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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斯人正值伤心处

小说:

魂穿宿敌妻,我是他情敌

作者:

丹砂开花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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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了一会,陆长泽才找回自己的呼吸,他沙哑道:“听外头的人胡吣!老师爱重你我,故而有此婚约,谈何忍辱负重?”

“嚯,如此说来,当年你不是为了得到我爹的扶植?若非赫连烈烈纠缠我,他老人家想必不忍匆忙让我下嫁吧,怎那般巧,偏挑中你陆长泽?”

文斐将“下嫁”二字咬得格外重,仿佛一口一口咬在陆长泽的眼尾上,催得他眼皮直跳。

她视若无睹,笑吟吟去挠那双裹住自己腕子的手掌:“这些旧事,像风又像雨,出门就有闲言碎语呼呼往我耳朵里灌。没戴上帷帽,我都不敢出门……你来,亲口告诉我,是真是假?”

“林、臻、儿。”陆长泽磨着后槽牙,似要将这三个字嚼碎。但他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吓不住手里这个女子。

手腕被攥出痕迹,文斐仍是笑:“相传那一年林家相中的公子不乏贫寒书生,倒有一位清流,宁死也不为富贵折腰的。可惜我忘了那人的容貌,有缘合该见上一见,赏一赏人家的风骨。”

陆长泽森然问:“胡言乱语说得痛快,可有想过你父兄的处境?”

“左右不了的事,想它作甚。”文斐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拿鼻孔看他,“得看他们对陆大人有没有用啊。若父兄往后帮不了你,怕是神仙也难救。”

陆长泽从没觉得身上这人如此可恶,他用力推开了她:“夫人是这样看我的?”

文斐双手重获自由,就势抽出他腰间的游蟒剑,剑锋顶向他的咽喉!

“哪一点冤枉了陆大人,不妨细说?”

游蟒剑,乃御赐之物,行先斩后奏之权。这剑她文斐使惯了手,而今也落到陆长泽手中。

她握着这柄熟悉的剑,呵呵笑:“莫非你不要权势?你不要?”

一时间形势逆转,陆长泽睁大了眼。

他斥道:“莫胡来!”

可是剑锋仍稳稳顶着他的肌肤。一滴汗覆盖了冒血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陆长泽深吸一口气:“是,我追逐权势,我求娶了你。但这些年,我对你没有付出真心吗,难道没有真心吗?我对你哪里不好,值当你拿剑指着我?

“你倾慕文如镜,我何其无奈,一边是我的结发妻子,一边是相识多年的好友,教我如何平静处之?但我也忍了……

“你不愿与我亲近,好。大兄要我允的那个诺,我还在守着。臻儿,还要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相信我不是利益熏心?

“若我当真待你不好,以你父兄之聪慧,哪里放心让你随我一起?你再痴再傻,也懂得我是对你好的人,不是么?

“你不开心的时候有我哄着才愿意进膳,打雷的时候你要抓着我的手才睡得着,你吃什么东西都只吃一半,因着另一半要留给我,连药汁都得熬两份……这些……这些你忘了,问海棠去!我何至于拿来诓你!”

……

文斐木然听着,听他呼吸越来越乱。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在说他对林臻儿有真心。

世人皆道,陆长泽冷心冷肺不择手段,为了仕途,折腰迎娶痴傻贵女。

他偏说他是真心喜欢。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真正的林臻儿已经不在了。

而她就算活着,也听不懂。

陆长泽的手很大,生得也漂亮,青筋微鼓,恰到好处。此刻这双手握住了游蟒剑的剑锋。鲜血淋漓滴下,滑入他的袖口,又从布料里透出来,落在地上,变成零星几点红。

其实,在他眼中,制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林臻儿,该是不难。但他偏要这样同她对峙。

文斐心中是吃惊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世上有人会对一个痴傻女子产生长久的迷恋,何况此人还是以精明著称的陆长泽?

林臻儿固然貌美,可那……毕竟是个傻子啊。

她撤了剑,甩出几滴血花。

陆长泽闷哼一声,抓住一根秋千的吊绳爬起来。泛黄的吊绳被洇出一小截深红,他站在那里踩实了脚,几不可闻地抽着凉气。

他大约是疼得狠了,脸上没什么血色,看向妻子的眼神却难得有些赧然。他本不是一个爱啰嗦的人。

文斐闭了闭眼,再睁眼已是平静无波:“你昨夜是先去了青竹苑?”

“若你介意……”

“我不介意。”

看到他攥住吊绳的手指骨节开始发白,文斐撇下目光,去盯两人的影子,还是继续说下去:

“前些日子你说过,与我兄长曾有一诺,此诺致使你至今无儿无女。我有破解之法——宜夫人既是平妻,她生的子嗣,也算正妻所出。你与她生儿育女,不算违背当日之诺。”

陆长泽轻声道:“你知道林家不是这个意思。”

地面上,那条高个的影子伸出手,似要去摸她的脑袋。

文斐撇脸避过,认真无比:“但这是我的意思。”

陆长泽静了一瞬,垂目盯着这个不愿多看他一眼的妻子。往日她虽痴傻,却极爱美,终日翠绕珠围,发间金玉熠熠生辉,每回见面都要问他好不好看、漂不漂亮。

如今她是这样素净、这样冷淡、这样陌生。

她说出的话是这样可恨:“她正值风华清秀可人,对你千依百顺,难道不好?”

他绷着声问:“你这般急着把我推给别的女子?”

文斐觉着有些好笑。他这些天不是在宜夫人那里待得好好的么,为何又倒打一耙说是她推的了。这样不讲理的人,也就常宜馨那般的泥人性子能消受了。

她冷眼旁观,实在认为这二人般配,一个正气凛然黑心肝,一个温良贤惠会下药。再药个几回,百炼钢成绕指柔,瓜熟蒂落也未可知啊。

陆长泽等了许久,见她漫不经心,不仅晾着他,还笑出声来。

他松开吊绳退了两步,立在寒风里,身上阵阵发冷,像兜头淋了一桶冰水。

不需要她的回应了。

没有回应,就是答案。

“我知道了。”他一字一顿,字字冷如冰碴,“如你所愿。”

“甚好,还你的剑。”

他不接:“那日你在街上醒来也曾拔过我的剑,是不是为了杀我?”

文斐走上前,将剑插回他腰间的鞘里,一脸真诚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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