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将书房门紧闭后,随即便连忙上前汇报。
“殿下,我们派去随行的人自李大人出来后,并没有发现异常和尾随,只是暗卫和亲信说,今夜临港路和附近十里的一座废弃矿井发现了异样,疑似大量兵卒迁徙,殿下,三日后的会谈……属下恐怕这其中有诈,那朴西远为人孤傲,怎么会因为一日简单谈话便改了自己的坚持,难保此人有不轨之心。”
倾风的话不无道理,傅缨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传我令,秘密调集军队,三日后在孤单巷码头会面,将该地进行多圈包围,他若是对本殿动了歪心思,那便全力拿下孤岛,父皇那边的问责和后果由本殿承担。”傅缨眼神闪过片刻犀利。
“是,属下明白了,即刻去通知李都尉和梁大人去准备。”倾风退出了房门,临走前又嘱托道:“夜已深,殿下早些歇息。”
傅缨招了招手,随后吹灭了房内的灯。
翌日,梁生一大早便来到院外候着,见傅缨通传便连忙进去询问。
“殿下,那朴贼当真说是要与我们和谈?这……这小子性格怪的很,恐怕有诈啊,殿下千万不要轻信。”
“梁大人多虑了,本殿自会有考量,你和李都尉即刻去着手准备事宜吧。”
梁生还想说什么但灼华已经有意请其出去了,无奈只好去找李文山商量。
最终,会谈地点定在了孤岛巷码头,梁生陪同傅缨早早便来了巷口,李文山奉傅缨之令率兵守在暗处以防不测。海面上驶来了一艘大船舰,为首之人身材微胖,面容稍好,梁生在耳旁介绍这人便是那朴西远,只是他身边跟了位戴面具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有来者不善之意。
朴西远慢慢走近,朝梁生说道:“梁大人近来可好,上次你我相见是几时来着?怎么这会又急着叫我特意来一趟。”
“不可对五皇子殿下无理。”梁生将傅缨护在身后。
“哟,怎么京城派人过来了,还是位皇子?下梁地这荒凉地何时又得那皇帝青睐了。”
朴西远句句充满着讽刺意味,傅缨观他说话刻薄模样,忍不住打断道:“梁大人莫要因此人而平白生了气,此岛与外族相近,难免沾染些他国气息,传闻这东贼朴西远成寇多年,说话没些分寸也情有可原,本殿断不会在意的。”
“你…”朴西远忍着怒意,虽不屑置辩,可听到傅缨拿外族来和自己相比,还是十分激动,于是不情愿地朝傅缨行了个礼。
“动作还算规范,也不枉你曾受了十几年的教养。”言罢傅缨便感觉一阵风朝面袭来,侧过身子堪躲过一击。
“这么快便急眼了?那本殿便开门见山,你撺掇流民为寇危害下梁地数年,父皇心中早已不满,除灭你们只是时间的问题,眼下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朴西远你可领情?”
“哈哈哈哈。”朴西远转怒为笑,自嘲道:“流民?为寇?危害下梁地?陛下可真是高看我朴某人了。想必像殿下这般皇族贵胄是断然体会不到何为灾难?何为身不由己?下梁地生我养我,若非他因我等又岂会背井离乡,我辈皆死于当年那场灾祸中,若非陛下牵引其他的城池的民众过来,我等又怎会居无定所,四处流窜?”
朴西远那张憨厚的脸庞越讲越发刻薄,而后竟红了双眼。
这便是他一直坚守的原因?傅缨心中闪过片刻迟疑,她始终认为朴贼再作恶多端,骨子里始终还是有奉国风骨的,如今想要解决二者之间的问题,最根本的便是解开他心中的郁结。
“朴西远,奉国领土广阔,子民无数,父皇治理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对所有人持宽仁之心,当年的事情定是权衡之后最好的决定,纵使你有再多不满,也千不该万不该,走上与奉国对立的路上,分割下梁地,制造动乱,与官府争夺制辖权,只会让这片土地陷入无限循环的恐慌,溯源祖辈,你们都是一脉相承,难道就不能寻求平和之法吗?”
戴面具的男子见朴西远不再说话只是瞪着傅缨,便上前继续反驳道:“殿下说的有道理,可生活总是与理想背道而驰的,我们孤岛上少说也有几千上万的城民,下梁地如今哪里还有我们的落足之地?当年,我们被迫背离故土,拖家带口在这里扎根生活,如今还得忍受入侵者的压迫,不反抗只有沉沦的后果,反抗便是被冠上不敬君主的名声,难道,我们便如同当年的隆城臣民一般,都是弃子了吗?”
此人言语之快且犀利无比,提及隆城,在场地方官纷纷脸色大变,皆没有想到他会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转身望向傅缨,想要探究她的表情。
世人谁不知,当今陛下曾替父写下罪己诏,承认了当初隆城之乱的罪名,此番行为更是为史书上史无前有的一笔记载,民间闲谈可谓是功过各半,有心之人挑拨离间,背地里谴责陛下不敬先皇,聪义之士纷纷称颂陛下的高尚功德,任谁都是不愿被人再提及此等纠纷往事,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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