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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臻儿如今也懂事

小说:

魂穿宿敌妻,我是他情敌

作者:

丹砂开花

分类:

现代言情

林臻启牵着文斐进门,像看不够似的,眼珠子老往她脸上转。众目睽睽之下,好好一个翩翩佳公子,直直绊倒在自家门槛上。

他却笑到冒出眼泪,爬起来还是拉紧她的手,左看右看,满怀欣慰:“果然不一样了,先前潘照山跟我提过一嘴,我还道那厮诓我。天可怜见,咱们臻儿如今也懂事了。好啊,真好啊。”

……懂事?是突然对人又打又骂的那种么?还是把人气到胡言乱语的那种?

阿溪跟在后头扶了林臻启一把,瞥向自家夫人,眼角直抽抽。这会子她反倒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乖顺得很。

他想不通,自己临时发现有人跟踪,不过是短暂离开了一会,为何赶回来之后就得帮着众人按住一个陷入癫狂的潘指挥使?

想到临行前陆长泽差人传达的嘱咐,他提醒道:“舅老爷,小的不便在此久留,待陈老到了,劳烦您——”

“好端端的,又要吃什么药?”林臻启打断了他的话,“是药三分毒,这不是病秧子都要喂成药罐子了。”

“好教舅老爷知道,臻夫人自清醒后病情总有反复。今日她在府中打昏了小文大人,我家老爷劝说不住,只好暂避锋芒,将夫人送了来。为今之计,还是让陈老看一眼稳妥些。”

听到那声用于区分的“臻夫人”,林臻启脸上的笑淡了些:

“莫要掐头去尾,说得好似陆长泽柔弱可欺。自家妹妹,我这个当兄长的清楚,她往日是糊涂了些,却没有胡乱打人的恶习。”

“哥哥!”文斐立刻反握他的手,一脸的衔冤负屈,“文计渔自个儿戴孝,还拿黑布条扎我胳膊上。我说死了爹娘才戴孝,陆长泽不让我打回去,偏说我欺负孩子。”

林臻启哪里知道妹妹皮囊里换了芯,只当她还是个纯良的,让这手春秋笔法一激,脸彻底冷了下来:“阿溪,可有此事?”

见此情形,阿溪便知林家大公子的牛脾气又上来了。

他暗叫不好,立刻行了一个大礼:“舅老爷明鉴,小文大人一向尊师重道,焉敢对师母不敬?只因臻夫人先踩着他的锁足链不放,他误以为师母想要他臂上的黑丝绦,这才有了后边的误会。”

“误会?”林臻启冷咻咻道,“我受困一月余,足不出户都知道你家老爷跟那位宜夫人双宿双飞。他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而今连一个外人都能压臻儿一头,我看是他翅膀硬了!”

“是啊,他好疼文计渔。”文斐火上浇油,幽幽道,“那孩子刚到家里,他就把我扫出来了。以前从没有这样的。”

阿溪头一回领略了臻夫人的伶牙俐齿,她这话细究起来称不上胡说八道,可怎么听都不对味。他深吸一口气,正待酝酿措辞:“实情并非如此,夫人误解老爷的意思了……”

但林臻启不愿再听了。

他背过身去,心疼地碰了碰妹妹额角上的疤痕,冲她微笑:“不妨事,咱们自己有家,回来就好了。”

光是回来哪里够啊?陆老头还带着陆府最精锐的那批暗卫搁这儿镇着呢。陆长泽那竖子,对外人两面三刀,对岳父倒是肯下血本……有那笑面虎镇场,何异于给文斐戴上镣铐?

“怎生好?在家里瞧见陆长泽派来的人,还是觉着伤心。”文斐用力眨了一下眼,两行清泪就滚了出来,“不过我也奈何不了他,他总是说一不二的,他迎娶宜夫人那会儿,就关了我好些天。”

一旁的海棠听到这里,眼泪憋不住了,哇哇告状:“大少爷,陆老夫人说小姐是不祥之人,怕她冲撞新人,便不准她出去。整整九日,小姐出不了院子,人都给拘得疯魔了。”

还打了她一拳呢呜呜呜呜。

林臻启自小把妹妹捧在手心里疼,就怕她捱到一星半点的委屈,哪里受得住这个?那张俊脸是越听越黑,书卷气都抛去了九霄云外,再次看向阿溪,已是杀气腾腾:

“好好一个人,怎叫贵府编排成那般?把你们的人全撤走,莫让我说第二次!”

“放肆!”

一声威严洪亮的沉喝,追着林臻启的话尾落下!

众人一惊,纷纷向着来人行礼,只有文斐无动于衷。她立在那里,静静打量那个拄着拐杖缓步行来的老人……不,准确讲,他给她送毒酒的时候,看着还没这么老。

不过一个多月,林旭枝仿佛老去十岁。头发花白了一片,昔日伟岸的肩背驼了些许,走路颤巍巍要拄拐了。

但二十余年的左都御史不是白做的,病痛非但没有磨去他的锐气,反倒让他增添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沉肃。那扫过来的眼风,就如刀刻斧凿迎面袭来,叫人望而心惊。

文斐坦然接受他的审视,却见他的目光在触及自己的那一刻,便软了下来。想起过去关于林家护女的传言,她心中不禁一动,看来林府比陆府有搞头啊……

“爹!”林臻启连忙过去搀扶父亲,埋怨道,“您怎么出来了?”

林旭枝一记眼刀直劈儿子:“我不出来,由得你胡来么!”

“分明是那陆家……”

“住口,休得无礼!”

林旭枝斥完,亲手去扶阿溪:“老夫这双儿女顽劣成性,望你莫要挂怀。臻儿送来这儿也好,只管叫长泽勿忘初心!须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打铁还需趁热,该忙活起来了。”

所谓百足之虫,自是指洪丰文氏了。阿溪心领神会:“是!”

“他的好意,老夫心领。”林旭枝睃了沉默的闺女一眼,眉梢的峻厉化开了些,“将陆府的暗卫也带走,他眼下正值用人之际,老把人手塞在别家府上算怎么回事?”

“这……”阿溪迟疑道,“林老大人,且待我回去复命,此事再作计较。”

林旭枝摆手,不容分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就这么办。有老夫在,这边出不了事,且宽心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阿溪不好再劝,正要行礼辞去,不料手腕被扣住。他受惊抬头,就见这位左都御史抓着他的手掌微微颤抖。

“林老大人?!”

林旭枝虎目微润:“好孩子,辛苦你了,这些年劳烦你们看顾小女,真真是照料得极好。老夫惭愧,自以为给了她最好的,却将她养成了不晓事的性子。”

不愧是驰骋了几十年官场的大人物,短短两句话,说得声情并茂,阿溪只觉一颗毛燥燥的心被抚顺了许多。谁说不是呢?当真是百般不容易,这位姑奶奶三天闯祸五天作死的,累得底下人都麻木了。

“老大人见外了。”阿溪另一只手掌覆上林旭枝的手背,诚恳道,“此为我等分内之事,理当如此。”

“欸,小友何须谦虚至此?老夫该说一句公道话,还是你们陆家的风水养人!事情的始末,管家同我细细说了……”林旭枝脸上逐渐盛满了欣慰之色,“十年过去,臻儿竟学会骂人了,那姓潘的小子被治得无计可施。”

……呃?

阿溪呆住,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听林旭枝继续慨叹:“想不到有朝一日,这娇娇痴儿能有如此急智,颇有老夫当年之风,真好啊。”

林臻启亦是满目欣喜:“父亲说得是,依儿子之见,咱们臻儿高低也是个小才女了,且看往后哪个不开眼的敢惹她!”

说完,他喜笑颜开,轻轻点了一下文斐的鼻尖:“不愧是我妹妹,真聪明!”

“不……”阿溪的呢喃锁在了喉咙里。他跟自家夫人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缓缓眨巴眼睛,似也有几分不期然的迷茫。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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