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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1章

小说:

宝珠也想不到[重生]

作者:

一节藕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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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家破产,一颗宝珠被卫家人收入囊中。

·

邱宝珠在院子里钓鱼,鱼竿插在泥里,鱼线垂在水里,底端没有鱼钩。

他从来没钓上来过鱼,打发时间而已。

阿冬站在他的身后,手举一把遮阳伞,“宝珠少爷,您该回屋了,太阳会将您晒伤。”

“太阳怎么不把我晒死?”

“……”

邱宝珠抓了一把翡翠打的珠子串,这样的翡翠珠串他串了几箱子,串的不是珠子,是男人无法言说的苦涩。

“阿冬,你本来可以留居国外,却成了我的佣人,你恨我吗?”

阿冬老实道:“有点。”

“不恨我就好。”邱宝珠状若未闻。

“我挺恨卫樹的。”邱宝珠话一转,又忽然道。

阿冬影子一晃,目露难色,“宝珠少爷,你的皮又痒了吗?”

“卫樹要是知道你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个月的工资要被扣一半。”

“我拿的是年薪。”

“那年薪扣一半。”

“你……”

没等阿冬说完,邱宝珠忽地丢下珠子,翡翠本来就脆,许多珠子直接碎了。

阿冬看得心疼眼疼,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用舌头都给舔了。

“我不想活了。”没什么情绪的话从邱宝珠嘴里说出,有些像戏子在演戏。

下一秒,邱宝珠跳进了湖里,水花四溅。

卫家别墅群辉煌耀目,波光粼粼的人造湖泊如同绿色水晶镶嵌其中。

波浪一层层漾开,由大变小,最后彻底合上,一切挣扎都了无痕迹了。

“卧槽!”阿冬终于回过神,他飙出一句脏话,扔了伞就跟着跳了下去。

卫樹赶回来的时候,邱宝珠已经被捞了起来。

他奄奄一息地趴在枕头上,阿冬抹着眼泪在给他吹头发。

“我是不是死了?”

“宝珠少爷……”

“都重新投胎了,怎么还叫我宝珠少爷……”

“宝珠……”

“我都说……”邱宝珠无力得恨不得直接上吊,声音刚拔起来,就听见楼下佣人唤卫樹的声音,他骨头瞬间软了,又趴了回去。

卫樹的人未至,管家老钱的声先到。

“卫先生您别着急,阿冬当时就跳下去把宝珠少爷捞起来了,医生也已经看过,目前无大碍,好好休息几天就行。”

春寒料峭天,卫樹着一袭黑色风衣,颀长暗影投落,长腿迈进房间后,一张极冷峻的脸出现在邱宝珠视野内。

邱宝珠立刻开始气若游丝。

阿冬虽然表情复杂,可也是表现得万分心痛与担忧。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医院ICU病人家属正在对病人进行最后的告别仪式。

“宝珠?”

听见卫樹微冷的低沉音色,邱宝珠眼皮抖了一下。

他的确是想寻死的,最好死得轰轰烈烈。

好让卫樹知道,不管是鸡鸭牛羊还是人,都得散养,圈养不仅长不好,还容易得抑郁症。

但这不没死成,他可不能让卫樹知道自己主动寻死,卫樹要是知道,非抽他一顿不可。

“阿冬说你跌进了湖里,怎么这么不小心?”卫樹担心的眼神压向邱宝珠的脸,邱宝珠的心脏狂跳起来。

“以后不要再去钓鱼了。”卫樹直起身,捻了捻邱宝珠身上的被子,语气变得冷峭。

邱宝珠的手指在被子下面攥紧,他的脸色白得凄惨,当真像极大病一场。

这一遭,邱宝珠的活动范围又被人为缩小了。

阿冬在邱宝珠好了之后苦劝,“你就好好跟卫先生过日子不行吗?非作什么呀?一开始你还能在山里骑马逛逛,就因为你说马疯了带你扫码闯闸道它想去小吃街美食城,害得卫先生只让你在家里。这次你又你跳湖,门槛你都迈不出去了。”

邱宝珠啃着苹果,“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给我唱两句歌吧。”

“爱就像泡沫,是彩色的……”

在阿冬不算悦耳的歌声里,邱宝珠啃完了一只苹果,接着啃第二只。

-

卫樹从公司回青羽山时,邱宝珠窝在沙发里看电影龙猫,不算专注。

他眼皮耷拉,绿瞳只留了一线,像是要睡着了。

老钱走到卫樹旁边,将今天邱宝珠的活动内容、路线、午睡饮食排泄情况都一一做了详细的报告。

男人低眼,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领带,轻易拽开后摘下,“吃得太少了,让营养师调整食谱。”

做完记录,老管家欲言又止。

“说。”卫樹眼梢扫过去。

“阿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宝珠少爷的体重每天都在掉,他看起来开心也是为了让我们不被你责备……”老钱欲言又止。

卫樹目光朝缩在沙发里的男人看过去,他穿着质地柔软的真丝睡衣,裤脚滑上去,露出皓白脚腕。

他额前碎发都偏至一边,鼻梁挺直,鼻头小巧微翘,唇肉红润饱满,还能隐隐望见红豆似的小唇珠,唇角自然地翘着,一张被养得极好,纯媚到极点的脸。

“你认为我对宝珠不够好?”卫樹反问老钱。

老钱哪敢说主家的不好,叹了口气,随卫樹作去了。

反正他瞅着,眼前这情况,不妙。

挥退佣人后,卫樹轻手轻脚走到邱宝珠身边。。

他正要挨着坐下,邱宝珠却突然惊醒,连连后缩。

看着卫樹变得危险的眼色,邱宝珠后知后觉,他小心爬过去,“我做噩梦了。”

以往卫樹都会安慰他,今天却问,“什么噩梦?”

“……”邱宝珠眨眨眼睛,捕捉到电影画面,“我梦见下雨了,我在等公交车,龙猫不让我上车。”

只要不看着卫樹的眼睛撒谎,邱宝珠什么瞎话都说得出口。

卫樹捏住邱宝珠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邱宝珠的一双绿色眸子,莹莹宛转如猫眼,睁大时更加明亮灵动,实在让人爱怜得紧。

交换了一个炙热的吻之后,邱宝珠搂住卫樹的脖子,“卫樹,我想去读书。”

卫樹眼里的温度渐退,手指捏着邱宝珠白玉似的耳垂,“不是已经拿到研究生学历了?还想继续深造?”

邱宝珠慢慢坐起来,“那是你帮我拿到的,我想去读书,跟学历无关。”

“想学东西?”卫樹将邱宝珠拉回到怀里,“我给你请老师。”

翌日,邱宝珠心如死灰地上起了课。

课间休息时,阿冬无语道:“你何必呢?这下好了,不仅出不了门,还要在家上课。”

邱宝珠:“不如死了算了。”

阿冬:“就是。”

反应过来的阿冬甩起了脑袋,“宝珠少爷,你想出门,为什么不直接和卫先生说呢?他那么喜欢你,不会不允许的。”

“他喜欢我,所以才不允许。”邱宝珠怅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卫樹谈恋爱。

阿冬不懂。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邱宝珠想了想,转着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邱宝珠人如其名,他在宝石鉴赏珠宝设计等领域都有着惊人的天赋,有天赋并且还喜欢。

他在卫樹给他请的老师的课上总能获得发自真心的夸赞,一定程度上,也转移了一些他的注意力。

课连上了三个月,老师拿出了一块不易得来的琥珀让他设计胸针。

琥珀不是什么珍宝,尤其是对收藏品众多的邱宝珠来说,卫樹已经搜罗了几大筐宝石给他玩儿。老师给的这琥珀奇异就奇异在里面有一汪水,水是可以流动的,没有像动植物琥珀那样被树脂注入封死。

邱宝珠埋头苦干,他使用白水晶和绿色碧玺以及捡来的鸟羽做装饰,琥珀则作为胸针主体。

他花了一个月时间,在工作室启动切割机,打磨机等,忙得不亦乐乎。

只是还未完工,阿冬告知他,老师辞职了。

“卫先生说,你可以继续钓鱼了。”

邱宝珠眼角抽搐,“钓他大爷。”

将要完成的胸针被邱宝珠丢进抽屉,他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卫家只有阿冬会跟他说话,其他人既不跟他住在同一栋别墅里,也不会邀请他去做客。

邱宝珠是卫樹的爱人,卫樹当然也很爱他。

可邱宝珠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知道吃吃喝喝,再就是收藏各种价值不菲的宝石,在卫家那些妯娌眼中,这跟只雀儿没什么区别。

和他来往的话,简直是有失身份。

邱宝珠乐得逍遥自在,不钓鱼了就在后院骑马,马没得草啃,啃那墙角的山茱萸,把老园丁气得哇哇叫。

“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邱宝珠洗脑自己是在世外桃源采菊东篱下,见不到南山也能悠然。

有些作用,虽然作用不大。

临近八月,卫樹提前送了邱宝珠生日礼物,一副……镣铐,戴在脚上的。

这让邱宝珠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悠然荡然无存,一丝不剩。

脚镣分别圈住了邱宝珠的左右脚腕,闪烁着冷光的细链条随着主人走动,不时与木地板相撞,它的长度不算很长,恰好使人足以迈出去一步。

单看是很好看的,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暗金色,金芒如星点,它被橡木地板映衬着,宛若湖面水纹,若隐若现。

可再好看,捆缚在人的双足上,就失了珠宝首饰的雅致韵味,跟那锁狗栓牛的大铁链无甚差别。

站在珠宝设计的角度看,它很美。

站在邱宝珠的角度看,他真成卫樹养的狗了。

“卫樹……”邱宝珠开口。

卫樹抬起头,摸了摸他的头发,浅浅笑意的眼神后面更多的是不允置喙,“宝珠,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是为了你好。”

得了吧,就是变态,邱宝珠心想。

却一字都不敢说出口。

在邱宝珠戴上脚镣后,阿冬连续一个星期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被卫樹干得哭叫时,卫樹摸到了邱宝珠突起的肋骨。

“你瘦了。”

邱宝珠说:“卫樹,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亲手给你做蛋糕吧。”

“但是我们生日那天,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脚镣打开一天,就一天。”

卫樹看似无法拒绝邱宝珠的任何要求。

-

阿冬以为邱宝珠说要亲手给卫樹做蛋糕是开玩笑的。

起码不应该用糖,用老鼠药都显得正常许多。

“真难抹平。”邱宝珠抱怨着累。

阿冬实话实说:“报看。”

“贵在心意。”

“宝珠少爷,你很爱卫先生吗?”

邱宝珠一顿,把刚抹平的奶油不小心刮下来了一大块。

若他和卫樹都还是十八岁,那他一定会大声说:当然,我爱卫樹,我爱死卫樹了!

可他已经三十岁了,也是他被卫樹软囚的第十年。

“不知道。”邱宝珠把奶油补回去,“你春天还问我恨不恨卫樹。”

阿冬面不改色,“我一直觉得,爱恨都是同时存在的。”

邱宝珠用了一百分的心思,一比负一百完成了图册上的水果蛋糕。

卫樹昧着良心说好看好甜好吃,打开了邱宝珠脚上的镣铐。

卫家家主和家主配偶的生日宴,自然是门庭若市,上门拜访祝贺的人络绎不绝,礼物却都是挑的邱宝珠喜欢的,这是A市的名流们不需言语便已达成的共识。

别墅群被使用做了宴会场地,卫樹忙着待客,前后左右都是奉承。

邱宝珠身穿白西装,他把自己的脖子放在了工作室的切割机刀口下方。

阿冬看着这一幕,浑身僵硬,“宝珠少爷,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那切割机连钻石都能切开,切人体那还不跟切豆腐块似的。

虽然邱宝珠只是想用切割机把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切开。

如果只是普通的项链,邱宝珠也不用冒着生命的危险一定要切开它。

这项链和普通项链不同,它装有定位器,同时上有锁扣,锁是指纹锁,只有卫樹能打开。

邱宝珠启动了机器,嗡鸣声在耳际响起。

阿冬绝望地闭上眼睛,如同被推上断头台的死刑犯家属。

阿冬震惊于宝珠少爷秀美温顺如羊羔的外表底下藏着一颗火热又极富勇气和自我的心。

因为大多数都不可能为了所谓的自由,抛却已经在手的泼天富贵,以及,把自己的头放在切割机下面。

在阿冬看来,宝珠少爷的神经和卫先生的变态比起来,不遑多让。

扳手都拧不断的金属材料,切割机一碰就断,珍珠崩了满地,按停止键稍慢一步,邱宝珠脖子血流如注。

阿冬忙用手帕去捂。

“只是破皮,没事。”

邱宝珠出逃了,带着阿冬一起消失在了生日宴上。

-

八月半,弯月悬挂树梢头,青灰夜色下,山中卫家别墅区灯火通明。

黑压压的山被暗埋的灯管照亮如在白昼下,下山的几处闸道接到通知,接连封死。

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见主人家出了事,安慰一番后,懂事地告辞。

热闹喧天的卫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佣人和保安四处搜寻的动静。

年轻的家主坐在餐厅,仍是西装革履,四周冷光粼粼,却都不及他眼底逐渐蓄起来的寒意。

卫樹用勺子不紧不慢地吃着剩下的生日蛋糕,

“找到了这个。”老钱捧着一只匣子下楼,“还有一张纸条。”

卫樹把纸条拿在手里。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卫樹,再见。”

卫樹手指摩挲着纸面,笑了一声。

不声不响的,就这么跑了,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宝珠如此心狠。

纸条被放下后,卫樹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枚嵌着帝王绿翡翠的扳指,优雅又不失气势,翡翠下面甚至还埋着一颗色泽温润的天然珍珠。

“要不……”老钱试探性地开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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