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
贺程坐起身,就在沈迪以为他终于按捺不住本性要反击了,一双手臂却抱住了他:“那天我说想你,是真的,沈迪我真的很想你。”
“可我不想你,贺医生。”
“你今天出现在这里。”
“你想说什么?”
“说你还对我念念不忘,所以你出现在这里。”
沈迪用力推开他,两具布满汗水的□□,这样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让他作呕。
在没有遇到贺程之前,他只知愤怒为何物,不知伤心为何物,遇到贺程后,他放下愤怒,把伤心学了个透。
而现在,他第一次知道,这二者居然还可以合二为一成一种感情,一种他无法名状,却在一次又一次反复回想起这个人时,带给他五内俱焚的绝望。
怀里的人退出去时的坚决让贺程感到失落:“这可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被你上,不珍惜机会吗?”
沈迪直起身。
贺程倒回去,深吸了口气:“沈迪,回到我身边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沈迪转头走出了这间让他窒息的房间。
客厅里,他第一次因为失去方向感而踢翻了那张破旧的桌子,随着门被用力带上时震耳欲聋的碰撞声落下,周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贺程靠在床头,自嘲地笑了笑,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信,短短四天之内,同一个地方,居然连着挨了同一个人两次揍。
沈迪的力气比以前大了不少,贺程也绝对相信他没留力,就这么恨他?
房间很小,几乎只要一挪脚,就能碰到那张还留有余温的椅子,刚进来的时候,沈迪就坐在上面,正对着窗口的,是贺程用了三年的书桌。
当时物资分配明确,这张是他的,客厅里那张更破一点的是沈迪的,反正大部分时间他都拿它当游戏桌。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泛着金属光,贺程捡起来,是一只铁制的糖罐,晃动中还能听到里面糖块挤压碰撞发出的“哐哐”声。
刚才沈迪就是用它,砸碎了书柜的玻璃。
贺程眯起眼睛,灵活的手指在黑暗中不断转动着手里的糖盒,似乎就为了听里面规律的响动。
你又凭什么恨我呢,我们两个,谁又比谁干净。
直到回到车边上,沈迪才发现车钥匙忘拿下来了,手机和钱包都在车里,这里靠近外环,最近的一条大马路在二十分钟脚程之外,还不一定有车。
他靠在车上,后背因为持续用力,整条脊椎连着周围的肌肉刺痛得他几乎无法挺直。
他此刻极力避免着与贺程的再一次碰面,因为他无法保证,在那张惯于玩弄人心的面孔前,他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来。
“你这样,我会误会是在等我。”失神的片刻,贺程已经下了楼,平静的语气里,对沈迪还留在原地似乎并不意外。
沈迪一言不发地往楼梯口走。
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过来,他伸手接住,是他的车钥匙。
他捏在手里,刚转过身,又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他躲闪不及,那东西砸在他面前,滚了几圈后到他脚边。
是之前在公司楼下买的糖。
沈迪捡起来,径直坐进了车里。铁盒的边缘因为几次三番的碰撞,已经不同程度地瘪了下去,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重量更是较他之前带上去时轻了不少。
他打开,里面至少有一半的糖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十一位的数字。
他抬头,两辆车呈直角停靠,对面贺程同样刚坐进车里,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往这边看来,车灯亮光里,他突然一笑,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不记打。
沈迪突然启动了车子,在贺程放大的瞳孔里,一脚油门,朝他副驾那一面撞了过去。
过快的车速完全不容人反应,随着巨大的撞击声,贺程的耳边响过轮胎摩擦地面时尖锐的噪音,接着脚腕传来一阵剧痛。
动力及惯性顶着贺程的车足足横移了七八米才停下,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剧烈地喘息着。
沈迪当着他的面,撕碎了那张纸条,碎片从降下的车窗里扔出来,撒了一地,随后他没再看他,倒车后一个掉头,离开了案发现场。
贺程小心地捏着脚腕,没有断,大概率是扭了,每动一下痛感都十分强烈。
他想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应急绷带固定,拉了两下没拉开,发现是被变形的车门卡住了,他苦笑了一声,只能下车,去后座随便翻找到一条领带。
衣衫不整,形容狼狈,贺程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糟糕过了,尽管车子还能正常启动,但他却没有急于离开,他在算自己还有几条命可以花在沈迪身上。
算到最后也是一笔糊涂账,大概从今天他决定来这里开始,以后无论再经历多少像今天这样的,甚至更严重的事,他都不准备再放手。
沈迪确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一直将他放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位子,哪承想石头缝里的人,有天居然也在他心里生了根。
贺程说想他,沈迪听着像笑语,但这一个“想”字有多真,没人比曾被它实实在在折磨过的他更清楚。
沈迪直到进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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