者无法转世,活人无法安眠。”
宁忘夏轻轻发出感叹声。
“像上仙所言,这引渡人当真厉害。”
上清神域独立六界之外,乃天道汇集之地。据宁忘夏所知,上清神域一共有六神君、四尊主以及一位尊神。尊神即掌秩序的天道,无祂世间再无秩序。六神君分别是司空、司命、上生、益算、延寿②、司禄。四尊主分别是生、死、善、恶,以及傅洵舟所说的引渡人。
当然,宁忘夏知道的天道是世人口中相传较多的部分。还有小部分是不为人知的。
不管是哪方天道,少了任何一方,六界都会引起大乱甚至覆灭。
太荒时期上清神域尊神有过敕令,任何神君及尊神不允许下凡间。天道下凡必然引起劫数的变化,劫数冥冥之中自有变数,而祂们一旦干涉,六界必然万劫不复。
她奇怪的是,明明身为上清神域的天道,引渡人是如何能下界的。
祂难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引渡人能现身人间,必然是人间危难在即,”傅洵舟不动声色地看向江面白霜嶙峋,眼里黯然神伤,“上清境已经因为神战残破不堪。”
“上清境也出事了?”几天来是她第一次听傅洵舟讲上清境之事。
那她心里大概也猜到一些。
百年前狐妖族因为神战覆灭,而傅洵舟救她,送她往生她才逃一劫。
……
傅洵舟受神君之命去寻引渡人,或者说受神君指示,下界寻引渡人身影,破解神战波及的影响。
一切都情有可原了。
那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能尽快寻得引渡人,人间就能少受邪祟的侵扰。
可寻引渡人步履维艰,边国大乱,影卫中的事,她不得不先解决。
“对,上清境众上仙不知所踪,”傅洵舟眉眼低垂,“我回去寻遍整个仙人台,除了能察觉邪气,别无长物。”
宁忘夏沉默片刻,慢慢与傅洵舟并排站在一起。
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同为天涯沦落人吗,宁忘夏不会宽慰人,她百年前的故乡因神战而覆灭,而如今她轮回人间,人间是她第二个故乡。她没有了在妖界时那股强大的灵力,身体里那股力量还是轮回前傅洵舟传授给自己的。
已经很明显了,为何傅洵舟记不得了。
她暗中操控术法,探寻傅洵舟的七情八苦,未果。
果然,请柬令术法只能对人和邪祟起作用。
“会找到的,”宁忘夏语气生硬,显然不擅长宽慰别人,“毕竟是上清境的上仙。”
“……”傅洵舟说:“姑娘应当听说过‘六月末,鬼门开’吧。”
“听过,”国师在说清楚事情原委扯了一长段,只有这句她完整听进去了。“上仙可知其间内情?”
傅洵舟没有直白地回她,而是选择相对隐晦的说法:“知亦不知,天机不可泄漏也。”
又是仙家口中的天机。
易轩站在远处,不一会儿,他看见宁忘夏同傅洵舟一同过来。
“……”宁忘夏牵着马,道:“先去暗处,看看卷轴在不在那。”
有时暗处的情报会积压,导致无法及时送往亭南别院。
若真是如此,也就是误会一场。
宁忘夏心里莫名不安起来,她不希望影卫中存在一些心怀异心的人。
——
天枢阁,暗处。
都说影卫暗处杀手探子个个出类拔萃,一人便敌千军万马。暗处的办事处藏在天枢阁底下,幽暗小道上点着幽幽烛火看,两侧是饕餮头颅装饰。里面铁柱上是斑斑血迹,看起来年岁已久。
暗处一直以来都是处罚犯事的影卫和关押重犯的地方,因此也被皇城里的人戏称此地有进无出。
易轩拿来了近期积压在边国的情报,此时此刻,全在宁忘夏面前。
于贵说边国大乱,肯定不是道听途说。边国若没有大乱,于贵拿不到那笔盐铁,那笔盐铁更不会轻而易举到渊国国库中。
只能是暗处的探子知晓,但未将情报告知。
“怀山在哪,叫他过来。”宁忘夏翻着关于边国的情报,眼睛也不抬,“有事。”
亭南别院的门开了又合,很快,披着斗篷的怀山就出现在宁忘夏眼前。宁忘夏沾了些许墨水,语气森寒:“来了?”
怀山身上散发着一股血腥味,离他近的易轩情不自禁抽了抽鼻子。怀山恭恭敬敬地行礼.忽视旁边有异样眼光的易轩。
他声音沙哑:“王爷叫我何事?”
宁忘夏也不欺负他双眼失明,道:“本王的影卫会将桌上的卷轴念与你听。”易轩扭头去看,竟然是桌上那堆边国的情报。
易轩不理解宁忘夏为何要让一个外人来看这些卷轴,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错愕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影卫接过卷轴,字句清晰地念起来。
“既然皇上叫你过来帮衬本王,总要让本王知道你的价值是吧?”宁忘夏轻扬下巴,眉眼含着捉摸不透的笑,“听完它,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什么。”
露在外头的两只眼睛紧闭泛红,他颔首,错身避开易轩,立在影卫身边听。
宁忘夏细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宣纸,易轩凑上前来。却被宁忘夏无声无息敲了脑袋,她道:“今日的事,都处理了吗?”
易轩装傻:“王爷,何事?”
“你说呢?”怀山拿着卷轴,完全没理会两人在谈论什么。他蹲在一边完全像个木头,不言不语。
宁忘夏歪头看易轩。
“……”
易轩舔了舔嘴唇,莫名心虚。
“盐铁生意,别忘了派个人暂时接管一下。”宁忘夏悄无声息翻着白眼,“之后我自然会做好打算。”
“好的,王爷。”易轩偷偷撇怀山一眼,拱手退下。
宁忘夏重新提笔,在纸上落笔,写下端庄秀气的几行小字。
易轩刚出去险些迎面撞上傅洵舟,他本来想道歉,看着眼前银发上仙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看着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透着悠闲。
易轩心想,真是见了鬼了。怎么尽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歹也是上清境尊贵的上仙,怎么能与游手好闲相提并论?
“夜深了,上仙不去休息吗?”
傅洵舟比易轩高出一些,他闻言,不得已垂首。
“多谢提醒,只是我不困罢了。”傅洵舟嘴角带笑,“宁姑娘还在里头吗?”
第一天见傅洵舟属实把他吓得不轻,见宁忘夏将他当作贵客般易轩也不好说些什么。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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